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姈以主人之姿坐在萬重家族的大廳里,愛撫着一隻小白狐,懶散的等來翻書都要翻吐了的兩人。
簡單說了妖域地陷火山噴發的事情,娑姈抬手輕撩髮絲,只是一個簡單動作,就把周圍伺候的魔族男女撩紅了臉。
「妖王懷疑那熔漿石怪是你們要找的東西,我代他走這一趟,你們要不要隨我去妖域?」
娑姈輕飄飄說着,目光多落在小白狐身上,把玩着它閃亮柔滑的皮毛。
很明顯,她只是趁機出來玩玩,對先天石精的事情也並不是很放在心上。
這是一個在妖域裏長期養尊處優的女人。
兩人表示要商量一下,也要與魔族這邊說一聲才好。
娑姈漫不經心揮手,示意他們隨便。
兩人去找萬重浚商議,玉和奕也在當場。
說來都是命苦,千里送寶物,成全的卻是別人。
當他趕到萬重家族時,卓焻躺在床上氣息奄奄,旁邊一隻同樣氣息奄奄的老鳥。
當時他多看一眼,心裏吐糟,什麼畢方,什麼神鳥,稀拉拉的毛還只一條腿,耷拉着眼皮子叫都叫不出一聲,真心的丑啊丑。
反正東西是一定留不住了,不如他乾脆些。
痛心疾首的親自給卓焻餵下血精,又將親妹妹忍痛割愛讓出來的異火捧到畢方面前,得了水真真的千恩萬謝,自己還要大度表示一切都是應該的,大家應該互相幫助嘛。
三,是個神奇的數字,足以改天換地。
三天之後,卓焻就活蹦亂跳跟沒受過傷一般。
而那隻掉毛的老鳥,也脫胎換骨,渾身火紅色的羽毛燒着似的,精神抖擻的像鬥雞,張嘴就是刺破腦門的尖利魔音,翅膀一撲拉,掉下的火星能燒毀一座大寨子。
嗑藥都沒這麼神奇的效果。
玉和奕只能呵呵,也不着急走了,急着走什麼?回去找到寶物再給送來嗎?乾脆做客萬重家族,倒與萬重浚相處的多起來,兩人也能平心靜氣的交談。
因此,卓焻和水真真去見妖族的時候,他倆就在不遠處的亭子裏下棋。
萬重浚聽了兩人的話,並不提供自己的意見,只問他們:「你們覺得呢?」
有必要去妖域嗎?
水真真和卓焻心裏並不排斥妖域一行,但魔域這邊——
卓焻道:「或者,換個地方,能找到新的線索。」
萬重浚看向水真真,見她雖不開口但明顯與卓焻是一樣的心思,便順從道:「也好,你們看了太多記載,腦子也該歇一歇,或者一放鬆反而發現什麼呢。我安排人送你們出魔域,在魔域,總是我們的魔舟更快些。」
玉和奕適時開口:「萬重兄,你要不要同行?」
萬重浚一愣:「你意思是——」
「我們中間,誰也不與妖族相熟,只讓卓道友和水道友與那妖族前去,怕是不妥。」
萬重浚順勢決定:「那我與玉和兄一同前去保護你們。」
水真真和卓焻無法拒絕,再說他們的確與妖族不同,便默許了萬重浚的安排。
兩人陪同前去,自然也要帶上自己的手下。
對此,娑姈並未說什麼,反而興致勃勃大肆採購一番,全是女子用的首飾衣物化妝品。
果然,所有的雌性才是同一個種族。
這是萬重浚,玉和奕和卓焻的共同認知。
彼時,被點名的哥兒仨不得不陪着娑姈逛街,明明可以讓各大鋪子的老闆帶着貨物上門挑選的,即便親自逛街也可以買下東西直接收在儲物戒子裏,但娑姈偏不。
她就要年輕貌美的男子跟在她身後,她就要小鮮肉們跟在她身後懷抱各種禮品盒。
更可怕的是,娑姈還有一個怪癖,她對裝東西的盒子的興趣遠遠勝過她買的物品。通常買完一大堆東西後,她要求店家把所有的盒子袋子箱子和所有的緞帶花結全拿出來,然後興致勃勃的開始挑選搭配。
還有一個讓他們更加忍無可忍的地方,比如,她看上一隻簪子,小手一揮,買了。
沒有講價。
但在店家說可以贈送個小東西時,她就挽着袖子上了,這個好呢還是這個好還是那個好?還回過頭來問他們的意見。
天殺的,哪個都不好!
幾次之後,機靈的萬重浚偷偷與店家打招呼:一切商品,概無贈品!
呵呵,這下好了吧。
但——娑姈又挽着袖子非要人家贈送點兒什麼!
不送?好呀,我拆了你的店!
店家:送送送,您看上什麼只管拿。
娑姈:怎麼可以這麼沒有原則?當然要好好挑一挑呀,你要與我討價還價的。
店家:…
決定要去妖域,他們只用了一個時辰準備,陪娑姈逛街,他們用了十天!
不是妖域那邊催,娑姈還要逛下去。
一定是妖族深知娑姈不靠譜的性子才頻頻催促的。
繁華的街道上,眾魔通常能看見萬年難得一見的一景:三個各有千秋的大帥哥,生無可戀的站在一起,身上掛滿各種盒子袋子,他們的心從未像此刻一般的靠近過。
而他們想變強的念頭也從未如此一致過——若是他們比娑姈厲害,那個瘋狂的女妖敢使喚他們?
為了自由!
為了尊嚴!
最舒坦的就屬水真真了,畢竟娑姈不喜歡身邊有個美貌的過分的小女孩陪同,因此她切切實實的休息了十天,並愉快的自己逛街,且在看到卓焻第一眼的時候迅速轉了身。
被遺棄的卓焻:「...」你這樣放心的將未婚夫扔給別的女人真的好嗎?
果然跟逛街比起來,男人算個屁。
水真真:現在該知道我有多體貼你。
娑姈還買了只飛行魔樓,雖然不大,但這是魔族禁止出口的特產,財大氣粗的令人髮指。
坐在魔樓大客廳里,鮮花四溢,瓜果飄香。
娑姈撫摸着小白狐,深吸一口氣:「果然在自己的地盤才最放鬆。」
三位美男同時想,只要不逛街,怎樣都好。
「聽說,人族有個神秘的小姑娘,叫夜溪?」
娑姈眼皮一掃,端着花茶的四人微微一頓。
怎麼就說到夜溪呢?
不過,在古滄江的時候,妖族就針對夜溪了,難道夜溪與妖族有什麼不可言說的關係?
「你們,誰知道她長的什麼模樣?」
嗯?要看夜溪的樣子?
說來,夜溪在外行走從來帶着面具,沒人能看透那張暗色的面具。可同時,夜溪似乎並不是因為怕人看到她真容才戴的面具,畢竟她在合歡宗里時就不戴,而且水真真從自家爹那裏也知道了夜溪的真容,還知道了她自己關於戴面具的解釋。
因為她太美…
隨着合歡宗分裂,以及夜溪在天玄宗主動摘下面具,她的真容早已不是秘密,至少,在場的四人不可能有人不清楚。
卻一時半會兒沒人接話。
夜溪,不好惹。
娑姈不悅:「這是什麼秘密嗎?」
一股威壓慢慢逼來,四人只覺身上沉重,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