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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長興聽了馮小憐的話不禁咋舌,急忙向高緯勸道,「皇上,如今片刻不得耽擱,還請皇上以國事為重」。
「大司馬,朕怎麼發現自從大將軍戰死之後,你的話就越來越多了呢,都不必再說了,等朕先陪愛妃打完獵再回京城,朕乃一國之君,若失信於人,豈不是遭人恥笑,你們說是不是?」
穆提婆和高阿那肱一起附和道,「皇上英明!」
韓長興無奈,只得耐着性子等待,高緯果真慢慢悠悠與馮小憐打完了獵這才帶着隨行人一路浩浩蕩蕩回到京城,然後調集京畿十萬兵馬,御駕親征,救援平陽,而馮小憐依舊如她所願,跟着高緯一路而去。
高緯親自從鄴城及晉陽附近調主力十萬往平陽而去,命韓長興統帥前軍,先期抵達平陽城下。
齊軍抵達平陽城下,一切都在胡秉純的意料之中,平陽乃晉陽門戶,齊軍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其奪回來,而胡秉純奪下平陽城之後,之所以沒有立即進攻晉陽乃是因為等待宇文邕從長安親自帶兵過來,自己只有一支孤軍,不敢貿然深入,可宇文邕還沒趕到,齊軍已經兵臨城下,迅速變換了角色。
韓長興本以為胡秉純會趁勢緊逼晉陽,可一路並未得到周軍進攻晉陽的消息,一直到了平陽城外,才知道周軍直到此時仍舊守在平陽,頓時想到必定是城中周軍人少,胡秉純不敢孤軍深入,此刻定是在等待後續部隊到來,然後合兵一處向前,韓長興想到此時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後續部隊到達,配合城中周軍殺出,則齊軍將處於困境,因此必須趁着後續部隊未到之際重新奪回平陽城。
韓長興親自督導齊軍攻打平陽城,城中周軍果然如其所料,兵力不足,胡秉純令人嚴守各個主要城牆,依城堅守,但齊軍在韓長興的帶領之下攻勢十分猛烈,戰鬥打得十分慘烈,齊軍晝夜不停攻城,城中多處城牆倒塌,又被迅速補上,城堞皆盡。
胡秉純親自在東門主城牆指揮,不斷有人來向他告急,劉琦飛報胡秉純,「匡侯,齊軍攻勢猛烈,好多處城牆都已經被毀壞坍塌,而皇上的援軍又久久未到,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胡秉純同樣一臉焦急,望着城下不斷倒下的士兵和全力攀城的齊軍,胡秉純再也按捺不住,「不行,我們不能在這樣死等下去了,皇上遲遲不到,在這樣下去我們恐怕就等不到皇上了,城外是齊軍主力,又有高緯御駕親征,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
劉琦奇道,「匡侯的意思是?」
「我軍城中一萬多人,打了這麼多天剩下不過五六千人,你現在就去從中挑選三百好手,今晚亥時我們殺出城去」。
「匡侯,城外的齊軍不下十萬,我們三百人殺出去,無異於泥牛入海,豈不是自取滅亡?」
「齊軍現在優勢遠勝我們,定是把我們當成了瓮中之鱉,料定我們不敢有所行動,只能被動等着被他們消滅,如果此時殺出,一定能夠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關鍵是齊軍排列非常緊密,一旦前面失控,後面必定跟着生亂,而且我們此去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逼迫他們後退,等皇上和隋國公等各路周軍齊聚於此,共同抵抗齊軍」。
「末將明白,這就去辦」,劉琦迅速往軍中去挑選了三百高手,然後集於一處。
等到晚上,胡秉純將所有人召集一起,開始訓話,「各位將士,你們每個人都是劉將軍從軍中所選精銳,個個都有以一敵十的本事,如今平陽城下齊軍重重,此城直接關係周、齊兩國之戰,若平陽被齊軍奪回,之前的一切努力必將白費,那些戰死疆場的兄弟們只能白白犧牲,因此本侯現在組織大家一起殺出城外,為城中軍民百姓爭取出一條活路」。
「但聽匡侯吩咐,我等一定誓死跟隨」。
「匡侯,你應該留在城中主持大局,要不還是我去吧」。
胡秉純要親自帶領眾人突襲齊軍大營,而留劉琦在城中。
「劉將軍,都到這個時候了,此事不須再討論,你放心吧,我和顯叔一定會帶着兄弟們平安回來」。
胡秉純和王顯一起帶領眾人出城,而齊軍正處於優勢之中,高緯宴請一眾將領,十分得意。
「我們此番一切進展都非常順利,照此下去,很快我們就能重新奪回平陽城,想那胡秉純也不過如此,如今也只能龜縮在城中任憑挨打,這一切全都仰仗諸位英勇奮戰」,高緯此番還帶來了舞姬助興。
高緯和穆提婆、高阿那肱盡情飲酒,只有韓長興一人獨坐下面,眼看他們越是放鬆,心中的不安便越是強烈。
「皇上,如今平陽城雖然被我們團團包圍,可城中抵抗頑劣,而且宇文邕和楊堅都在抓緊時間往平陽趕來,我們應該一鼓作氣,將平陽奪回,而不是還沒有勝利便在這裏召集大家飲酒作樂」。
韓長興的話發於肺腑,平日雖有自己私心,卻比之穆提婆和高阿那肱更有大局意識,韓長興話音剛落,便遭到穆提婆有意挑撥。
「皇上體恤將士,在此並非飲酒作樂,而是犒賞三軍,鼓舞士氣,以便此後更加奮勇殺敵,早日奪回平陽,大司馬此話,難道是在諷刺皇上無知和荒唐嗎?」
高緯經穆提婆稍一挑撥,頓時臉上面色也十分難看,「大司馬,我知道你此番盡力攻城,其中有一半功勞都是你的,可你也不能矜功自傲吧?」
「皇上,胡秉純絕非庸庸之輩,一定不會坐以待斃,未免夜長夢多,我們應該換下白天將士繼續攻城,不能給齊軍任何喘息機會」。
「夠了,大司馬,將士們也是血肉之軀,不是鐵打的,就讓他們休息一晚,明日繼續攻城也不遲」,宇文邕打斷了韓長興的話,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韓長興憤而起身,「皇上,微臣有些不適,先行告退,請皇上恕罪」。
韓長興說罷便轉身走出營帳,留下高緯一臉憤恨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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