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們沒主動提,人家也沒問。之後她師傅會提吧,你想知道什麼?我們就說了這個,也是人家主動問,不是人家問,我們根本沒法開口,壓制在這放着呢。」
老鬼感慨:「想不到還有被人壓製成孫子的一天,不,不如孫子。」
夜溪看刎,刎板着臉,顯然比老鬼都不如。
看獬豸族長,那冰白的臉更冰白了。
看蒙田,蒙田還好。
「我勉強算得上孫子,略好一些。」
...連當孫子都是一種榮耀了?
那她家竹子算什麼?比蒙田強?其實他倆算平輩吧,哦,竹子還低一點。
可竹子就敢獨自一人面對呢。
還是自家的竹子優秀。
又問幾句,真的沒有別的了,不然他們也不會回來的這麼快,眾人都等着竹子回來。
竹子回來的也挺快,臉色很不好。
那一臉黑明晃晃訴說着他是如何被一位真正的老祖宗給碾壓的。
孫子誒,不服?憋着。
竹子主動:「等。問什麼都說一個字,等。」
究竟等什麼啊喂?有本事你倒是說清楚啊!
「那我呢那我呢?」夜溪着急。
竹子看着她:「他說,他不知道。」
「什麼意思?」夜溪懵,不知道是哪個不知道?不知道她怎麼來的還是不知道誰弄她來的還是不知道她該怎麼回去?
「他不知道你怎麼來的。」
夜溪立即問:「那我來是意外還是刻意安排?」
竹子緩緩搖頭:「他沒說,但我感覺他應該知道什麼,應該不是他做的。」
「那就是還有別人嘍?」夜溪一怒:「究竟還有多少隱藏的老傢伙?他們想幹什麼?」
蕭寶寶:「他為什麼要隱瞞?」
鳳屠大膽猜測:「難道對方比他厲害?」
無歸:「就看他能不能也從異宇宙拉個人過來了。」
一陣沉默。
夜溪抓頭:「我去見見他!」
竹子看她一眼,知道她不試試不會死心,帶她去。
蕭寶寶無歸鳳屠自然緊緊跟上,竹子沒呵斥。
離着戰場並不太遠,有一光團,遠遠的,不能近。
無歸三人按着胸口,臉色一絲血色也無,渾身顫抖,再進一步,恐要趴下。
夜溪也沒好到哪裏去,一座一座的大山往身上壓,動不了。
竹子要好得多,看上去如常。
「還要過去嗎?」
夜溪大喘氣:「不能讓他把壓制收一收?」
竹子一言難盡的看她:「這算什麼壓制,人家真正的壓制一放,你師傅我都瞬間化為灰燼。這是身份的差異,太懸殊。我幫不了你。你想見她,就得自己一步一步走過去。」
夜溪瞪眼:老子是陰冥太子爺,還是一界之主!不比你差吧?
竹子:你那個界,才多大?裏頭更是法則缺失連個一般秘境都不如。簡單說,荒地。
夜溪身份不夠太多。
來都來了,怎麼可能不試。
她扣着竹子的手腕:「拖我過去。」
竹子往前拖了三步,不行了,夜溪被壓得走不動,不但自己走不動還拖累的竹子也走不動了。
竹子道:「算了,他想見你的時候自然會見到。」
夜溪不甘心吶,喊:「前面的朋友,你看一眼。」
竹子:「...」不愧是他徒弟,這臉皮...一張口就把人家從高不可攀的輩分上拉下來。
她覺得自己喊破了嗓子,實則聲音發出來並不大,全是氣聲,但真想聽的話絕對聽得清楚。
前頭光團一動不動。
夜溪又喊:「相逢即有緣,有緣的朋友你看過來。」
竹子:「...」
光團:「...」
夜溪歇了歇,感覺更沉重了,回頭看了下,無歸鳳屠蕭寶寶努力往她這邊夠呢,才離着幾步像隔着生死天塹似的,三人嘴角都見紅了。
心酸,不知名的怒火竄,自己多努力呀,還那麼好運,結果呢,最終還是被碾壓在人家腳丫子底下,狼狽又徒勞。
「你特麼的倒是看過來呀——」
被迅速拖走,捎帶後頭仨。
竹子斥她:「你可真夠大膽!」
眼淚在眼睛裏徜徉,控着不掉出來:「我辛辛苦苦只為我自己嗎?他能不能有點兒本土土著的自覺?」
王也有王的委屈。
竹子一堵。
旁邊四個一聽,再一打量,沉默,大概猜出他們經歷了什麼。
蕭寶寶三個還沒恢復過來,一開口血往外涌,只得咬緊牙,拉拉她以示安慰。
刎:「怎樣啊?」
竹子:「...不見。她靠近不了。」
刎默了默,低聲嘟囔句:「過了,畢竟夜溪是幫神界,她心心念念只是回家。」
蒙田:「許是考驗?」
老鬼冷嗤:「都到什麼時候還考驗?」
人家要走了,離開這方宇宙,人家還憑自己本事和人緣創了個界,界外界長起來,誰受惠?還不是此方宇宙的生靈。還要怎麼考驗?慣的!
可惜,心裏怒火萬丈,老鬼面上還是慫,為不能為大兒砸伸張正義的窩囊自己而可恥。
獬豸族長微微皺了眉,在心裏頭一次徹底站在夜溪這邊。
開口:「求人不如求己,不然你還是從戰場走,等一能過去就走。」
夜溪吃了一驚,這是獬豸族長說出的話?
別人也嚇一跳。
獬豸族長面色淡淡,我還不能有個人態度了?我也是個活生生的神。
竹子:「就從戰場走。走,再去看看。」
夜溪抹了把臉,問三人:「沒事吧?」
「沒事,緩過來就好。」
這一會兒的功夫,三人已經緩過來大半,夜溪等到他們完全恢復,收集了灰氣再試驗。
跟上次一樣的情形。
刎:「咱們才來幾天呀,肉眼可見的撐大了,感覺那邊快過來了。」
夜溪跟着擔憂:「這可怎麼辦。」
蕭寶寶氣得瞪她,記吃不記打,人家連面都不讓你見,你還擔心人家,吃飽撐的吧?
獬豸族長突來一句:「徹底打開的那一天,就是鮫族老祖所說的時機吧。」
眾:...感覺就是這樣了。不然這虛空裏還有什麼可等?
蒙田從一邊過來:「小茶送來的消息,舊神界徹底沒有了,同敵域,戰域,全部沒入墟。」
眾人有些驚訝,這麼快?
「消耗大半多,天飭出手了,一起拉向墟了。」
那樣的話——天飭也進去了吧。
「天道自爆,進入墟之前,一切都爆炸了,炸乾淨了。」
「...」
夜溪一個激靈,立即飛出戰場,閉目感應。
冥冥中,她的界外界,似乎是發生了些不一樣的變化。
微微一笑。
想到天飭——
「我還惦記着親手報鞭笞的仇呢,他倒先走一步。」夜溪半開玩笑,有些傷感。
其實易位而處,換了她是天飭,對異界來的智慧生靈也會時時提防處處警惕,母星不是有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夜溪心裏一嘆,終究是走在自己前頭了,不若在自己離開之後再殉職,自己還要為他傷感一場。
果然到了散場的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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