爆炸發生在結界的內部,因此儘管隔着並不遠,但夜溪佈下的禁制並未受到殃及,但爆炸的餘波仍是衝擊到了禁制上,並未造成破壞。
但有很大的風。
夜溪的精神力無比清晰的感受到數股厲風撲到自己的禁制上,想突破而出,而這其中——
無歸:「空間!」
夜溪已經瞬移過去,手裏握住什麼狠狠砸向正在穿過自己三層禁制的某個東西。
同一瞬間,帶着人沿着結界缺口追蹤而來的城主等人眼中一閃。
嘭——轟——
大爆炸!
城主身邊的八階魔主臉色一變,一手伸出在身前放出一道屏障,同時另一手放出一道魔力裹住城主等人猛然後退。
轟——轟——轟——
咔咔咔——咔嚓——
轟——嘩——
大爆炸之後是更大的爆炸,仿佛引燃了炸藥堆,魔主放出的結界猶如一道玻璃牆並未支撐幾秒碎成渣渣,來不及再開結界的城牆直面爆炸威力,轟隆隆倒塌一片。
魔主臉色難看,這種爆炸是——
城主抹把臉,嘗試着再衝過去。
被魔主攔下:「是兩個空間撞擊爆炸,威力太大,現在過去你唯有一死。」
城主眼神狠厲:「死也要把蒼犺那個禍害弄死!」
不止是為了他的小重孫。
魔主也是厭惡蒼犺的行為,但現在過去以他的修為也討不得好,按住城主的肩等了等,覺得差不多了心念一動,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出現在爆炸煙塵中,魔主撐起一道魔力結界,把自己和城主保護起來,在滾滾塵土中走着尋找着。
「那裏!」
兩人迅速跑過去,看到眼前一幕不由驚呆。
只見土坑裏,兩個人,一男一女,還有…一根棍。
棍杵。
黑衣女子兩手才能握得過來的棍杵狠狠砸在紅衣男人的頭上,紅衣男人半截身子陷在地里,兩手成狼牙棒狀,上頭長滿了鋼刺,一刺又一刺狠狠射向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都被射成刺蝟了,也沒放鬆棍杵的壓制,將紅衣男人牢牢固定在下頭。
「蒼犺!」城主大喊一聲:「我小重孫呢?」
疾步上前,可沒到跟前,忽然眼前一空,蒼犺,黑衣女子,巨大的棍杵全不見了。
城主一個趔趄:「人呢?」
魔主扶住了他:「是空間。他們進入空間了。」微微一頓:「方才的爆炸,是兩個空間撞擊而成,應該都毀了。沒想到,還有空間。」
城主一愣,莫名就認定了兩人的去向,應該就是那個古怪女子自己的空間。畢竟出手就是無主空間奉上,她一定有個更好的。
「前輩——」
魔主伸手,止住他要說的話,神識掃過周圍,忽然抬手,凌空攝來一隻玉簪。
「這是我孫子親手雕的!」城主差點兒跳起來,就這刀工,他孫媳婦還天天戴頭上呢,之前人在屋裏突兀消失時,頭上只有這一根簪子。
「前輩,我孫媳婦出現過,她人呢?人呢?」
魔族猜測着道:「蒼犺應該是有個空間寶物,或者他之前已經混入城主府,今天才出手擄人。而方才的爆炸,應該是那女子用另一空間寶物撞擊他的空間引發的。空間毀壞,人就掉了出來。現在你的孫媳婦——一定還在那兩人的手裏。」
城主急得不行,忽然靈光一閃:「前輩您說,蒼犺這個時候破結界,怎麼就偏偏在我來了城門後?最安全的法子不應該是在我們不在的時候,或者找離我們遠的結界的別的地方嗎?」
魔主點頭:「我猜着,他那個空間可能不會自行移動,需要藉助外力,而你的身份最便利。」
扎心了。
是他引狼入室了?
魔主想得更多:「順着這個思路,或者當帖子送至城主府時,他就藏在空間裏藏匿其中了。」說着唏噓:「方才我用神識檢查結界時,若不是他要破開空間有一絲魔力波動,怕是我也要被瞞過去。他這空間,還真是一件藏匿的利器,可惜,炸毀了。」
可惜了。
城主一點兒不覺得可惜,他着急他的小重孫啊。
魔主繼續道:「只能等了。我並未感覺到有什麼空間波動,或者,人還在附近。方才你也看見了,兩人正陷入僵持,總有一死,那時,或者人又出來了。」
城主心裏苦啊,他當然希望蒼犺死,可他最希望的是他的小重孫和孫媳婦都安然無恙啊。
這會兒爆炸餘波漸漸平息,眾人從城裏趕了出來。
孫子也來了。
「祖父,我媳婦她——」
城主想想道:「還活着。」
「我知道,我媳婦的魂燈還亮着呢。可人呢?」
城主把簪子塞給他:「等吧。」
他也不知道啊,但他不能慌,指揮着人手忙起來,一部分人把這裏圍起來,死盯。一部分去恢復被炸壞的城牆和房屋,安置傷員。
再說夜溪。
當時無歸喊出「空間」一句的時候,她也意識到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之前她送出的空間玉佩城主沒收隨手就掛腰上了,一聽「空間」二字,下意識一把抓住,瞬移到那個點,神識衝進玉佩,下達了命令——爆。
然後就爆了。
這可是能進活人有山有水的空間啊,當即就把蒼犺隱身的那個給炸毀,貌似,他那個還不如這個大。
一團隱隱金光包裹着自己,是無歸在保護她,在接連大爆炸中巋然不動。
「收禁制。」吞天在小塔里喊。
爆炸強硬沖開禁制,灰色病毒霧氣馬上就要散開,夜溪立即召回,接來的時間裏,夜溪和無歸聯手迅速將三層禁制和澆築其中的東西全部收回。
不管是病毒還是麻耳草汁液,只要泄露一點,就會給夜溪帶來無限麻煩。
期間,無歸的速度比夜溪更快,讓夜溪開了把小差暗暗欣慰了把。
而蒼犺在空間裏徒勞一番沒能挽救,眼睜睜看着空間崩毀,怒恨不已。接着憑空摔出兩個人,好整以待的夜溪無視爆炸的氣浪翻滾先把那道淡黃色的身影接住扔小塔里去了,就是那一頓,女子頭上挽發的玉簪掉了下去。
接着放出棍杵去砸蒼犺。
蒼犺估計是被炸懵了,沒想到自己的空間真的離自己而去了,還沒調整來一片陰影帶着呼呼風聲兜頭砸下,且同時一股攝人的力量從其上罩住自己讓自己不得逃脫。
蒼犺頂着巨大的棍杵,身子半截沒入土中。
而夜溪兩手按在棍杵上,心神守一,念着吞天教的話:「獻上惡魔,認吾為主,滌盪清濁…」
棍杵沾上蒼犺的鮮血慢慢變小,而蒼犺隨着棍杵身形的縮小也發現了夜溪,雖然他被棍杵壓製得不能移動,但還能發射攻擊,他是金剛刺狼魔,一身金剛刺便是武器,狠狠射向夜溪,從前穿透到後,很快將她刺成刺蝟。
為什麼?為什麼還不鬆手?自己與這個女人有仇嗎?還是自己搶過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