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略顯尖銳清脆的金鐵交擊聲中,肉眼可見的空間震盪漣漪中,變成了磨盤般大小的墨綠色玉鐲猛然震顫的倒飛出去,重新套在了青衣女子的左手玉腕之上。
同樣渾身一震略顯狼狽拋飛出去的黃鳥,在半空中穩住身影之後,也是忍不住搖晃着腦袋發出了一聲痛苦鳴叫,鳥喙之上明顯有破損的痕跡。顯然,青衣女子那墨綠色玉鐲法寶的攻擊力也着實是不可小覷。
「好厲害的法寶!這女人好強的修為啊!」看到黃鳥明顯吃了些虧的鬼厲等人,不禁都是臉色一變的神色動容,驚訝看向那青衣女子。
秀眉微蹙的青衣女子,似乎對於自己這番攻擊的效果有些不太滿意,轉而直接伸手取下了頭上束髮的青綠色玉簪,甩手間玉簪已是化作了一道青色厲芒欲要刺破空間般向着黃鳥疾射而去。
剛吃了虧的黃鳥,頓時不敢怠慢,慌忙振翅欲要躲閃。奈何它體型實在是太大了,尚未來得及躲開,已是被那玉簪所化的青色厲芒輕易洞穿了一個翅膀,留下了一個嬰兒手臂般粗的血洞,鮮血直流。
啾..吃了這般大虧的黃鳥,憤怒痛苦的鳴叫一聲,卻是不敢再和青衣女子糾纏了,掉頭勉強振翅便要飛走。
揮手收回玉簪的青衣女子,卻是轉而一揮衣袖,一條青色匹練激射而出,快速纏繞在了黃鳥的脖子上。
黃鳥振翅疾飛,卻又如何掙脫得了?反而是被青衣女子借力靠近,飄然飛身落在了黃鳥背上。
「走!」藍色蛟龍背上,黑衣消瘦青年低喝一聲,那蛟龍頓時微微點頭的加快速度,駕馭着風雲般追了上去。
眼看着黃鳥和蛟龍一前一後消失在了遠處天際,鬼厲等正魔二道的年輕小輩們猶自有些震撼難以回過神來。
「那..那個女人,她是要收服那隻黃鳥嗎?」曾書書有些失神般的低喃自語道。
聽着曾書書這話,彼此相視的其他人心中再次一震:「似..似乎還真有這個可能啊!」
畢竟,他們之前可是看到了,那青衣女子竟然乘着蛟龍而來。連蛟龍這等強悍靈獸都能收服,那收服一隻黃鳥似乎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啊!
但天地間像黃鳥、蛟龍這等天賦異稟的強悍靈獸,多麼的稀少!其實力之強悍,堪稱獸類中頂級的,人類中一些頂級強者想要勝之也不容易。貌似,也就只有傳說中中興青雲門的青葉祖師收服過一頭這等層次的靈獸水麒麟。
這等層次的靈獸,又豈是那麼好收服的?尋常強者,恐怕是想也不敢輕易去想的啊!
與此同時,天帝寶庫之前,隱匿了身形並肩而立的天殘子和小白,也同樣是看着遠處天際傳音談論着。
「黃鳥,那青衣女子好高的修為,堪稱人間頂尖層次了,恐怕就算是正道魔教的那些首領也要比她遜色一籌,難怪敢和黃鳥交手。法寶也很厲害,不過,她的法力氣息,好像..」小白略有些讚嘆驚訝傳音說着的轉而看向身旁的天殘子。
天殘子笑着點頭傳音回應道:「你感覺的沒錯,她這一身修為,是我傳授的,她是我的女兒青兒。」
「我說呢!跟着她的那幾個人中,我感受到了小六的氣息。雖然他的氣息有所變化,修為似乎提升了不少,可我絕不會感應錯的,」小白略微恍然的點頭,隨即連道:「那頭藍色蛟龍,修為可是一點兒都不比你女兒弱,應該不是你女兒收服的吧?這等靈獸,我以前還真沒有聽說過。」
天殘子不置可否一笑:「小藍,它雖然也活了很長時間了,可也就是最近一二十年才真正成長起來,是我親自教導出來的。不過,它的天賦的確是很不錯,將來是很有希望達到你我的層次的。」
「若她真能走到那一步,怕是能夠真正蛻變為神龍了,」小白不禁道。
「那一步,是上體天心,是真正的仙凡蛻變,沒有那麼容易的,」輕搖頭感嘆一聲的天殘子,隨即道:「好了,咱們該離開了。小輩們都真正成長起來了,已經不需要咱們再多費心了。」
小白則是美眸一閃的看向天殘子道:「去哪兒?這十年來,整個天下,還有什麼地方是咱們沒去過的嗎?」
「去一趟南疆吧!我想見見那位獸神,它應該也快要復活了吧?」天殘子淡然隨意道。
聽天殘子提起獸神,俏臉微變的小白,也不禁輕嘆一聲,目中閃過了一絲莫名複雜之色:「獸神啊..」
...
南疆,十萬大山中,古老的鎮魔古洞前,冰冷的婉約美麗女子石像上,兩行清淚悄然從石像的眼睛中滑落,仿佛千年的時光,還是抹不去那深深的一縷傷懷..
石像身後的石洞之中,遠遠的一聲低吟,像是什麼東西,從長眠中醒來,發出了第一句的聲音。
陰風乍起,聲更悽厲!就連頭頂的天空、天色,也這般暗淡了下來..
濃郁的黑氣從洞內湧出,在鎮魔古洞的洞口拼命匯聚,一抹紅光在黑暗中突然閃過。
一個身影,被一張鮮紅無比的絲綢所包裹的男子,從黑氣中緩緩落下,站在了那個石像女子的身前。在他身後,黑氣中厲嘯連連,陰影搖動,仿佛有無數妖魔狂喜呼嘯一樣。
風雨中,他默默佇立在石像前,緩緩的,伸出手去,輕輕撫摸那冰冷的石像,低低的聲音,在風雨中悄然迴蕩,穿越了千萬年歲月光陰,穿過了無數的風霜雨雪:「玲瓏..」
「你..」自從復活之後的那一天起,他便默默站在那石像前,不知過了多久,緩緩開口的他聲音中透着一分傷心、一分悲涼和一分的憤慨:「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在你心中,什麼世間蒼生,什麼天命造化,都是那麼重要嗎?」他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
緩緩抬起頭來,他俊美如少年般的臉龐上浮現出了詭異中帶着一絲妖艷的冷笑:「你把那些看得比我重要,所以要除了我,是這樣吧?可是你知道嗎?我根本不在乎!」
「什麼狗屁天意,什麼天下眾生,那算什麼?」他的神情越發悽厲,咆哮般的聲音慢慢低沉下來:「你要我死,說一句就夠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可是,為什麼..你竟然把那些東西,看得比你自己、比你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啊..」慢慢的,他伸出手,輕輕撫摸過經歷了無數歲月風霜侵蝕、漸漸粗糙的面容,拂過深深記憶之中,那曾經溫柔的臉龐,冰冷的感覺,不帶一絲溫暖,從手心緩緩傳來。
張開了雙臂,輕輕的擁抱,將石像擁在懷中,少年的表情漸漸變得異樣的溫柔,他半閉着眼,如夢囈一般輕聲道:「我知道,是這個天下蒼生害了你的。你放心吧,我會讓所有的一切,都來為你陪葬,然後,我再來找你..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