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面對面見到的時候, 兩個人都驚怔了片刻。
郁夏吃驚,是因為他雖然知道蘇錦之背後有人,卻從來都不知道,那個人就是蘇氏的老闆——蘇長東。蘇長東這張臉可比他在圈子裏出名多了, 幾乎每一個混娛樂圈的人或多或少都聽過他的名字。難怪蘇錦之能那麼輕易就能弄到東錦的合約書, 還能給他找到那麼多資源。
東錦東錦……
他以前怎麼沒有想到,蘇錦之竟然就是蘇長東的弟弟?
而蘇長東驚訝,則是因為這個叫郁夏的人,和他昨天剛給酥酥找的那個新護工長得竟然有些像。
郁夏的鼻樑很高,眉弓挺闊,五官深邃, 下頜輪廓線條稜角分明,就是這種辨識度很高的長相讓他在一干奶油似的小鮮肉里迅速脫穎而出, 很快就成了娛樂圈的新秀, 這和他這張臉是分不開關係的。用粉絲們的話來說, 就是他天生帶着一股霸總的氣息,垂眸看人的時候能把人看到合不攏腿。
這樣長相的人,如果作為自家公司手裏的明星來說, 蘇長東是高興的。但如果是作為他弟弟喜歡的人來說, 蘇長東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蘇先生。」郁夏將墨鏡和口罩遞給身邊的助理後和蘇長東打了聲招呼, 態度不卑不亢,不顯諂媚也不過分熱情。
蘇長東見他這樣子,「嗯」了一聲就轉身,順便用眼神示意郁夏跟上他。
等電梯的時候, 兩人都沉默着一言不發。
蘇長東是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他和郁夏不熟,更何況郁夏還是他弟弟的前男友。而郁夏則是腦子還有些亂,只想着等會見到蘇錦之後要怎麼開口,沒有其他什麼心思和蘇長東搭話。
如果唐雨桐在這裏,一定又會罵郁夏傻放着這麼好個任何老闆的機會他竟然都不知道好好把握,可郁夏是實打實地不想把握。說白了他就是有股傲氣,覺得憑自己的本事一樣可以混得很好,沒必要彎腰曲骨地去阿諛奉承其他人為自己鋪路,所以他才會對蘇錦之「包養」過他的事反應那麼大。
這場沉默一直持續到他們兩個人都進了電梯,最終,還是蘇長東忍不出先開了口。他問郁夏:「你和酥酥……在一起兩年了?」
「嗯。」
蘇長東又說:「兩年的感情,也不算短了。」
聽到蘇長東這麼說,郁夏太側頭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蘇長東現在提這件事是什麼意思,只能回應道:「我們已經結束了。」
「是啊,都已經結束了,但我竟然最近才知道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的事。」蘇長東唇角勾了一下,眼睛還是看着電梯門,皮笑肉不笑道,「酥酥之前就和我說他有個特別喜歡的人,我問他是誰,他卻怎麼都不肯說。」
「後來還是林艾告訴我的。」說到這裏,蘇長東回頭看了一眼郁夏。
郁夏對他仿佛知道了一切的目光後,頗有尷尬,就先移開了視線。
「所以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郁夏還是沉默。
「但是他差一點就死了。」
「醫生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但在他最需要我陪伴的時候我沒有在他身邊,準確來說,是沒有一個人能在他的身邊。」蘇長東的聲音很平靜,仿佛他此刻只是在闡述一件很平淡的事。
「我一直在勸他和你分手,酥酥從小就聽我的話,就這一次他不肯聽。」蘇長東嘆了口氣又笑了一聲,聲音忽然湧現了些許疲憊,「後來他終於聽勸了,回來告訴我你們分手了,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幾天他就出了這樣的事……」
蘇長東的語速還是不急不緩的,但是郁夏越聽越覺得哪裏不對。他本以為知道自己和蘇錦之是怎麼在一起後的蘇長東對他應該是不屑甚至鄙夷的,卻沒想到蘇長東感覺上對他印象似乎好像……還不錯?
然而就在郁夏想要再細想下去的時候,電梯門開了。
蘇長東率先跨步出去,朝長廊走去:「酥酥的病房在這邊。」
郁夏聽到蘇錦之的名字後心臟就猛地狂跳起來,呼吸也有些亂——他在想,等會見到青年後要不要先開口,還是等青年先說?青年對他會是什麼反應呢,是高興?還是難過?亦或冷漠?畢竟他們都分手那麼久了,分手的時候自己說的話還很難聽……將心比心,假如那天說出那種話的人是蘇錦之,郁夏寧願去死也是不願意再見蘇錦之一面的。他都做好和蘇錦之老死不想見的準備了,結果到頭來還是他這個提出分手的人提出要見面,蘇錦之會不會就此覺得他很可笑?
郁夏胡思亂想地想了一大堆,腦子裏的東西卻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青年目光空洞地朝他望來的那一剎消失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和耳邊沉默的呼吸聲。
他知道青年的皮膚一直很白,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臉色能蒼白病弱到近乎一種透明的地步;他知道也青年身體不好,身形瘦弱,高中的時候他們這一堆男生還因為看不慣他而在私下裏嘲笑過他是娘娘腔,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病得比以前更瘦,全身似乎只剩下一層薄薄皮覆蓋着底下殘斷的骨頭;他還知道青年以前會用愛慕、渴望、溫柔的目光凝視着他,那雙淡色的眼珠上能清晰的倒映出他的身影,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再次站在他的面前時,他還會望着自己,眼裏卻再也沒有了他的影子。
而當郁夏的視線擦過青年高高吊起的胳膊和腿時,他的呼吸又是一滯,驀然想起了唐雨桐給他發的那幾張車禍現場的照片,他還想起了蘇長東在電梯對他說的那句話——
「他差一點就死了。」
他們真的差一點就真的老死不相見了,他甚至沒有反悔的機會。
「蘇錦之……」似乎等不到青年先開口,郁夏就顫抖着聲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這三個字打破了病房裏的沉默,也撕裂了床上的青年一貫平靜冷淡的表情。
郁夏垂在身側的手在不停地輕顫,蘇錦之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他幾乎是在郁夏話音落下的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因為郁夏的聲音和秦葉舟,封九黎,宋明軒,里維斯,還有他做的那個奇怪的夢裏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蘇錦之差點以為他就是他在等的人。
可是他家親愛的在這個世界的名字不是叫做謝殊嗎?蘇錦之可沒忘記他剛進來時蘇長東說這人名字叫做郁夏,難不成他還有另一個名字?
蘇長東看着自家弟弟在聽到郁夏的聲音後就猛然睜大的雙眼,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心裏有些無奈又有些不甘。
他是不希望蘇錦之和郁夏複合的,也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鬆口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的事,可是看他弟弟這反應,明顯還是對郁夏情根難斷,他除了鬆口,還能有其他選擇嗎?
「酥酥……郁夏來了,你和他慢慢聊吧。」蘇長東深吸一口氣,走到床邊摸了摸青年發旋,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哥哥就在外面,不走遠的。」
蘇錦之的脖子還不能扭動,也不能說話,只能眨了眨眼告訴蘇長東他聽懂了。
蘇長東又看着他笑了笑,對郁夏點點頭後就出病房去了,但他並沒有把房門鎖上,只是虛虛地靠攏,擺明了他要在外面偷聽。過此刻屋裏的兩人都完全沒有注意到蘇老闆這掉身價的舉動,一個是看不見,另一個是背對着門不知道。
蘇長東出去後,病房裏又恢復了沉默,蘇錦之不能說話不能動還看不到東西躺在床上都要急死了,只是睜大眼睛面對着剛剛男人出聲的地方,希望他能開口再多說幾句話。
郁夏和柳維聯繫的時候只提到了蘇錦之出車禍,沒有細說他的傷情,所以郁夏在見到蘇錦之之後,也以為他受傷的地方只有手臂左腿和眼睛,並不知道蘇錦之不能說話。
而在他喊了青年之後,青年回應予他沉默,郁夏也沒有想太多,覺得青年還在生氣難過而已。
「蘇錦之,你好點了嗎?」短暫的震驚過後,郁夏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聲音也不再發顫,便下意識地想要解釋這次自己主動來看他的理由,「我聽說你出了車禍,所以來看看你……」
然而蘇錦之不能說話,所以他只能沉默地抬頭,呆滯無神的目光虛虛射向前方,似乎落在郁夏身上,又似乎穿過了他,沒有焦距的定在某一處上。
郁夏見他還是沉默着一言不發,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又燃起了一簇小火苗,眉頭也不自覺的皺起,差點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說些難聽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他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都能好言好臉相待,可是他在看到蘇錦之的時候,就總是忍不住想要發火,似乎看到青年難過的樣子,他就會開心一些。
這種奇怪的感覺幾乎伴隨了他整個高中和大學,今天也同樣擺脫不了,但是郁夏看着青年蒼白的臉色和無神的眼睛,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語在喉頭轉了幾轉,又咽了回去。
站在門口偷聽的蘇長東都快替他們兩個人急死了,可他卻又偏偏不能直接衝進去告訴郁夏酥酥現在不能說話——這不擺明了說他一直在門口偷聽他們兩個人講話嗎?
而蘇長東之所以還不進去,是因為他終於下決心做了一個決定。
郁夏和他弟弟絕對不能在一起。
雖然他的弟弟看上去的確很喜歡郁夏,他們複合似乎也有助於他弟弟的病情恢復,但是郁夏絕對不是那個能陪伴他弟弟一生的人。
郁夏從知道蘇錦之出車禍的那時起到今天,已經過去了很久,他倘若真有一點關心在乎他的意思,就一定會千方百計問問他病情怎麼樣,傷到哪了,他要是知道酥酥傷了嗓子不能說話,也不會有現在兩個人面對面相顧無言的局面出現。
更何況,郁夏來看蘇錦之時連束花連盆果籃連份看望病人的禮物都想不起帶,蘇長東不在乎這點禮物,他在乎的是郁夏對蘇錦之的心意。
結果就是,郁夏一點兒也不在乎他的弟弟。
到這裏,蘇長東已經開始懷疑蘇錦之以前為了讓他同意他和郁夏在一起時,說郁夏對他怎麼好怎麼在乎他的那些話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與其讓他弟弟一輩子都吊死在郁夏這棵歪脖子樹上,倒不如讓他們就這樣誤會,讓蘇錦之死心。
不管分手的時候有多麼痛苦和難過,時間久了都會忘記的。
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蘇總是你的哥哥,有他照顧你你應該會好的很快,我今天還有事,下次有空再來看你。」
郁夏不想再聽青年的沉默,深吸一口氣留下這句話後轉身就要走。
蘇錦之還在仔細聽他說話的聲音,越聽越覺得心中的疑惑更盛,結果陡然聽到郁夏說要離開,立馬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嗯嗯啊啊」地從喉嚨里發出一些模糊不清的氣音,掙扎着想要留下他。
而郁夏看着他這樣狼狽不堪的樣子,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種病態的快感——看吧,叫你再擺臉色,我今天就非要走。
蘇長東馬上推門走了進來,到床邊扣住蘇錦之的身體,壓住他所有動作,不讓他再胡來扯破傷口,同時看也不看郁夏一眼地開口,把蘇錦之堵了回去:「酥酥,公司里還有一些事,郁夏要去忙,等下次哥哥再讓他來看你好不好?」
「嗚……」青年小聲的哼着氣音,卻留不住他想要留下的那個人的腳步。
郁夏也聽到他的聲音,他的腳步頓了頓,卻還是選擇繼續向前。
蘇錦之聽着他的腳步聲漸漸遠離,一個人在黑暗和靜默中度過了這麼久的負面情緒終於全面爆發,他用完好的那隻手死死拽緊蘇長東的袖子,低低地嗚咽着,他多想能開口說話,叫那個人留下來,他聽得出那個人語氣里的不高興,可他卻無法出聲解釋。
他不是故意不說……
他不是故意沒有解釋……
他只是來不及,是來不及開口……
腦袋深處猛然出現的刺痛像是一把錐子,狠狠鑽着蘇錦之的頭顱,他捂住額角痛呼一聲,隨後就沒了知覺。
蘇長東被蘇錦之的反應嚇了一跳,趕緊按響傳呼鈴又把鍾靄老醫生揪過來折磨了一番,最後知道他的弟弟是因為受得刺激太大而導致的暈厥之後更是氣得牙痒痒,再一次肯定自己不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決定是正確的。
「蘇先生。」
「鍾醫生,謝謝你了,真是太謝謝你了!」蘇長東在病房門口鞠躬點頭地送走鍾靄老醫生,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郁夏喊他的聲音。
「你怎麼——」
蘇長東頓時回頭,聲音卻在看清來人的面孔之後戛然而止,因為來的人並不是郁夏,而是他給酥酥找的新護工——謝殊。
謝殊和郁夏應該是長得很像的,但是他們相似程度在照片或者是視頻里不細心的話是看不出的,畢竟郁夏是個明星,他在舞台和屏幕前都需要上妝和打燈,平時也很注重打理自己,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
而謝殊比郁夏大了整整十歲,五官要更加滄桑和深邃,膚色也更深一些,更重要的是,他的臉上盤踞着一條從眉間橫至嘴角的猙獰疤痕,就是這一道蜈蚣狀的疤痕,把那張和郁夏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給生生毀了。
但是這並不是兩個人不像的主要原因,蘇長東能將他們一眼區分開來的,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兩個身邊的氣息。
郁夏是個明星,周身都洋溢着年輕人的生機與活力,還有那種常年在鎂光燈下的自信和傲氣,而謝殊,是個剛剛出獄的殺人犯。
這樣身份天差地別的兩個人,身上的氣質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說郁夏是個正直風華征戰沙場無往不勝的年輕將軍,那謝殊就是經生歷死浴血廝殺過的滄桑老兵,滿身都是一段段血腥的歷史,和不堪回首的往事。
而謝殊也的的確確當過兵,但他也坐過牢。
按理來說,蘇長東是不會找坐過牢的人來照顧蘇錦之的,更何況謝殊還殺過人,但是謝殊殺人的原因卻是因為救人。
他進牢那年剛滿24,從軍校畢業,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他。可是他回家的時候剛好碰到一個男人強姦一個高中生,他馬上打電話報了警,同時沖了過去將那男的放倒,卻沒想到那個男人身上藏了刀,誤打之中那刀就捅到了男人自己身上,割斷了股動脈,沒等到救護車來就失血過多死了。
謝殊最後被判了6年了,等他出獄,他已經30歲了。
蘇長東想找個身強力壯的護工來管管蘇錦之,但是女性再怎麼強壯還是比不過男的,而且蘇長東知道他弟弟臉皮薄,要真是找個女的來換衣服上廁所什麼還真是不方便,怕蘇錦之鬧騰就直接讓人給他找個男人過來,最好能兼職保鏢,出院後也好保護他,反正柳維那個白斬雞蘇長東是覺得靠不住了。
不僅如此,蘇長東還要求護工一定要細心,仔細,最好話少一點因為他弟弟喜歡安靜,年紀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胖的不要瘦的也不收,一定要壯實,愛鍛煉……
要求提了這麼一大堆,中介人就給他推薦了謝殊,說他最符合要求了。
蘇長東看了他的基本情況後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但中介人拍着胸脯表示謝殊腹肌胸肌都不缺不愛說話就愛做事絕對是他手下最好的人之後,蘇長東就勉強同意了,也沒管他這張感覺在哪裏見過得到臉。
但是經過剛剛郁夏那麼一茬後,蘇長東又有些後悔了。
但他也不好馬上就把人辭退了啊……這感覺就像是在歧視他坐過牢一樣,本來人家出獄就不好找工作了,他還這麼來一出,蘇長東心裏也過意不去。
「蘇先生?」謝殊見蘇長東一直盯着他的臉不說話,眸色一黯,但又很快恢復,又叫了一聲蘇長東。
蘇長東發現自己盯着人看了這麼久也有些尷尬,但他也對謝殊笑不起來,就僵着一張臉和他握了握手:「謝殊是吧?」
「嗯。」謝殊低着頭,儘量不讓他那張臉惹蘇長東嫌。
「工作的事,你也應該知道了。」蘇長東咳了兩聲,側過身體讓謝殊能看到病房裏躺在床上的青年,「我弟弟,蘇錦之,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謝殊聽蘇長東這麼說,就抬起頭朝病房裏看了一眼。
病床上躺着一個年輕的青年,斂下的睫毛細而長,五官精緻漂亮,猶如沾着晨露的白色山茶花般美好,只是臉色是病態的蒼白,雙眉在睡夢也蹙着,嘴唇抿得很緊,像是誰欺負了他一樣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的,讓人見了忍不住想要把他抱在懷裏,放入身體裏保護着,從此共生再也離不開誰與誰。
謝殊說不清自己在那一刻心中具體感受,他只知道自己乾涸早已死去的心臟,仿佛又被注入了一股滾燙而新鮮的血液,帶着溫柔的暖度隨着每一次迸動爆發,順着貫穿全身的血管漸漸流遍全身。
等謝殊回過神來,他已經走到了床邊,和青年靠得無限近,他只要輕輕抬起手,就能撫摸他的臉頰,感受那觸感是否如他想像中的那樣細膩柔軟,冰涼或是溫熱。
「酥酥的病例在這裏。」蘇長東遞給謝殊厚厚的一沓本子,「雖然之前發給你看過了,但是你最好再看一遍,我等會就讓人來這裏加張床,酥酥沒出院之前你就和他一起住在這裏。你晚上不能睡太死,酥酥沒有辦法說話,他有什麼動靜你都要起來看一看他,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准讓任何人來見他……」
蘇長東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仍是覺得不夠安心,怕謝殊沒注意仔細聽他說話,還特地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沉聲道:「我弟弟對我真的很重要,你一定要照顧好他。」
謝殊接過那沓紙,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青年,沒有做過多的保證,只是從喉嚨里發出宛如誓言的一聲——
「好。」
作者有話要說: 謝護士:他真可愛。
蘇老闆:弟弟真可愛。
一號:宿主一點都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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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學法律,不知道過失殺人會判幾年,也不知道護攻這個情況是不是過失殺人……_(:3ゝ∠)_大家將就着看吧。
-其實攻在這個世界的形象,我想的就是凶神惡煞肌肉護士攻……嘻嘻嘻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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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昨天給我投雷的小天使,愛你們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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