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絡臉色不變,多年來在貴人中間的遊走生涯,早已經讓她練就了一身寵辱不驚的好本事。
楚懷袖的這點子罵人功底,在她看來,還真是不算什麼。
殷絡開口,溫和而又好奇地對着霽兒說:「敢問姑娘姓氏?」
霽兒溫柔靦腆地朝着她笑了笑:「瀲霽兒。」
殷絡聞言怔了怔,心中有着一絲的懷疑:她可是從未聽說過這麼古怪的姓氏。
但是,殷絡也很快地就收住了她臉上那有些驚訝的表情。
她自以為隱晦地笑着開口說道:「原來如此啊。奴家原本還以為瀲姑娘跟那林家的大小姐有什麼關係呢。要知道啊,你們倆,幾乎是都長得一模一樣啊。」
瀲霽兒聞言,猶豫了一下,才柔柔給開口說道:「或許是巧合吧。」
殷絡聽她這樣說,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那楚懷袖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你到底是想打聽什麼啊。拐彎抹角,磨磨唧唧的,老娘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女人了!」
楚懷袖聲音極為甜美好聽,可此時卻是說着這般的毫不客氣的話,直把這殷絡給說得一愣。
楚懷袖又眼尖地發現了殷絡在聽完她所說的話後,那一瞬間的呆滯。
她立馬就拉住在她身後,有些柔弱的瀲霽兒,跑開了。
&瀲霽兒驚叫了一聲,她毫無防備。
隨後,便是被那楚懷袖給拉着跑了。
一跑離那殷絡的身旁,楚懷袖便毫不客氣地開始數落瀲霽兒:「你說說你,你看看你。怎麼這麼傻呀。你就沒有看出來,那女人是在套你的話嗎?真是,你還傻乎乎的,都給告訴她。」
楚懷袖氣勢洶洶地瞪着瀲霽兒,大大的,水光流轉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恨鐵不成鋼。
&袖姐姐,」瀲霽兒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狡黠和討好,「你生得可真美呀。」
她聲音溫柔細膩,一雙秀美的手也直直得拉住楚懷袖的衣袖不放。
而聽了她的這句話,楚懷袖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得意的光。
但是她卻還是勉強沉住了氣,斜斜地看了那瀲霽兒一眼,帶着些高傲,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哼,知道你還說什麼。本姑奶奶本來就是最美的。哼哼,你以為誇誇我,我就會原諒你的過錯嗎。哼哼,你知道不知道,老娘剛才裝扮成了你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就是為了給你壯壯聲勢。真是,面子裏子都沒了。」
&袖姐姐,」瀲霽兒仿佛是極為了解這楚懷袖的性格一般,面上沒有絲毫的焦急之色,她反而是鼓了鼓腮幫子,帶着些撒嬌的語氣,搖了搖楚懷袖的衣袖袖「,「懷袖姐姐,馬上就要到午時了,我請你去酒樓里吃大餐,你說,好不好?」
聽見這話,楚懷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臉上露出幾分可愛的神采,她繼續冷冷地開口說道:「哼,瀲霽兒,你以為我是什麼人?你以為,就這區區的食物就能夠收買我嗎?」
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朝着那瀲霽兒翻了一個白眼,一臉的傲然。
而那瀲霽兒聽到她這話,剛要撅起小嘴,說些什麼時。
那楚懷袖卻又是再補充了一句話:「我告訴你,能,能收買我。走吧,去這城裏最好的酒樓。真是的,今天早上,本姑奶奶才吃了一碟水晶蝦餃,翡翠糯米糕,蝦仁豆腐,一碟白斬雞,一碗百合如意湯和三個雞腿呢。第一次吃這麼少的東西,老娘早就餓了。」
&瀲霽兒有些傻眼地看着楚懷袖。
在這之前,她還從未遇到過像楚懷袖這般趣味十足的人。
不過她也只是微微地一愣神,看見楚懷袖的身影漸漸走遠後,便馬上小步地向前跑去了。
福來酒樓。
這是杭州城內最大的,也是最受食客歡迎的酒樓。
這裏是來自各地的美味珍饈,有適合各式各樣人吃飯的不同的環境和價位,有極其圓滑的,會察言觀色的夥計為客人服務。
而瀲霽兒和楚懷袖要去的,正是這家酒樓。
她們在這座酒樓的門口站定。
楚懷袖伸出一隻白皙的手,微微遮住了透過酒樓兩旁的樹蔭,撒下來的陽光。
她抬起頭,認真地瞪着雙眼,看着那酒樓牌匾上的金色大字。
&真是不錯。」
楚懷袖看過這牌匾之後,馬上就放下手,滿意地笑着,開口說道。
&袖姐姐,什麼不錯啊?」
&這個傻子。」
楚懷袖帶着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同時她的語氣中還帶着些對於太過無知的瀲霽兒的鄙視。
&家才不是傻子呢。」瀲霽兒當然不依。
楚懷袖不屑地「切」了一聲,隨即就開口說道:「你不是傻子還有誰是傻子?你看看這牌匾上的字,龍飛鳳舞,別有一番氣勢,這可氣派啊。想來,這酒樓里的飯食一定不錯!」
&瀲霽兒拖長了聲音,一臉的恍然大悟之色。
可隨即,她又捂着嘴偷笑,
&楚懷袖冷冷地瞪了瀲霽兒一眼。
她沒好氣地開口說道:「笑?還笑呢,笑什麼笑。笑就能吃飽嗎?走啦,進去吃飯。老娘今天非要讓你大出血不可>
瀲霽兒放下捂住嘴的手,頗為無奈地笑着說道:「是啦,懷袖姐姐,今天你可是立下了大功,隨便你吃。想吃什麼,都可以哦。」
楚懷袖聞言,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真這麼大方。你師父給你的錢,也不多吧。」
瀲霽兒聞言,有些得意地昂起了頭,甜甜地說道:「懷袖姐姐,這你可就不懂了吧。雖然說,師父每個月發給我的銀子並不怎麼多。可是其餘兩個師兄可都沒有呢。可是他們啊,可就從未缺過零花。你猜他們是靠什麼來生財的?」
&楚懷袖帶着些得意,和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瀲霽兒,「你當老娘是傻的嗎?和你一樣傻。你們不就是賣藥的嗎?還我『猜』呢。反正,老娘不管,今天你要是沒錢付賬,本大爺就把你給賣到青樓去。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