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與本宮斗,痴心妄」最後一個「想」字未出口,輕蔑的神情凝固在白髮女鬼的臉上,滿是驚恐。
什麼是滅頂之災?
此刻她就感受到整個汪洋砸下,而她卻一動不動只能承受,且動用不了任何靈力和神識的無力與恐慌。
「不,這不可能」
女鬼低頭看着自己扭曲的身體,猶如被一隻無形大手擰捏的毛巾把,無法相信。
「不,你不能」
不知何時,夜溪已經站到她的面前,右手抬起虛虛握着,每一次手指收縮,帶來的都是白髮女鬼的一陣扭曲。
歪着頭,夜溪笑得惡劣:「你憑什麼認為我不能?」
「你不是我要等的人!」
「那又如何?」
「這裏的機緣不是你的!」
「那又如何?」
「你不能殺我!」靈體一擰再擰,白髮女鬼再也維持不了高高在上的儀態,猶如任何一個凡間女子一樣失態尖叫,並不美好。
「你殺了我,此處的機緣也會隨之消失。」
「所以呢?」
「你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好處。」
夜溪挑眉:「給我好處?為何不是給我機緣?」
白髮女鬼一頓,神色遲疑。她得到警示,若是跟隨那個有緣人,未必不能重生取得更大的成就。但那個有緣人為何還沒來?為何讓一個野女人誤入進來?若是她把機緣給了眼前這個可惡的女子白髮女子不停盤算,自己怎樣才能得到最大利益。
夜溪卻是不耐煩再等。
「我該提醒你,我進來可不是為了什麼破機緣。」
白髮女鬼驚訝:「怎麼可能?你求什麼?」
夜溪輕笑出聲:「求?呵呵,我只是好奇。」
「你」
「只是你要殺我。」
「我」
「凡是想殺我的人都死了,哦,你不是人,但你也不能例外。」
「你啊不要」
一千把一萬把精神利刃刺入白髮女鬼的身體,頃刻間將她切割成碎片,柔和的白光從裏面透出,那是魂魄的靈光。魂魄將要消散,卻被汪洋一般的精神力裹住拉入精神海。
夜溪微閉雙眼,腮幫子微微蠕動,似乎品嘗美食一般享受着,細細咀嚼。
「味道不錯。還以為她多厲害。」
「那是因為她只是魂體,且消耗了多少萬年的魂力。」無歸道:「而且,你的神識太過強盛,又將她與這方空間隔絕,她本身沒有多少修為了,又不能調動這裏的靈力,自然任你處置。」
夜溪拍拍胸口:「所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一方針,以後要堅定貫徹到我們所有行動中!」
無歸深深點頭:「很對!」
吞天看着兩隻,很無奈:「唯一的活口被你吃了,機緣呢?」
夜溪攤手:「機緣,找唄。等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從她的魂魄碎片裏翻到什麼。」
兩眼迷茫了一會兒,夜溪回過神來,面色有些古怪。
「怎麼了?沒她就找不到機緣了?」無歸問她,又道:「反正我們也不稀罕,沒事的。」
夜溪搖頭,乾笑兩聲:「你們猜,這個白髮女鬼是誰?」
「誰?住在合歡宗的藏書閣里,當然是合歡宗的人。難道」吞天瞪大眼:「是合歡宗的祖師?」
「咳咳,不是。」
「那你那個樣子做什麼?」
「...是合歡宗祖師的師祖。」
「哈?」
夜溪撓頭,一不小心把祖師的師祖給吃了,這事兒辦得…
吞天有些小同情:「你可千萬別跟你師傅說。」
「廢話。」
火寶忽然嘿嘿笑起來:「反正她也不知道你是合歡宗的弟子。知道也晚了,沒機會給你擺祖師的師祖的威風了。」
夜溪想了想,道:「就算知道又如何?我沒修煉合歡宗的任何心**法,她看不出來自然不知道。可她認為我不是合歡宗的人,卻對我出現在這裏絲毫不關心,那」
無歸:「要麼,她冷心冷情,壓根就不關心不在意合歡宗是否有危險還是被滅了。要麼,她提前知道會進入這裏的人,不會是合歡宗的人。」
火寶:「她不是在等有緣人嗎?那她就是知道她要等的有緣人不是合歡宗的人。」
無歸:「知道你不是她要等的人,也認定你不是合歡宗的人,卻絲毫不過問合歡宗的情況,所以她對合歡宗也沒什麼感情,說不定,還是個瞧不上合歡宗祖師的師祖呢。這樣的人,啊不,鬼,放出去,就算不給合歡宗帶來麻煩,也不會給合歡宗帶來益處。就看她那副姿態高高誰都不入眼的狗屁樣兒,抬手就要人命,不定她出去合歡宗會因她而覆滅呢。所以,你吃了她是做好事,不用內疚。」
說了這麼一大通,就為了讓她心情好點兒。
夜溪笑:「我內疚什麼,不過是覺得有些太巧了些。還好,不是祖師本人。不過,就算是祖師,也沒什麼,畢竟當初我拜師時可是對着畫像磕過頭的。吃了她,也算了還了那幾個頭。」
三小隻:「...」可憐的祖師,不管活還是死,都千萬別遇見這傢伙。被磕幾個頭就得用被吃來償還,那得被吃多少次啊。
尤其火寶,突然覺得自己被無歸吃了那些肉還挺幸福的。
吞天問起別的:「可她怎麼知道你就不是她的有緣人?按照慣例來講,不是誰先進入誰就是有緣人?她的魂魄碎片有沒有別的信息?」
夜溪再次進入精神海,仔細翻攪尋找,可惜,精神海動作太快,那些碎片已經被消化掉,化為精純的精神力。
搖頭:「沒了,我只來得及知道她的身份,別的卻是不知道了,她的魂魄太弱。」
吞天嘆了聲:「算了,合歡宗祖師的師祖,能追到仙魔大戰了,十萬年了,魂魄還在就是個奇蹟。」
火寶:「我們去尋寶呀。」
夜溪彎腰在亭子裏找:「她從頭到尾都沒離開過亭子,東西八成在這裏。」
火寶跟着鑽來鑽去,真讓他找着一條縫兒,進到裏頭打開機關,中間小桌子咔嚓嚓挪開,升起一個台面,上面放着一隻黑盒子。
長寬高皆是一尺的正方體盒子,夜溪拿起來一看,六面刻着一模一樣的花紋,就是普通的花草紋,奇特之處在於,分不清哪是上哪是下,找不到任何接縫錯位,而且,精神力也透不進去。
夜溪不禁鬱悶,若是修真界隔絕神識的材料處處皆是,自己真的要混成狗了吧?
「你們誰能打開?」
火寶當即抱上去,騰的釋放火焰,夜溪忙撒手。
冰湖都化成春湖了,火寶鬆開懷抱。
「不行。」
夜溪接住盒子,嗬,還是冷冰冰的溫度,感情火寶連加熱都沒能加成。
吞天盯着上頭花紋看了半天,搖頭:「眼暈。」
無歸也瞧着呢,說道:「不是你眼暈,是這上頭的花紋有抽魂攝魄的古怪,若是個修士盯着,這會兒神魂都要被攝走了。」
吞天一凜,忙挪開眼。
無歸看半天也是搖頭:「眼熟,一時想不起來。」
聽他這樣說,夜溪立時將盒子收到玉鐲里。
「走吧。」
還是那句話等他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