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那覆着冰沙的花苞似乎感覺到夜溪手心溫度一樣,緊緊抱在一起的血紅花瓣顫了顫,竟徐徐打開來。
夜溪:呵呵,有個鬼的溫度啊!
半根手指長的花苞,竟雕出了十幾瓣花瓣,夜溪深深覺得廚小二閒的那啥疼。
花瓣綻放,露出中間白玉一般的花心,嫩嫩的,香噴噴的。
夜溪嗅了嗅,拿出小勺,先把豆大的花心挖出來吃了,說是吃,其實就是舌頭卷了卷。
「不錯,幾階的妖獸?」
廚小二立即邀功:「四階。我估算着時辰去靈獸園宰殺的,花心是最嫩的腦髓,花瓣是心臟里最新鮮的血。姐,味道如何?」
廚小二混的不是一般的風生雲起,一劍門的弟子專門給他打來野味,全是活的,專門在靈獸園圈了個地兒養着。除了給夜溪研究美食的那少少一部分,其他的按照正常菜式全進了一劍門弟子的肚子。
如今廚小二做出的飯菜里的靈氣與以前絕對的不能同日而語啊,既能白吃,又能吸收靈力,一劍門的弟子已經捨不得廚小二走了。
「好吃。」夜溪毫不吝嗇誇獎,只是——
「我記得你當初說的是研究出比生吃的更好吃的熟食來,怎麼這還是生的?」
廚小二笑容一僵,還說呢,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掉坑裏去了,他家乾哥哥說了,對他家姐姐來說,最美的味道就是剛削開的腦殼子,剛掏出的活心臟,那種鮮活着的熱氣騰騰的香味兒。
那他還研究熟的幹什麼?生的正好,還省火了。
「我覺得,還是趁——新鮮的最好吃。」廚小二說這話真的是在違着心。
夜溪笑笑,就着他的手,把小花苞一粒一粒扔進嘴裏,真好吃。
裏頭的血是流動的,被廚小二用靈力在外面形成一層薄薄的膜,一嚼,滿嘴清香。
廚小二控制靈力更精確了,呃,就是這修為,才八層?
不過想想,兩年前,才四層還是六層?已經很不錯了。
幾人說了會兒話,門主就過來了。
夜溪跟着門主到了藏書閣,進入傳承秘境。
一進去,猶如進入沸鍋。
「夜溪,你可來了。」
「不是怕打擾你,咱都要出去找你。」
「人家寂寞死了。」
「來呀來呀,來聊天呀。」
總覺得只是一年多不見,這些老怪物發生了什麼質的改變。
門主卻想,等自己有幸也住進傳承秘境呆個上萬年,是不是也會發現自己竟有一顆按捺不住的騷動的心?
可不是按捺不住嗎?
一直寂寞着也就無所謂了,偏偏臨了臨了遇見幾個有意思的孩子,上次夜溪明明說過再來的,他們還惦記着他們都沒見過的海之乳和魔泉的故事呢,之後竟然一直沒來!
真是等得神識都要消散了。
可恨傳承秘境要門主帶着或持有玉牌才能進來,至於第一次夜溪她們能進來,純粹是門主一時疏忽大意所至,過去從沒發生過的。
然後門主不在一劍門,夜溪有進來的玉牌偏偏沒來,別人進不來,他們又出不去,可不就把他們等得焦心焦肺的。
終於門主來了,卻是告訴他們,夜溪忙着研究藥劑,一時半會兒來不了,各位老祖宗稍安勿躁。聽了那藥劑的重要,眾光團忍着沒附門主的身去找夜溪。
然,門主也沒得個好臉色,說他什麼都不知道預備下,才耽誤了夜溪給他們養老的寶貴時間。
慪的門主想吐血,到底誰在養他們的老啊?臨了臨了,連一道神識都要鬧着脫離宗門了?
「你們要聽故事還是破壁畫?」
光團們一靜,隨即齊聲:「聽故事。」壁畫就在那,跑不了。
門主腳一滑,老祖宗們返老還童了?
夜溪看門主。
門主扯扯嘴角:「聽故事。」
好吧,你們是祖宗,聽你們的。
夜溪又徵詢意見,聽哪個?
有說要聽海之乳的,有說要聽魔泉的,一時爭執不下。
門主已經靜靜盤腿坐下了,他就聽着,什麼也不說。
最後,還是夜溪決定說魔泉的故事,海之乳的故事要經過鮫族同意才行,但這會兒她哪有閒工夫去與王子燎聯繫呀。
好吧,魔泉就魔泉。
夜溪想想,從自己第一次混過絕修城開始講,開頭沒什麼好講的,魅姬也被她用一個女魔王代替了身份,重頭戲從萬重家開始。
萬重家啊。
聽得光糰子一跳一跳的,都替夜溪後怕的慌,這是什麼運道啊,什麼都不知道,就閒的發慌逛到魔域,隨便接了個殺人的單子都能接到第一魔族家族裏去,還能全身而退至今無人知道是她殺的人,嘖嘖,這捅天的本事喲,他們真心佩服。
門主也是聽得一跳一跳的,額頭上的青筋跳個不停。怪不得呢,預計中的只是與魔修的小戰鬥怎麼就如火如荼成人族魔族大戰了?怪不得,萬重魔族突然出現在絕修城不死不休的。
罪魁禍首在這啊!
恍惚記得,這禍根就沒在滅魔城殺幾個魔吧?人家就是全把滅魔城當一景兒給逛了拍拍屁股就走了哇。
夜溪看着門主指着自己的那根哆嗦着的手指頭,平靜道:「幹嘛?」
我能幹嘛?老祖宗都圍上來了,我能幹嘛?
被光團們放大了光警告的門主收回了手指頭。
還聽到祖宗夸夜溪:「要是門裏小崽子有你一半,就該殺到魔域去。」
門主還能說什麼?閉嘴吧。
然後夜溪又講到墜落死境,迷迷糊糊就找到魔泉了,改了些情節,也是九死一生才從裏頭爬出來,順帶手的帶了些泉水回來。
還應老小孩們的要求,把變成墨寶的武器拿出來,變成兩柄劍,給他們展示。
忽然有個光團問:「這是你的本命法寶?叫什麼名兒?」
夜溪一呆,還真沒有。
然後老小孩們振奮了,爭着搶着要給夜溪的魔寶取名字,什麼霸天天霸青龍白虎傲九天之類,聽得夜溪腦袋疼。
「停停停,有名字,我的魔寶有名字了。」
眾光團一靜,仿佛個個裏頭長出兩隻眼來,要把夜溪瞪着吃了似的。
說,不滿意咱不放過你!
夜溪看着兩柄被拱來拱去的劍,眼神深幽:「我的魔寶——末日。」
「末日?什麼意思?」
「笨蛋,最後一天的意思嘛。」
「好聽嗎?」
「不夠霸氣。」
夜溪一笑,抓過一柄劍,撫摸着劍身:「誰讓我使出它,那就是誰的末日到了。」
「呔,小子!遇到爺爺,今個兒就是你的末日!」某個光團幻想了下,點點頭,覺得還行:「這意思倒是挺霸氣。」
門主呵呵,能不霸氣嗎?走哪兒殺哪兒啊。
「好了,故事講完了,開工。」夜溪收回末日,站起身。
光團們還意猶未盡:「再講幾個嘛。」
夜溪黑線,再講?沒完沒了了,自己還要修煉化神大法的好不好?
一路小跑,身後追着光團,門主綴在最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