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收拾着狼藉一片的大殿,先收拾乾淨中間一塊重點了火堆讓夜溪和女子坐下。更新最快
夜溪看着大鬍子撅着屁股去抹掉之前畫下的符文,悄聲問女子。
&真的才三十?」看着好滄桑。
竟是問這個。
女子微微一愣,點頭:「差不多。」說話有些緊張:「我,叫,羽姣,羽毛的羽,顏色姣好的姣。」
夜溪:「好名字。」
女子望着夜溪,目有問詢。
&你們能進入修士界,我再告訴你我的名號。」
女子笑了笑,並無怨怪的表情,然後便發呆起來。
夜溪往她那邊挪了挪:「你嘴裏那賊廝,是個什麼故事?」
&女子晃神,修士也八卦嗎?
&個人啊。說來話長。」
&慢慢說,天亮還早。」
「...這要從我父皇在位時候說起。其實,我也知道羽氏皇朝氣數已盡,沒有那賊廝也會有別人,可當時,我父皇勤政愛民一心要重現羽氏輝煌,只是,天災不斷,四鄰不安,財政兵權被另三大世家家族分割,羽氏風雨飄搖,百姓疾苦流離。我父皇連一道減輕賦稅的皇命都下達不了,於是想收回兵權財權,便要拉攏組建自己的人手,最好的法子便是」
&姻?」
女子輕輕點頭:「正是聯姻。那三大世家也不是鐵板一塊,無非都是愛重權勢利益。正好,我與那三大世家最強盛一家的嫡子從小相識,相處得也好,我父皇也有意拉攏他們那一房,於是,就給我們賜了婚。誰知,他們是假意投靠,真實目的是要給我父皇背後一刀。」
&那時心裏只知情情愛愛,全忘了父皇的艱難,賊廝又會做戲,讓他家得了父皇的全心信賴。最後他們竟挑撥那兩個家族發動宮變放了叛軍入宮,他家做了最後的漁翁。宮變時,我被他囚禁在宮外,不知宮裏詳細情景,等再出來,皇宮所有的人,還有羽氏的皇親國戚,連帶宮人下人,全死了。沒有人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賊廝只對我說,是兩大家族發動的宮變,又煽動百姓在京里鬧事,是早已怨氣深重的百姓將所有皇族之人殺死的。」
&就信了?」
&我沒信。所有親人都死了,皇宮厚厚的血河分不清哪是主子哪是宮人,我瘋了一樣的找親人屍骨,卻被他一把火把皇宮燒得乾淨。他以為他做的乾淨,甚至找邪士把羽氏族人的魂魄全收走我就不知道了。可他也該想到,我羽氏皇族怎麼就會沒有從仙人那裏得來的寶貝?」
&皇最疼寵我,我身上有一隻可千里傳音的小鈴鐺。當時我沒顧上查看,後來,我摸着鈴鐺思念親人時,父皇臨死前給我傳的信就那樣出來了。父皇明顯是在臨死前一邊吐血一邊與我道,一切都是賊廝的陰謀,父皇讓我逃,逃得遠遠的,不要報仇,忘了以前。」
夜溪想,這怎麼能忘?別說滅族之仇了,被狗咬了還得揀了石頭砸回去呢。
&怎能忘?我怎能逃?從知道真相那一刻,我就決定了。賊廝不殺我,要打着前朝公主的幌子滅了那兩大家族,自己當皇帝。反正我家已經沒了,那兩家也是仇人,我自然配合。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為了不披上亂臣賊子的壞名聲,他要迎娶我當皇后,以示正統。我應了。」
夜溪點點頭,披上大紅衣,畫上大紅唇,就要放大招了。
&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為了報仇,我只能做鬼。」女子說到這,眨了眨眼,笑得有些調皮:「幸好我看了很多雜書,知道怎麼變成厲鬼。我偷了他的頭髮,一半燒成灰喝下肚裏,一半貼身戴着,因為他已經當了皇,有國運護體,一般鬼物近不了他的身。但我也身負國運,還有他的毛髮為信,自然就能靠近。」
夜溪點頭表示受教。
&偷偷搜集了很多極陰之物,在一個三十的半夜,擺在身邊,換了一身白衣,」女子詭異的笑:「用從千年古墓里挖出來的匕首割破手腕,流出血染衣裳,一點一點,一片一片,把白衣染成紅的,嗯,一遍顏色有些淡,所以,我染了好幾遍。」
女子抬手,給夜溪看她的暗紅紗衣:「這個顏色還好,顯得人端莊。」
暗色是比淡色顯得人莊重,想羽姣她做鬼了不知道多少年頭,一舉一動仍帶着皇家氣派端莊優雅,可見是個極重規矩體統的。重規矩體統也意味着死腦筋,怎麼可能原諒謀害了她全族的賊廝。估計那賊廝當年定是打着利用一把再斬草除根的主意。
可惜,被羽姣搶了先。
羽姣理了理衣褶,慢慢的繼續講道:「我用最後一絲力氣將匕首插入心臟,用最後一口氣詛咒,讓那賊廝永墜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讓他的家族遭受比羽氏更痛苦的滅頂之災。」
夜溪嘖了聲:「臨死之前的詛咒真的有用?」
羽姣笑了笑:「誰知道,我只是激起心底最深的恨保證自己能成厲鬼。」
&成了厲鬼?」
&然。我準備的充足,才死就成了厲鬼,一下子就有百年功力呢。」
&厲害,你怎麼做的給我列張單子出來。」
羽姣不解:「你若死了就是鬼修呀,要我那個做什麼?」
鬼修可不是百年老鬼能比的。
夜溪道:「有備無患嘛,萬一我也能增長一截功力呢?」
羽姣笑起來:「我說的功力是怨氣,你心底無恨用了也白搭。不過,我列給你就是了。萬一別人有的用呢。」
&是,你繼續講。」
&
收拾完的鐘烈偷偷聽了一會兒,開口問:「你怎麼逃脫的陰司的捉拿?」
羽姣優雅白眼:「我為什麼要逃?」
&無常鬼沒來捉你?」
羽姣冷笑一聲:「來了,來的牛頭馬面,看我一身濃重的怨氣,嚇得掉頭就跑。」
大鬍子:「...」不嫌丟人。
夜溪好奇:「真的有牛頭馬面黑白無常?」
一人一鬼同時道:「有的。」
對視一眼,羽姣道:「他見得多。」
鍾烈點頭:「我是見得次數多,有時候超度冤魂會碰個面,熟人了。遇到的鬼物太厲害,我還會請了無常來幫忙。」
人家是同一機構的不同駐地辦事人員。
夜溪問他:「你對付羽姣怎麼沒請無常?」
鍾烈催羽姣:「後來呢?」不看夜溪。
夜溪撇嘴。
羽姣看他一眼,抿了抿嘴:「我知道牛頭馬面去搬救兵了,報仇不能拖。我有賊廝的頭髮為信,立即去找到他,因為有了百年功力,所以,我能碰觸他。找到他,我什麼也沒問,撲上去就打。他再是皇帝也只是一介凡人,被我一口一口吃掉了。」
&掉了?鬼能吃人?」
羽姣微笑:「當恨到了極致,沒有什麼事情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