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平靜的竹閣外,燭烈在那幻陣中的身影此時投影於空氣之中,顯然遭到危機。
「魘靈幻陣還沒有闖入者能夠破除,看來這個叫燭烈的人也不例外。」
之前被夢魘之主救出的魂靈,此時在自己的主人面前也沒有了平日的張揚,轉而變得斟酌言辭起來。
在她的身前,乃是一道被紫裘所披蓋的身影,三千紫發仿若瀑布般垂下地面,即便是汝等一張傾世傾城的容顏,也掩不住其中久居世外,清冷孤寂的高傲之感,而其身軀之中散發而出的可怕氣息,恐怕正如同當日的墨家墨鷹那般高深,乃是這世間不超過十指之數的可怕強者。
而此人便是《九州錄》之外的強者;夢膜,冶幻。
「此人能夠得到十方玉璽的認可,這世間除了神都之子,無人可以駕馭那黑暗空間中的力量,這魘靈幻陣,怕是必破無疑。」
看向少年看似已經無力的抵擋,冶幻似乎看到了結局,道。
「怎麼可能,那傢伙目前可是被壓在陣里打啊!」魂靈終於藏不住自己的真心話,當即有些不雅的說道。卻沒有想到冶幻行至竹閣之中,纖掌拂過閣前的石像。面向突然捂嘴的魂靈,踏入竹閣。
「用詞不雅,自己掌嘴。」
莫名的表決燭烈定會破陣而出,畢竟,十方玉璽的前一任主人,可是那種可怕的存在!
……
另一面,燭烈似是感到整處大陣的破綻,固然此次無數的魘靈圍繞自己,不過只要穩住脆弱的心神,這些無形無影的靈魂衝擊還是等於無用的效果。
「拜託了,饕餮!」低喝間。
燭烈體內武靈灌注進入饕餮巨劍,待其中無數的暗黑吞噬之力散逸開來,直接開始侵蝕吞噬巨陣的內部。
而這道巨陣在被燭烈開始吞噬之時,仿佛具有一定靈智的它也陡然放出無數強大的勁風,試圖將這隻察覺到自己弱點的螻蟻衝散,不過燭烈體內武神紋血神變,同時爆發開來,肉體力量可怕增幅。
固然華麗的黑衣在凌厲的勁風中被劃破無數道裂痕,將少年周身上下皮肉頓時撕裂血痕,但終究沒有造成巨大的傷害。
反觀燭烈,即便體內靈識海武靈正在快速消散,不過體內的靈源也因為這大批精純靈識之力的灌注強化起來,隱隱間連光芒都是增強一絲。
巨陣的運轉越發無力,直到最後,竟直接選擇了類似於求饒的撤去魘靈,試圖能夠將這個對手迷惑過去。
不過燭烈卻是冷笑一聲,雖然因為靈識之力充沛而有些靈智的陣勢奇異,不過他知道,對於企圖將自己置於死地的對手,保護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
直接抹除對手!
「在我進入其中的時刻,想要將我強行煉化,變為養料的東西可是你!」陡然撤出手中巨劍,燭烈漠聲言道。
而此時,這道面積涵蓋數千丈的魘靈幻陣,也徹底湮滅了自己的光芒。
「幻陣的力量消失,你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方法?」失去阻斷的波動,曦晨問。就連她也沒有想到。
自己都能夠被屏蔽存在的幻陣,這個黑衣少年是如何鎮壓的。
「因為我有這個世界上十一柄奇劍中,饕餮的吞噬力量。」燭烈此時發現,自己體內的靈識海,在冥冥之中似乎變得更為堅固,無數濤浪泛濫開來,令得自己在通靈境還有些模糊的靈識,變得極為凝實,也消失了從前與尋常武者相同的脆弱。
武者修習肉體之術,武靈之術,但是卻很少注重修習靈識的力量,因此絕大多數的靈武者靈識脆弱無比。
萬獸斷魂吟如此無往不利的原因就是在此,而燭烈如今僥倖身處這靈魂之力異常可怕的世界,方才得到的靈魂之力已經完善了自己強大的靈識。
也就是說,不僅可以令燭烈日後對於四周的探查之力變得強悍無匹,就連日後對於萬獸斷魂吟這等音波靈術,也具有極為強大的抵禦能力,這番所得,不可謂不多。
「而目前幻陣已破,我倒想要看看。」
燭烈目光中閃爍炙熱火焰。
「這夢魘的深處,到底隱藏着怎樣的至寶!」身形旋即消散原地,臨風奧義施展開來,帶起陣陣殘影。
近乎是瞬間後,就已經到達了那古琴橫置的林地之中。
而此時,在這夢魘幻音谷的深處,無數仿佛紫晶打造而成的參天巨樹徐徐伸展枝葉,生機畢露。
弦琴的旋律,也在最終進入這無數道巨木林立的山林之中,徹底令曦晨聽清了其中的旋律。
那柄有生命的青鸞古琴,即便沒有人在彈奏,也在依靠執念彈奏從前最常聽的一首心曲,曦晨在音律下似有所覺的身形現身,燭烈明明沒有聽到任何琴聲彈唱的身影,少女卻閉目靜立,靈識的深處,有東西在顫動。
無數錚錚琴弦古音伴隨吟唱泛起耳畔,無聲無形。
『何須走散?命中何有,伏夕無寂時,斷音殘字默許,殘溫余香,默雪隆冬天若,寒降狐影,斷沙,龍居之地,鐵馬縱橫十方影,逃不開,命運蹉跎,舊主已逝……』這是琴吟。
與其說是琴曲一首,到不如說是喃唱一首發生的呢喃,曦晨不禁想起那個寬大的背影被無數槍戟釘死於神都石像之上!
「怎麼回事?」燭烈很無意的打斷了這一切,他身為一個活人,當然聽不到已死的琴曲。
轉而看向周遭更引人矚目的畫卷,起碼有上百幅,皆是用單調的紫色掛起,當即震驚。
「怎麼有那麼多的畫卷?」燭烈低喃,看向那些被細線颳起的畫卷,其中的內容雖然繁多,不過都是在畫一個人。
一位黑衣少年,紫瞳淺唇,或放飛紙燈流露溫笑,或敲竹丟卷,其中既有他不到十歲的樣態,也有他少年的狀態,眉宇間透露出實質的從容之氣,透露淡淡的溫潤之意,只是五官面影有些朦朧模糊了。
極為容易令人產生好感,但這並不是令燭烈震驚的原因,而是因為。
這些畫中的少年無論是哪一幅,都和燭烈眉宇有分不開的相識,只是燭烈眉宇間散發的英氣,將兩者之間細微的差別構織而出。
「那裏面畫的……是你嗎?」若不是發覺那少年是紫瞳,恐怕曦晨自己都要誤認為,是作畫的人認識燭烈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