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夠令我對武靈的感知更為靈敏,又能夠增強我對天地之力的控制之力,不如就叫你控靈奧義吧!」
散去掌間一縷雄渾的武靈,燭烈正喃喃言道,卻突然發覺,耳邊先前空明的琴聲在此刻間變得異常蕭瑟,甚至冥冥間透露着一股悲涼之感,就連周遭的一切,也如同火爐中的紙張般,被火焰化為煙塵,就連曦晨的背影也不例外。
除了自己沒有變,其餘的一切,這天地變了,變為了滔天魔氣翻滾不休的大地!
整個墨家的虛影出現在自己的腳下,自己立於這片天空,卻仿佛一道遊魂般的注視下方。
「這便是,日後的墨家嗎?」
燭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放眼空蕩,無數蜘蛛網般的裂紋出現在這處大地之上,猙獰的血紅將這武道聖地,化為了修羅席捲的煉獄!
整個墨界,不,是整個九州都被籠罩在了一片陰霾之中,但絕不是幻影,而是日後必定發生的真實歷史!日後的墨家,毀滅於魔殿的大舉入侵!已事先寫在了命運之中,篡改不得……
而墨家的巨鍾所表示的時間是,三年後的今日!
他看到了墨家的那面古硯現世,潮水般的墨家執法者以墨家為戰場,守護後方的九州神土,五大護院長老盡數出動,當日遇到的『神』,墨羽龍鷲遮天之翼現身於世,黑鎖嘩啦啦啦啦的掉落,無數的空間斐裂而起,但。
但伴隨一道仿若魔神般的身影現身,一切都變了,墨家最強的護院神獸被血色的光華重創,就連羽翼也一併折斷!一切,連同鼻尖真實的血液氣息,天空的猩紅,還有魔人們的咆哮,無數道萬丈魔軀降臨於世……
而統率它們的正是;魔君之首,夜羽,流喑!
而燭烈的存在似乎令得三年後的夜羽流喑有所察覺,而伴隨他那雙充滿俯視的魔瞳掃下,一切的景象都化為了火焰中焚燒的烈焰,他聽到那些九州人的哀嚎,最後聽到的一句話卻是。
「將龍駒叫出來,若他還是九州聖主,就與本神戰上一場!」他用的稱呼,是神!而非君!
再是另外一處天地,並非是墨家,但卜虛聖殿四道殘損的字體卻被浩瀚的魔獸踏為鬣粉,戰火四溢,就連隱居在九州多年的卜虛殿也難以倖免。
這一場戰鬥很是模糊,燭烈猶如被蒙在一團霧中,看不清具體的面影。
這一戰,並非三年後,而是不到三年的時間之內!他看到赤發的魔影,散發至極可怕的魔焰,凡是所過之處,無論是白髮蒼蒼的老人,還是啼哭的孩童,皆是化為血粉,橫屍遍野,腥臭之氣息,令得見過千屍萬骨的燭烈都不禁感到一陣五臟翻騰,險些作嘔……
「強存弱亡,即便你卜虛殿想要與世無爭,擋在我魔族前進的鐵蹄下,也要化為血塵。」
無數異常龐大的魔族人猙獰身軀之時,就連卜虛殿那面千丈的羅盤,也剎然爆裂!
祭祀的悲歌,烈火沖刷的屍體,還有,他看到了無瞳絕望的俏臉!
無瞳!
像是透露着扭曲和虛幻感並存的煉獄,雖然並沒有發生,但是正如同厲鬼的鈎鎖那樣,已經刺入了你的心中,做好了等待的準備,只要等上那一天,魔族,便會從蟄伏的黑暗中現身,帶着鐵鎖上的死亡!
另一幕,固然同樣模糊地視線,但是燭烈知道,這是大秦帝國,整個九州裔民最多的一處大地,但他同樣看到了魔族的蹤影,遮天蔽日的黑霧翻騰,將墨執屋閣上空懸浮的月明珠都吞噬其中。
而無數的黑鎖射下,將無數人影拖入血光閃現的暗黑頭顱之中,其中,竟有自己的妹妹墨執!
「把墨執還我!」心中壓抑不住的恐懼令燭烈低吼。
燭烈虛幻的身形想要改變什麼,可惜只能看着少女被魔君幽擇猙獰的手爪抓住脖頸,至於以後的自己,卻已滿身傷痕,手中黑紋巨劍即便依舊鋒利強大,可是它的主人已經力竭,遙遙伸出手去。卻被毀滅的魔光覆蓋。
「轟隆!」整個大秦帝國的皇宮化為了煙塵,消失了這個囚籠。
……
「魔君的實力,也是有限的,我若是能夠趕在這之前超越的話,所謂蒼天,同樣可逆!」心中的火焰無論怎樣被可怕的事實衝擊,燭烈也難以相信這些會真正發生。
天道可逆,固然這世間任何的世界上,都沒有發生過一件可證明的事情,他也堅信,墨執不會死,他給自己這個哥哥打的十字結可是還完好無損,因為這些事,都是未來的噩夢。
「人力可逆天!」
他的信念從未動搖,即便是這三件事,也沒有令他有過動搖,所以帶着殘存的勇氣,他試着揭開了最後一頁。
身前是曦晨的白衣,此時她威壓異常,但是燭烈卻發現,有無數道詭異的穿心鐵鎖,洞穿了她仿若白紙般脆弱的身軀。
「嘩啦啦啦!」虛空中的鐵鎖將她的身軀綻起道道血花,但是卻沒有人來救她。
因為燭烈發現,在自己的身後,那個唯一可以救他的少年,那個燭烈,已經無力可施,或許說出一句更為恰當的話。
是曦晨依舊在守護燭烈,而非燭烈守護她!
「垂死掙扎,與其如此,倒不如送你一程!」燭烈聽到那詭異的話語,自然要去擋在這柄寒鎖之前。
哪怕只能阻擋一息,也可以。
但是鎖鏈穿過他根本沒有的身軀,黑蛇般的鐵鎖正中曦晨心室,絞碎了那顆心!即便是靈識,被重擊到要害也會頃刻間消逝!在自己突然麻木的視線中,可以見到,一片模糊中,她赤瞳中強打的生機,正在快速消散……
「想不到,逃了一千年,還是死在了這,鎖鏈下……」她苦笑,可惜是要真的死了,她沒有身軀承受攻擊了……
天地間,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迅速衰退,直到消失。
固然這些事情發生的真正情況會有所變化,但是命運向來不會變動大的東西,主要發生的事依舊會發生,即便燭烈再怎樣阻攔,也只是讓不愉快的詛咒,換一個風景,讓自己心愛的人死在另一柄鎖鏈之下。
「不可能,什麼狗屁預言!」燭烈心中暴怒吼出。但是更多的是恐懼和悲哀!視線迅速模糊,他也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夜羽流喑。
他站立於天空,見慣了生死的君王不為所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