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的下面,漸漸地開始騷動。平民剛到祭拜的時間,就開始蜂擁而至。對於他們來說,秋原帶給了他們是和平,是一天的能夠和親人不必擔心任威脅,安穩看日落的愜意。
聽到下面的聲音,綱手,葉倉準備離開。綱手向着北方走去,她準備繼續自己的旅程,前往雪之國看看冰山。葉倉準備回到訓練場,熟悉一下體內秋原的血液,帶來的能力。
輝夜看到兩人,柔聲說道:「一起去我家裏面坐坐吧。」
兩人很是詫異,但沒有任何的慌亂,就算遇到秋原的妻子,她們也可以平靜的說出,我喜歡過秋原。這二十幾年,是我們陪伴着他。
兩人隨着輝夜來到她的家中,綱手靜靜的望着,家裏面的佈局還是那樣的簡約,就跟她在木葉的家一樣。可能這就是他喜歡的風格,只是他這一輩子,都是複雜的,交織着陰謀與鬥爭,他這一輩子,過的是那麼的沉重。
穿過庭院,三人來到了客廳。葉倉發現裏面有兩個人,四十來歲的樣子,從來沒有見過。不過從眉目之間,依稀可以看到秋原的影子。這也是葉倉復活這一年來,第一次來到秋原的家中。
輝夜開口道:「這兩位是秋原的父親和母親,是在他離去的時候被復活過來的。這次叫你們兩個來,他們是想問一問關於你們和秋原相處的經歷。」
秋原的母親雪代子開口道:「我在復活之前,曾經被秋原轉生過一次,那次他騙我,說很快就會一家團聚的,可是當我們醒過來之後,他卻不在了。我很想了解了解孩子的過去,拜託你們了。」
看着秋原的母親,綱手開始闡述她和秋原的過往。從救出秋原,到幫助秋原,最後到他離去。時間就來到了兩人的敵對。然後她的死亡。
在中間綱手的講述過程,沒有人出聲打擾,輝夜,秋原的父母,葉倉。他們都在認真的聆聽。對於他們來說,這是懷念秋原的一種方式。
綱手在講述的過程中,她很自然的省略了一些,那些屬於兩個人的小溫馨。她覺得,這些應該是屬於兩個人的回憶,不應該與他人分享。
「就在前段時間,我才知道,當初我救出秋原的時候,他不被困了八天,而是好幾年。」
隨着這段話,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能夠感受到,秋原當時的痛苦。在一個只能躺着的地方,生活幾年,沒有一個人,該是多痛苦啊。
輝夜哽咽着說道:「我在埋葬他的時候,以為他永遠的死去了。當時我正好開發出了一個封印術,我想讓他不被人打擾,可是......」
說道這裏,輝夜一瞬間哭了出來。她能想像到,她的一個無心之舉,給秋原造成了多大的痛苦。雪代子安慰着輝夜說道:「別哭了,從他沒有給你講這個事情看來,秋原根本沒有埋怨過你。」
可是越是這樣,輝夜哭的越傷心。她是那麼的愛秋原,從沒想過要傷害他。可是越是愛,她對自己的自責越發強烈。
過了二十多分鐘,輝夜才平復了心情。
慢慢的葉倉開始講述他們的過往,她是這個世上活着的唯一了解秋原計劃的人,但是她還是刻意的隱藏了一些。比如她和秋原的日常生活,那是屬於自己的。比如月球的事情,比如秋原為救出輝夜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她絕,這些都應該隱藏起來,成為秘密。
輝夜是那麼的愛秋原,如果說出來,這將會讓輝夜內心背負巨大的內疚。雖然她很羨慕輝夜,但是這些痛苦也不是她能承受的,或者該承受的。
秋原期望的,應該也是這樣吧。沒有人痛苦,每個人都幸福。
葉倉結束談話之後,場中沉默了下來。雖然葉倉省略了很多的東西,但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秋原那幾年的生活,是多麼的艱辛
生存,生活,生命。人生的三個層次,物質極度富裕的現在,很多人可能終其一生,也感受不到生存的威脅。生命層次又很少有人去觸及。剩下的就只有生活了。
然而,秋原確是經歷了每一個階段。對於他人來說是羨慕。但是在場中的人聽來,對一生追求平淡幸福的秋原來說,那是一種痛苦。
生活,在他的一生佔據的時間時那麼的少。少到,那麼一絲的溫暖,都讓他感動不已。
秋原的父親和母親聽完兩人的講述就離開了客廳,場中只剩下輝夜,葉倉,綱手三人。
「我羨慕你們?」輝夜開口道。
「羨慕我們?」
「對,就是羨慕你們。再秋原生命的最後三天,他出去旅遊了。當時的我很擔心他,所以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我看到他早葉倉你的屍體面前呆了半天,把自己身上血液傳到了你的體內,相信復活之後的你,應該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吧?」
葉倉在復活後,明顯的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她知道是秋原乾的,因為他曾經給自己輸送的血液。只是今天才得到證實。
輝夜接着說道:「還有綱手你,你死後他把你的屍體冰封在曾經你救活他的地方。你知道嗎?那時我埋葬他的地方。」
時間仿佛停止,輝夜慢慢開口道:「他是愛着你們的。」
葉倉立馬開口道:「如果你跟蹤他,以他的實力不可能不發現。難道他是故意讓你看到這些的?不可能,他是那麼的愛你。為了你,他發動了世界性質的戰爭,他和救自己出來的綱手敵對並且殺了她。所以,你說了謊,就算他愛着我們,但他最愛的人還是你,他不可能讓你承受這些痛苦的。應該是我們羨慕你,而不是你羨慕我們。」
「我沒有說謊,復活之前的你們不了解秋原的狀態,那時的他開始健忘,實力急速的下降,靈魂的破碎影響到他的記憶,讓他開始忘記過去,他本來打算陪伴我們一年時間的,可是害怕那天忘記,就提前了復活夫人日期。所以我才能見到那一幕幕而不被發現。」
綱手開口道:「是的,我喜歡他。可能他也喜歡我。你說了這麼多,是想幹什麼,抒發心中的不滿,恨意還是殺了我們?」
「我從們想過興師問罪,我只想了解你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我想知道我沒有陪伴在他身邊的幾十年,他是怎樣過來的?能滿足我嗎?」
那些本來是屬於彼此最私密的記憶,但是葉倉綱手都想了解秋原更多的事情,她們最終答應了。
輝夜分享兩人的相遇,分享千年之前的生活,分享秋原歲月中最後的時光。綱手分享秋原復活之後前半段的生活,而葉倉則分享秋原後半段的生活。
當一切都說開之後,輝夜,綱手這才了解到秋原當初是多麼的愛着輝夜。而輝夜本人,也明白了秋原為了她做出了多大的犧牲。她開始放下心中的那些不滿傷心,開始設身處地的去了解秋原的內心,與他的內心掙扎。
在秋原剛復活之後,在沒有任何信息的時候,她找遍了世界所有能找的信息,但是仍然沒有找到自己的任何消息。他決定堵上自己的性命,去龍地洞尋找最後的希望。
輝夜明白,當時秋原的內心是多麼的痛苦。一面是虛無縹緲的消息,可能最後身死也沒有任何的結果,換來的深深地絕望。另一方面,只要回頭,去找綱手或者葉倉,他這一生根本不需要活的這麼累。
沒處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會有怎樣的選擇。所有的口頭說出的選擇,都沒有任何的可信性。聽到葉倉和綱手的敘述,她開始走進秋原這二十多年的內心世界。一點一滴去了解秋原這二十多年的改變。
時間從不憐惜任何人,它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改變的,就是改變了。對彌彥來說小南不例外,對斷來說綱手不例外,對輝夜來說,秋原也不例外。
只是她是幸運的,有那麼一個人,至始至終都愛着她。
一瞬間,輝夜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幸運。她開始放下對葉倉和綱手的不滿,試着了解她們和秋原之間的情感。
她開始明白一件事情,縱然這種事情讓她感覺的微微的不舒服。秋原愛她們兩個,就想愛着自己一樣。在生命中某個最艱難的階段,他遇到了自己,遇到了她和她。
時光靜靜流淌,歲月如歌般溫柔。天際的烏雲散去一角,陽光順着窗戶照了進來,整個客廳潔白明亮,是不是可以看到空氣中跳動的塵埃。
輝夜突然發現,她們兩個的眼眶已經浸滿淚水。而她自己,也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