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校和白靈的技術可真不錯啊,嘖嘖嘖,瞧這包紮,這診斷和處方,果真是滴水不漏啊,要是你們有時間過來幫忙我可隨時歡迎啊。」那個醫生見自己清閒了不少,身體也是一輕,每天見那麼多的病人他要不停的診斷、開處方、拿藥,枯燥乏味的生活都快要把他這個耐心給磨平兩人。
可是今天,來了兩位大神級的人物坐診,還有什麼解決不了呢?他當然希望這兩位經常來,但他都忽略了這個原因,為什麼顧大校那麼忙的人突然會提出來來這個醫務室坐診?他也忽略了白靈和顧曉雯之間波雲詭譎的彆扭的氣氛。
「我可沒那麼多時間,不過你們的白靈姑娘我想應該是有時間的,她可是很希望到這裏做義工的,對不對白靈?」她還調皮地跟白靈眨了一下自己眼睛,仿佛那個把白靈賣了的人不是她一樣。
白靈當場這麼挑釁她,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但畢竟也是厲墨竹一手帶出來的人,她也不好多懲罰什麼,但是這死罪可免活罪可是難逃,不是想要脫離孤狼特戰隊去軍區醫院任職嗎?她就偏偏不給她這個機會,現在這裏做好再說吧。
白靈也是分外尷尬,但也知道顧曉雯這麼對自己純屬是生氣,她也不惱,只是微微笑道:「只要一有時間我就會過來的,也好向您多尋找一些經驗。」她已經看到了統計的顧曉雯和她治療病人的個數和質量分析了,不由心下瞭然,這就是她跟顧曉雯真正的差距嗎?
其實早在她看到顧曉雯那利落熟悉的動作,她就知道她錯了,這位顧教官的醫術,不論是研究還是外科的縫合、包紮的技術都遠遠在她之上,甚至在她看來,她的動作比之曾經的安東手術流露出來的視屏的動作還要利落和果斷,一點兒都沒有脫離帶水的感覺,仿佛她就是一個見慣了生死的氣定神閒的淡然老僧一樣。
她說的也許就是真的,她可能真的就不是安東教出來的,她的包紮的作風跟安東截然不同,她曾經可是把安東當做神一般崇拜的人物,他的每一場對外直播的手術視頻她都會用盡心思搞到手,他的手術風格她很清楚,那就是嚴謹、力求完美,仿佛在他手下的不是人體而是一件藝術品,需要他精心雕刻似的。只不過正是因為他追求完美有點兒類似於強迫症的個性,他的每一場手術花費的時間也是很長的。
可是顧曉雯卻是迥然不同的,她雖然也將每個病人的包紮、縫合都做得很完美,但她並不像她的導師安東那樣一步一步完善,而是一氣呵成,快刀斬亂麻,又快又好,這一點兒壓根就看不出這倆人竟然是師徒。
「如何?這些輸得是心服口服了吧。」她早就看到了這份兒統計表,她一共診治了十五個病人,五個嚴重外傷,骨折、骨裂還有其他的,幾個並不嚴重的器官上的毛病,這些她都處理的遊刃有餘,反觀白靈只是診斷了十個病人,其中外傷連三個都不到。
不說別的,在外科這方面,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比她更精確更迅速的了,她雖是外科聖手安東的弟子,但她的外科技術並不比自己的師傅差,甚至在縫合和包紮的技術上要略勝一籌吧。
她想着想着,就仿佛能看到那個可愛的老人在朝自己撇着嘴說道:「曉雯,你就不能讓讓我這個老人家嗎?你看你做這麼快,我都還沒動手呢。」這是她和安東一起做實驗的常態,每次他和她一起研究一個課題的時候,她沉默地做,安東就會在旁邊一直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生怕自己的思路不被打斷。
可是每當她發揮十足的屏蔽功能,將這些噪音屏蔽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實驗的時候,安東就會用那種類似於委屈的眼神盯着她,委屈的口氣抱怨着她做得太快。
「是,我服了,可是顧大校,我相信我繼續學習下去,終有一天會超過你的。」白靈直直地盯着顧曉雯因為出神顯得愈發迷濛的眼睛,直言不諱道。
她現在已經改變了奮鬥的目標,若說追求成為安東的徒弟是她以往將近十年的奮鬥目標,那麼這追着顧曉雯跑超越她便成了她今後幾十年或是一輩子的奮鬥目標。
「我期待着,不過白靈我還暫時不能放你離開孤狼,你要知道孤狼是一個時刻面臨着危險的隊伍,他們需要你這一樣一個既有身手又有醫術的急救員,不過我可以私人推薦你到軍區醫院實習。」顧曉雯從來不缺乏對手,只不過被她真正當作對手的人寥寥無幾,若是白靈真的能有和她再次一戰的那一天,她又為何不應戰?她期待着這場未來的交鋒了。
白靈呆了呆,她確實沒想到在自己光明正大地向她提出挑戰的時候,顧曉雯竟然還不計前嫌地幫她爭取到了軍區醫院的機會,她不懂顧曉雯是什麼用意,只是覺得自己真的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顧曉雯是安東的徒弟又如何?這又不是顧曉雯可以選擇的,可是她卻將這一切都歸結於顧曉雯的運氣,一點兒都沒看到她的優秀之處,也是,連女子最難的軍事技能,顧曉雯的天賦都變態到令人害怕,那再多一門令人聞風喪膽的技能又有什麼可好奇的呢?
「顧教官,對不起,是我一時執念,被蒙蔽了雙眼,謝謝教官給我這個機會。」白靈也不是不懂感恩的人,這個顧教官先前是救醒了自己,如今又是不遺餘力地為自己的夢想創造着條件,她又如何不懂感謝和道歉呢。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為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賭氣放棄自己的夢想值得嗎?我給你提供這個機會,只是想讓你的夢想重新走上正軌而已,你不必感謝我,我只是太過無聊罷了,想要一個對手陪我玩玩罷了。」她只是變相地提醒着白靈,告訴着她,什麼時候,人都不能放棄自己的夢想,也不能違背自己夢想的初衷。
白靈被顧曉雯說得又是一愣,她是該好好想想了,她夢想的初衷到底是什麼,明明成為安東的徒弟只是她實現夢想的一個途徑,可她卻硬是把它看成比自己的夢想還重要的了。
顧教官說得對,她是時候去尋找自己已經丟掉的初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