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霖城去蘇家的時候, 其實心裏也沒有底,不知道青年到底會不會同意解決謝家的事,因此他還帶上了青年給他的那枚紅線銅錢。
那枚銅錢又老又舊,顏色是不討喜的深褐色, 但銅錢的周身十分圓滑, 在有明亮的地方會反射出經常被人摩挲後才會有的膩光,謝霖城看着那枚銅錢,覺得那上面似乎還帶着青年身上的氣息,便覺得它也跟着可愛起來了。
反正青年說過,他對他有救命之恩,可以用這枚銅錢去找他幫忙, 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元帥與我相遇,便是救命之恩……
謝霖城將青年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從回憶里撈出來細細品味着, 又回想起青年坐在紅邊小轎里對他笑的畫面, 只覺心尖上的某一處驀地軟了下來, 連帶着唇角也勾了起來。
然而這份好心情卻在看到青年斜靠在貴妃椅上,身後有個嬌軟的女子在為他捏肩揉腿時戛然而止。
蘇錦之今天早上見過謝霖宇後便覺得頭痛得厲害,由着下人熬了藥來喝也不見緩解, 蘇母見他這樣, 便拉着那丫鬟紅兒過來了, 端着茶坐在蘇錦之面前漫不經心道:「紅兒按摩的手法不錯,我身子不爽利的時候,也是她揉揉就好了,棠兒要不要試一試呢?」
按摩?
蘇錦之一聽到這兩個字才勉強掀了掀眼帘, 他現在頭疼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根本就看不清蘇母說的丫鬟是什麼人,只是點點頭讓那女子站到了自己身邊。
而蘇母說的也是真的,紅兒按摩的手法是學過的,還是跟着醫師學的,她要給放在心尖上疼的小兒子找個暖床的人肯定不會亂找,性子要溫柔,要不怕她兒子睡覺的地方,最好還要懂些醫術這樣才好。
所以這麼一來,紅兒給蘇錦之按摩了幾下,蘇錦之便覺得頭痛好了一些,緊蹙地眉頭也漸漸鬆開,甚至臉上還帶上了些閒適舒服的表情。
這表情落在謝霖城的眼裏,就十分刺目了。
丫鬟紅兒身上穿的是一身海棠色的暖粉衣裳,她是蘇母想到放到蘇錦之身邊的人,自然要好好打扮一下讓人看着喜歡,她衣裳的料子本來就不同於其他丫鬟,還和蘇錦之今日穿的茶白色長褂左肩上繡的一杈海棠花正好交織相應,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什麼人一樣,叫謝霖城一下子就冷了臉。
他差點忘了,他母親會催着他成家,往他房裏塞人,青年的情況恐怕也差不多。
「蘇三爺。」謝霖城冷冷地開口。
蘇錦之還迷迷怔怔地閉着眼睛呢,陡然間聽到謝霖城的聲音還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睛,結果卻發現男人真的就在他的面前。
「謝……元帥?」
謝霖城看着青年睜大眼睛,眼裏滿滿都是自己的身影總算是把火氣壓下去一些了,他冷冷地掃了一眼青年身邊的丫鬟,那丫鬟還算識趣,縮着脖子馬上就退遠了一些。
「我謝家的事,想必三爺也聽說了。」謝霖城往椅子上一靠,下頜微微抬起,示意他的手下將帶來的那些禮物一箱一箱抬進大廳里放好,「謝家沒有墳頭土,只能以重禮相求,希望三爺能夠幫我謝家一把。」
蘇錦之聽他這麼說,馬上就想到謝霖宇肯定在他面前說了自己的壞話,謝霖宇要是照他的原話說,謝霖城恐怕只會帶那枚紅線銅錢過來。
於是蘇錦之從貴妃椅上坐直了身體,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朝謝霖城溫聲道:「謝元帥親自過來,又何須備重禮?只需——」
只需要我親自過來你就會答應了是吧?
謝霖城聽着青年這麼說,唇角才勾起了一半,就聽青年繼續把剩下的話說完:「——帶我那枚紅線銅錢過來就好。」
謝大帥的嘴角往下一拉,表情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蘇錦之看着謝霖城的這表情,就知道他不高興了,可是他不高興什麼呢?
「什麼紅線銅錢?我可不知道。」但很快,謝霖城的唇角又斜斜地朝一邊勾起了,他眯着眼睛盯着蘇錦之,擺明了要耍賴昧下蘇錦之的那枚紅線銅錢。
「謝元帥,你……」謝大帥不按常理出牌,蘇錦之根本就拿他沒轍。
「三爺彆氣,霖城是和您鬧着玩呢。」謝霖城看着蘇錦之吃癟無話可說的模樣,唇角揚得更高,眉梢一挑從胸前的兜里拉出那枚小銅錢,在蘇錦之面前晃了晃,話說的像是討好,語氣里卻沒有一點道歉的意思。
謝霖城說完這句話後,便從椅子上起身朝蘇錦之走過來,那樣子似乎是要把紅線銅錢親自給他系好。蘇錦之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氣」養回來,但被謝霖城這麼一靠近就要散了,嚇得蘇錦之睜大眼睛往旁邊躲了躲,像是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大帥您等等——」蘇錦之連連擺手,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紅兒,他覺得這丫鬟有些眼熟,但又記不起她的名字,「您把銅錢交予我的丫鬟就行了。」
謝霖城看着他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臉色陡然變得極為難看,握着銅錢的那隻手攥得死緊,蘇錦之看着他手背上冒出的青筋,咽了咽口水,擔心自己的小銅錢被他捏變形了。
「呵。」謝霖城停下腳步,冷冷地笑了一聲,也不打算再把銅錢還給蘇錦之了,轉身就走,聲音遠遠地傳來,「謝某有事,先走一步,在謝家等着三爺大駕光臨。」
蘇錦之看着他走掉,又下意識地想追上去,可是沒走幾步他又頓住,沉沉地嘆了口氣,心想在這個世界談個戀愛可真難,但是現在他得先想辦法解決謝家的事。
還好對付殭屍不需要用到那枚小銅錢。蘇錦之便讓小廝阿平準備了雞血黑墨墨斗以及棺材釘,他身上的陰氣太重,畫出來的符沒什麼用,還不如直接把殭屍釘入棺材裏,再用墨斗彈滿整個棺材,這樣那謝老太爺就是想跑也跑不出來了。
待阿平準備好一切後,蘇錦之便坐着他那一頂紅邊小轎朝謝家去了。
青鎮的人看到謝家真的在沒有墳頭土的情況下請到了蘇三爺,都震驚無比,不過之前謝家人已經請過一次蘇三爺了,沒請動,還是謝大帥親自出馬了才將蘇三爺請出了蘇家,不禁咋舌感嘆謝大帥真是不一般,連蘇三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謝家人聽到這些話後臉色都十分難看,尤其是謝霖宇一家。
謝霖城氣蘇錦之躲避他的態度,沒親自在門口迎接他,因此蘇錦之下轎時,只看到了對他假笑兮兮的謝霖宇。
「蘇三少爺,你終於來了。」謝霖宇可抹不下面子,學着其他人尊稱蘇錦之一聲「蘇三爺」,只喊他少爺。
不過蘇錦之也不是吃素的,他馬上回敬道:「咦?原來是謝小少爺,謝大帥不在嗎?」
謝霖宇和謝霖城是同輩,但蘇錦之喊他「小少爺」,卻喊謝霖城「謝大帥」,這其中身份輩分上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兩點,謝霖宇一聽臉上的假笑差點崩不住。
不過蘇錦之也沒打算和他寒暄,直接讓他的小廝阿平把浸了公雞血的棺材釘拿出來,又讓謝家人把謝老太爺死後睡的棺材抬出來,叫阿平用雞血加黑墨,倒入墨斗里在整具棺材上都彈好,打開預備着把謝老太爺重新裝進去。
做完這兩件事後,蘇錦之就坐在謝家大廳里喝參茶,一臉氣定神閒的模樣。不擺祭壇,也不披道袍,就穿着他那一身茶白海棠長褂,不像是治鬼的大師,更像是某位儒雅的世家公子來做客的樣子。
謝霖宇一臉複雜,問他:「蘇三少爺,你……不畫符嗎?」
蘇錦之也沒打算瞞着他,抿了口參茶直截了當道:「我畫的符沒用。」
「沒用?!你這不是——」謝霖宇一聽蘇錦之說他畫的符沒用,心裏頓時又驚又怒,想到自己那麼多寶貝就請了對頭家的病秧子,氣得想要破口大罵,但他還算有腦子,沒直接把那些難聽的話說出來,畢竟他們謝家現在就指望着蘇錦之降住謝老太爺。
要是蘇錦之真的降不住謝老太爺,那他一定要叫他好看,謝霖宇在心底暗恨道。
夜來臨得很快。
似乎為了徵兆這是一個不凡的夜晚,今夜的月,亮得很不尋常,還帶着一層隱隱的霧氣,像是蒙了層紗,虛幻得不真實。
蘇錦之在月亮出來的時候就讓謝霖宇去把謝家人都請到大廳里來。除了謝霖城以外,其他謝家人臉上似乎都帶着那麼一些不甘願。
謝霖宇的母親,那個中年女子還說:「不是有你在了嗎?為什麼還要我們全都到大廳里來?」
謝家人不怎麼相信蘇錦之,都想着留他一個人在大廳對付謝老太爺就夠了,他們應該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才好。
謝霖城聽着那中年婦女刁難蘇錦之沒有出聲,也學着青年坐在大廳的木椅上,端着杯茶在那裝模作樣地喝着,謝大帥是不會品茶的,對於他來說,這種東西還不如酒好喝,但他就是把青年端茶時那賤賤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的足,讓人瞧着就想上去揍他。可大廳里沒一個人打得過他,所以就只能拿看上去弱唧唧的蘇錦之出氣。
蘇錦之把他們全聚到大廳里來,是怕化為殭屍的謝老太爺尋過去,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才說的,卻沒想到好心被當驢肝肺,不過蘇錦之要真是那麼容易就被他們攥在手裏拿捏,那他就不是青鎮人人都要尊稱一句的蘇三爺了。
「當然不止是有我在啊。」蘇錦之垂着眼帘放下茶杯,瓷器與桌面相撞發出清脆的一聲,讓大廳的眾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看到青年斜斜地勾起唇角,那弧度簡直就和他們厭惡的災星謝霖城平日裏笑得一模一樣,但青年說出來的話,卻比謝霖城更加可怕,「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月嗎?」
蘇錦之抬起眼睛,漂亮的茶色眼睛一一掃過謝家人的面容,聲音又輕又緩:「這叫毛月亮。『明月吐光,陰風吹柳巷,冤鬼風裏盪』這句話不知道諸位聽說過沒有,這毛月亮之夜啊,最易有不乾淨的東西出現了,遊蕩着尋覓替身。」
「而蘇三偏生不湊巧,長了雙陰陽眼。」蘇錦之說着,眼神定在謝霖宇母親身上,又似乎穿過了她看向她的身後,眯起眼睛笑盈盈道,「總能看見諸位看不到的一些東西呀……」
謝霖宇母親被蘇錦之這麼一恐嚇,身子就僵住了,還回頭朝自己身後看了看,往謝霖宇身邊湊近了些。
其實謝霖宇母親背後什麼都沒有,這謝家又不是方家,被破了門神家裏住了一堆鬼,只要家裏有門神在,尋常的鬼魅之物是進不來的,所以只要往門上貼那麼一張門神相啊,家裏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更別提謝家還有謝霖城那麼一尊煞神在着。
就在謝家人被蘇錦之這麼一出給嚇得震住時,大門處傳來了一些詭異的聲響。
大廳的門是開着的,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況,謝家人聽到這些聲音馬上往後退了幾步,唯有蘇錦之一個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大門處走了幾步。
謝霖城雖然沒從椅子上起來,但他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手按在腰側特地帶來的刀上,怕等會有什麼突發意外,而他來不及上前幫助青年。
未過多久便聽到「轟」的一聲,謝家厚重的大門應聲猛地倒下,已經化作殭屍的謝老太爺出現在謝家大門處。現在的謝老太爺已經瞧不出入葬時的模樣了,紅目青面,滿臉猙獰,只剩下一身黑色的壽服還能讓人辨識出他原本的身份。
謝家人一見謝老太爺出現,馬上就尖叫着想要跑走,在大廳里四處亂竄着。
「別亂跑啊——咳咳……」蘇錦之被他們嚷得頭痛,蹙眉儘量扯開嗓子讓他們安靜些,但他本來就氣虛體弱,要要斷氣似的嗓音一下子就淹沒在了謝家人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心虛的叫聲中,還因為突然拔高聲音而咳了起來。
謝霖城聽到他咳就皺起了眉,一拍桌子大喝一聲:「閉嘴!」
謝霖城吼的聲音很大,一直在謝家人面前收斂的氣勢也全數放了出來,陰鷙的灰色眼珠像是浸了血一樣冷冷地剜過眾人,陪着他臉上猙獰兇狠的刀疤,成功讓謝家人靜了下來。
謝家人看着他的眼珠,覺得身上一陣陣發涼。
謝霖城看着他們望向自己的恐懼眼神,又有些後悔,怕青年也像他們一樣懼怕自己,他下意識地朝青年看去,卻撞上了青年有些複雜的眼神,那眼神里有着感激、溫柔、開心、還有……想要撲上來的饑渴?
謝霖城懷疑自己看差了眼。
但是蘇錦之確實是這樣想的,謝霖城可是在維護他呢!自己喜歡的人護着自己能不讓人開心嗎?至於在別人看來謝霖城凶神惡煞的模樣,在他眼裏還沒有謝老太爺來得可怕呢。他會怕鬼,怕其他的東西,但絕對不會怕謝霖城,就算謝霖城變成了他最怕的鬼,他也不會怕他。要不是因着這個世界的多種限制,蘇錦之現在就想上去抱住他親他一口。
謝老太爺目前才化成殭屍不久,也還沒過頭七,雖然吸食過親人血功力大增,但在蘇錦之這裏還是很好對付的。
謝老太爺跳着朝大門這邊過來,謝家人都嚇得幾乎屏住了呼吸,又氣蘇錦之為何還不動手。
蘇錦之其實也沒有那麼淡定,他一直盯着謝老太爺跳動的距離,在他即將跨過門檻的剎那出聲喊道:「阿平!」
躲在門後的阿平瞬間出現,將一塊釘有棺材釘的木板踹到了謝老太爺的腳下,但幸好時機掐得正准,謝老太爺一躍,雙腳便正正地踩在那兩枚棺材釘上,一下子便正中腳下的兩門鬼穴。
蘇錦之一鼓作氣,示意阿平用硃砂繩子套住謝老太爺的脖頸,防止他用牙咬人,而蘇錦之便踏着七星罡步,將先前備好的棺材釘,依次插入謝老太爺身上的鬼門十三穴,當最後一枚棺材釘沒入謝老太爺的額心時,謝老太爺猙獰的面容便緩和了下來,直直地倒下。阿平接住他,將他扛進已經用墨斗彈好的棺材裏,上蓋釘釘,便算是了事了。
這簡直比方家那檔子事還簡單嘛,而且還不嚇人。比起殭屍來說,蘇錦之更怕那些厲鬼冤魂,就比如抬他轎子的紙人鬼……
謝霖宇在一旁躲了一會,才敢上前,不敢置信道:「這就……結束了?」
「是的。」蘇錦之重新到椅子前坐下,端起參茶抿了一口,「若是你們還擔心的話,可以在棺材外再加一圈硃砂紅線。」
謝霖宇的母親從謝霖宇身後出來,顫聲道:「直接火化,不行嗎?」
蘇錦之還沒說話,謝霖城就開口了,冷聲道:「不可,祖父生前交代過,他一定要睡在謝家的墓房裏。」
古人們是追求死後留全屍的,不然皇帝們也不會費盡心思尋地造墓擺放自己的屍體,「身首異處」也不會成為一種極為悽慘的死法,而一旦火化,那別說是留下屍體,甚至連骨頭都要燒盡,謝老太爺極怕這樣的死法,怕這樣之後將來不能重新投個好胎。
謝霖宇的母親不甘心,厲聲道:「他都變成這樣了!」
謝霖城的聲音卻比她還大,高喝道:「那他也是我祖父!」
說完,謝霖城不顧謝家人又驚又怒的目光,示意他的手下將裝有謝老太爺屍體的棺材抬走,等明天天亮後重新遷入謝家的地上墓。
謝霖宇的母親咬牙切齒,眼睛狠狠地盯着那具棺材,仿佛裏面睡的不是她的親公公,而是她的仇人一般。
畢竟沒有人不怕那個已經殺了好幾個謝家人化作殭屍的謝老太爺,可是謝老太爺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又是怪誰呢?說來也是好笑,在前幾日的葬禮上這些人還哭得肝腸寸斷,怒罵不哭的謝霖城不義不孝。可如今除了謝霖城堅持要遵循謝老太爺遺願,讓他全屍安去以外,其他人都巴不得馬上放把火燒了謝老太爺的屍體。
此情此景,教人唏噓不已。
蘇錦之看了一圈謝家人臉上的表情,不僅搖頭感嘆,連阿平也看不過去,重重地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評論大家昨天都很激動,別方,不是不開車,是一個世界可能就開一次這種清水……而且我是暫時停筆,不是永久封筆,這件事已經掛在微博上說了。
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真的非常感謝大家。
這篇文寫到結局我可能會寫一篇結束感言吧,隨便說點什麼也好,寫這篇文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這篇文也有一些想要表達出來的東西,所以大家會覺得和前面兩篇文有着不一樣的感覺,我不知道能不能寫出來,但是這篇文不管如何我都會好好寫完的,大家不用擔心斷更啊或是爛尾什麼的,追過我前兩篇文的讀者應該都知道。
有讀者認為我性格軟,不會懟人,只會道歉什麼的,其實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夠溫柔對待,如果別人說了我,那我身上一定存在着缺點,需要改正,畢竟我也不是完美的人啊……還是期望大家能夠原諒我。
就在28號的時候得知一個消息,一位朋友因為抑鬱症自殺去世了,那天的心情真是難以描述,曾經一起聊天時說過話就像夢一樣,尤其是前一天還看到她發的朋友圈,卻沒想到她選擇了解脫,而我今後的聯繫人里,卻會永遠存在着一個再也不會更新動態的人。
一個曾經那麼溫柔看似堅強的她。
暫時停筆也是想了很久的事,我的身體是一部分原因,我的哮喘的確是加重了,心情也會時不時的低落,嗯,是有玻璃心之嫌……哈哈哈可能因為以前寫的甜還是因為在談戀愛吧,我前男友和我是在小學時候認識的,到現在大學分開大概就是命吧,但是我真的沒有把失戀的任何情緒夾雜在這篇文里,我還是想要好好地寫出一個故事。
因為生活還是有希望的。
人要是能每天開心就好了,難過也只難過一天該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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