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後,對面是長久的沉默。
「有事嗎?」冷驁天沉吟。
「驁天,對不起……」電話那頭的白薇兒說道,「我曾想像過無數種我們倆重新聯繫的場景,卻從來沒想到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
對此,冷驁天只能以沉默以對。
「給你打電話,我是想提醒你我父親要對你下手了。雖然我求他鬆手,可是他卻告訴我你跟他之間勢同水火,他如果鬆手了,你就會反擊——可是我不信,你告訴我他說的不是真的,對嗎?」
「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了。」冷驁天說道,「政界的事,說不清道不明。」
「你的意思是說,他說的全都是真的了?」白薇兒的聲音似乎帶着哭腔,「你們不要再鬥了可以嗎,我求他鬆手,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跟他作對,大家和平相處好不好?」
許多年前,兩人青梅竹馬,所思所想都是以後在一起的幸福時光。可是時光卻在他們分離後把他們彼此的模樣跟心境全都變掉了。白薇兒一如既往的思想幼稚,而冷驁天卻早已成長為一棵蒼天大樹。
「恐怕做不到。」冷驁天笑了笑,「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自己會處理的。」
「可是你會死的!」白薇兒大呼,「雖然我父親沒跟我說他的計劃,但是我知道他除了要讓你下台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了解他,知道他所信奉的一直都是『斬草務必除根』,為了防止你東山再起,他絕對會把你逼死的!」
「好的,我拭目以待。」
「你要相信我,真的,我不會騙你的。」白薇兒緊張到幾乎口不擇言,「你答應我吧,放手,不要再跟他作對了,我去求他,看在我的份上,你們和平相處!我去找你……不,我們馬上結婚,虎毒不食子,他不可能會對自己的女兒女婿下手的!」
冷驁天笑了,真真正正的笑了。
「好大的一碗軟飯吶,可惜我牙口好,喜歡吃的從來都是硬的東西!不早了,早點休息吧,以後也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的妻子是明小星,現在雖然還不是,但我想,有生之年,我總能娶到她的。」
「又是明小星!」白薇兒神經質的尖叫,「她明天都要出庭指證你的母親了,你到現在還要娶她?!笨蛋,你真的是個笨蛋,明小星就是我父親的一顆棋子啊,她如果真的愛你就不會出庭了,如果她足夠愛你,又怎麼可能會讓你現在的處境這麼艱難呢?說到底,你現在的一切全都是她害的!」
「夠了!」冷驁天厲喝,「就這樣吧,我要休息了!」
「冷驁天啊冷驁天,你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連命都不要了!」白薇兒的尖叫聲更大了,「早知道,早知道我當初下手就該再狠一點的!」
「什麼?」冷驁天心裏一驚,「你說什麼?」
「我……沒什麼,」白薇兒自知失言,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當時我求父親求得再狠一點的話,他肯定會答應放過你的……好了不說了,我再去求求他吧,興許他會答應我呢?」
說着,她就掛了電話。
冷驁天立即又打了個電話出去,要求對方馬上調查那種新型麻醉藥的流向——尤其是白薇兒,這種藥因為是新發明並且是被禁止的,所以流向就變得很單一,但又因為是被禁止的,所以所有的交易都變成了在地下,於是就變得不大好查了。但現在有了白薇兒的這個突破口,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可是不出意外的話,白景南明天就會發起全面攻擊,所以就算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查到明小星身上所中麻醉藥的來源,甚至查到它的來源就是白薇兒,那能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他只是不願意讓明小星受到的傷害不明不白!
放下電話後,冷驁天就打算休息了,但才躺下來,他又被自己驚出了一聲冷汗。
「馬上調集人手去明小星下榻的酒店!」他立刻給聶火打去了電話,「全副武裝,刻不容緩!」
打過電話後他還是不放心,又重新打了個電話給他道:「讓聶冰去公爵府把公爵控制起來,切斷她的一切通訊。還有,我跟你一起過去!」
他忽然想到,他跟白景南的鬥爭現在全都集中在了明小星的身上,白景南必然會派人一面監視一面保護她的人身安全,可如果這時候白薇兒發了瘋了為了保護他而讓人去殺明小星怎麼辦?
還有他的母親,這個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不惜犧牲自己的女人,如果她也一錯再錯想要暗殺明小星又該怎麼辦?
明小星現在的處境太危險了,他必須馬上趕過去救她!
……
夜幕低沉,漫天無星無月。
酒店的大堂雖然依舊燈火通明,但除了收銀台後打着盹的服務員外,就再也沒有人來往了。
六名戴着鴨舌帽的男子在這個時候勾肩搭背地走了進來,打盹的服務員抬眼看了他們一下,又趴回了桌子上。最近酒店入住了一個來自zg的劇組,那些演員劇務經常會很晚才回來,因此服務員也就見怪不怪了。
但是她忽然又意識到那些演員全都是黃皮膚黑眼睛的zg人,可從來沒有出現過眼前六位這樣的本國人啊,於是她立刻就站了起來,露出了職業性的笑容。
「歡迎光臨,請問六位是來住宿的嗎?」
「對,住宿。」六名戴着鴨舌帽的男人似乎很奇怪,在說話的時候還把鴨舌帽壓得低低的,生怕被人看到一樣。
不會又是明星吧?真搞不懂這些明星是怎麼想的,都晚上幾點了,還怕被人認出來?服務員就有些感慨,心想自己又不追星,即便被認出來了,難道還會找你們簽名不成?
「好的先生們,請您們出示一下相關證件,我要做一下登記。」
六個男人紛紛點了點頭,掏着口袋像是在摸證件,但摸來摸去半天都沒找到。
「根據規定,入住必須要登記的。」
「你看這個行嗎?」
為首的男人掏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手擋着看不清。服務員伸出腦袋去看,結果看到那黑乎乎的居然是一把手槍!
來不及驚呼,子彈就已經貫穿了她的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