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影世界,但凡稱為「市」的地方,都不是什麼大地方。
像種花家古代,大地方通常稱作「城」,長安城、蘇州城之類。
那時生產力水平有限,貿易較為堵塞,「市」這個概念無非是字面上所表達的那樣,僅僅作為一個販子走鬼聚集售貨用以貿易的場地。
後來,唐代落實坊市制,「市」才開始融入「城」。
而火影世界恰巧就卡在這個關鍵時期。
在這個世界,商人仍然是理論上最低層的人群。
各國大名認為,商人都是一群不事生產投機取巧的懶貨。
但是,這並不妨礙商人賺錢——身為統治階級的並非只有大名,還有眾多大臣重卿。
大名府下達的種種不利於經商的政策,導致商人措手無策,只得向大臣們求助。
而這背後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就看那些大臣的胃口有多大了。
於是,這個世界出現了一個異常奇怪的現象。
商人作為理論上最低層的人群,他們賺的錢卻是最多的,生活最為滋潤,同時還不需要上繳多少稅錢給大名府。
而農民作為僅此於士族的中等人群,不僅需要付出巨大的勞動力,更要每年上繳一半以上的錢糧給大名府,終日勞作,卻窮困潦倒。
當然,忍者村的村民除外。
忍者村的村民只對「影」負責,而不對大名負責。
所以,幾十年來,許多人蜂擁而至,想擠進忍者村——不是因為忍者村有多安全(三次忍界大戰已經證明了生活在忍者村有多危險),而是因為在各大忍者村生活,他們至少還能吃得上一頓飯。
畢竟,各大忍者村的經濟基礎,源於忍者完成任務後得到的佣金,而不是農民的稅收。
水木胡思亂想了許多政治經濟的問題,不為顯擺自己的學問有多高明,只是覺得,能水就水唄。
雨下了一夜。
偏偏藩市這種小地方,竟然毫無影響。
水木在一條泥濘不堪的街上,停下腳步。
辛虧這地方的疏水措施做得到位,不然水匯成河,這條小小的街道怕是會被徹底淹沒。
舉目望去,街上四處無人。
這倒和傳說一模一樣。
真正熱鬧的地方並不浮現在表面上。
只要有某些人或者說某個人仍在這條街上守着,那便是開市的日子。
不遠處。
一扇由黃泥混合着稻草做成的屋面,被四根爛木頭隨意撐着,一個六七平方米的狹窄空間,就存在於這搖搖欲墜的破茅棚之中。
有意思。
水木走進茅棚,上上下下颳了幾眼棚子。
「不錯。」他讚嘆道。
話音剛落。
茅棚里,那破爛不堪的屋頂頓時被大雨沖刷出一個小窟窿,一團濃濃的黃色泥巴混着雨水忽的掉落。
好死不死,就砸到了水木的頭上。
「噗呲」一聲。
一個風鈴般清脆悅耳的輕笑聲驀然響起。
「哪裏不錯呢,水木桑?」
一聲飽含戲謔的詢問,從一個笑靨如花的少女的嘴裏說出。
那少女一頭烏黑的長髮泛着點稚嫩的黃光被紮成兩條馬尾辮,捧着一本看不見名字的書,慵懶地躺在一張老人搖椅上。
她一邊輕輕蹬腿搖晃着椅子,一邊眨着大大的眼睛翻閱着書籍,看似正值豆蔻年華,留着嬰兒肥的臉上白裏透紅,膚若凝脂吹彈可破,可愛之極。
這樣一個標準的蘿莉,卻讓水木心裏升起了幾分凝重。
所謂豆蔻年華就是指十三歲的女孩子,換在前世就是一剛剛小學畢業的小屁孩,這種孩子是最好辨認的人群,或活潑,或文靜,或刁蠻,或內向,不管何種性格,他們身上總會飄出一股孩子的稚氣,而眼前這個看似孩子的女人,身上卻散發着一種莫名其妙的成熟韻味。
「呵,不錯自然是說這裏名副其實,真的只是一個普通茅棚,而且真的很破。」水木淡定地抹去頭上的泥巴。
那少女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書,一雙大眼睛盯着水木。
這一眼引起了水木的興趣,他第一次見識到如此美麗的眼眸卻閃爍着怪異的腐朽的光芒,這雙眼睛不該屬於一個孩子。
「哦?水木桑對這棚子有什麼高見嗎?」少女好奇地問道。
水木嘴角微微挑起,像個無聊了許久以後難得尋到了玩具的頑童。
「高見嘛……」
他話剛說一半,忽然一甩手掌,橫着一劈,猛地把旁邊一根支撐茅棚的木柱打斷。
整個棚子頓時倒塌。
大地攪和着雨水變得泥濘而骯髒,在茅棚失衡散架倒落的同時,濺起無數污水爛泥。
水木閃身到大街外,那少女同樣如此。
「水木桑不愧是一指滅了半個木葉的男人,做事真是乾脆果斷呢。」那少女笑吟吟地說道。
「嗯,消息傳播得真快啊……」水木摸了摸下巴,「只怪我當年不讀書罷了,如果我懂得製造烈性炸彈,甚至懂得製造真正的蘑菇彈,那我又何必親力親為去干那吃力不討好的體力活呢,你知不知道,提升實力很費腦筋的!如果我真是一個有知識有技術的尖端人才,早就造一堆核武出來了,甭管尾獸還是外星人,看誰不爽就炸誰,炸到他懷疑人生!可惜啊,我沒有學好數理化,這是我最痛心疾首的一件事,你懂不懂?」
那少女一臉迷茫。
「哎呀,跟你這種弱智說話真費勁,我就問你,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逼你動手?」水木淡然說道。
「呵呵,」少女強行來了一波呵呵,然後故作鎮定的望着水木,用軟綿綿的語氣說,「水木桑真會開玩笑,不過,這片地方可是藩市,是我們的地盤,你這樣做未免太囂張了吧。」
「囂張嗎?你得知道,我趕了八個鐘頭的路來這裏,是跟你們做買賣的,不是跟你們玩闖關遊戲的,你們這些地下老鼠千百年來在做這樣一種毫無意義的考核,是想藉此來提升自己的逼格?好證明你們是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知識的黑市嗎?省省吧,我很困,再玩,我會忍不住玩死你的。」水木提醒道。
「真是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呢!」少女在雨中挽了挽頭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水木嘆了口氣。
氣息隨着漸漸消失感嘆聲響而寂滅。
這一刻,大雨不見了,街道不見了。
視野範圍內,出現一個擁擠的小房間,水木和少女對峙在其中。
那少女迅即眯起眼睛。
「想知道怎麼回事嗎,很簡單,我只是在配合你,讓你更加深入地探知我的意識——瞧,這是一個普通的日式房間,矮腳茶桌,榻榻米床墊,木質地板,一應俱全。」
「還有那個,雖說普及率不高,但是你應該也知道是什麼吧。」
水木循循善誘,一根手指朝房間牆面上指去。
那少女好奇心重,或者只是慣性動作,順着他的手指望去。
「這是……電視機?」少女喃喃自語。
話剛說完。
驀然間,一個佈滿烏黑長髮的人頭一下子從電視機屏幕里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