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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腦袋裏裝的都是漿糊嗎?」賀一鳴毫不客氣地將想要逃走的那十幾名士兵挨個扇了一耳光,又轉身喝問那幾名看守通道的士兵。
眾人都不敢出聲。
賀一鳴轉頭瞧着那十幾名想出逃的士兵,冷冷笑了起來。「怎麼,都想當逃兵了?」
那十幾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先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有一人出聲解釋道:「不是的,我們只是很害怕。原來和我一個屋子的兄弟死的就剩我一個人了。我怕…怕下一個也是我。」
他的話讓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黯淡。
賀一鳴掃視了一下在場這些人,見他們眼中都有相同的眼神,心中明白對方沒有撒謊。在這種情況下,恐慌確實是難以避免的。
他不再繼續問話了,而是將他的人快速召集了過來。
「把這十幾個軟蛋關起來。明天拉去加強訓練。」賀一鳴吩咐熊山。
憨憨的大塊頭熊山應了一聲,上前一把抓起了兩個人,抬腳又踹了踹其他幾個不動的人。「一群慫貨!明天老子好好教教你們。」
大塊頭的熊山膀大腰圓,力氣又極大,那十幾個人被他收拾得一聲也不敢吭,都老老實實地被帶走了。
賀一鳴這才轉頭瞧向看守通道出入口的士兵,臉色同樣很不好看。
「你們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他問。
那幾人不敢說話,剛才是他們先開的火沒錯,但在這之前,他們都得到過賀一鳴的警告。不能出現流血事件,因為血液也是液體,潛藏在基地內的可怕病毒極有可能就是通過液體傳播的。
如果發生了流血事件,那些病毒很有可能就會獲得迅速傳播的機會。因此,雖然流失兵源的事情屢有發生,但還從未出現過一起流血事件。因為那樣的後果,比兵源流失更為嚴重,也更為可怕。
賀一鳴瞧着幾名不說話的守衛,沉默了一會,沒有再說什麼。他也明白對方的不易,但他也不得不如此。在這個多事之秋,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劇烈的動盪。
這個基地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他需要儘快找出解決的辦法緩解,否則,他的這種高壓手段也維持不了多久的。
夜晚來臨,賀一鳴和他的隊員們依舊在尋找着改良藥方的辦法。
白天悄然而至,時間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三天。但實驗情況一直得不到進展。
「沒有活體實驗,沒辦法確定這種配方能不能有效。」當最新的一種嘗試方案被提出來後,醫生很是遺憾地對賀一鳴說道。
賀一鳴眉頭微微挑了挑。他想了想,說:「我來。」
眾人有些發愣。
「用我做實驗。」賀一鳴說。
「你瘋了!」葉修第一個反應過來。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反對。
賀一鳴卻是擺了擺手,勸道:「現在時間不等人。我們每耽誤一分鐘,就會有一個人感染甚至是死亡。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他瞧着眾人,說道,「我和你們大多數人不一樣。我的身體被改造過了。在我的體內有一隻納米機械人常駐。那個東西關鍵時候能保我不死。」
眾人沉默了下來。
「那也不行。」葉修還是反對,「太危險了!你不能拿你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賀一鳴笑了笑,拍了拍葉修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
「可是…」葉修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賀一鳴擺手打斷了話頭。她只能搖了搖頭,不再繼續勸說了。
賀一鳴瞧着醫生,問道:「有幾成把握?」
醫生仔細想了想,說:「如果你體內的納米機械人能保住你性命的話,我想我大概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研製出合適的改良配方。」
「八十不夠,必須要百分之百。」賀一鳴說。
醫生微微一怔,瞧着賀一鳴說道:「如果那樣,說不定你的納米機械人也保不了你的命。」
賀一鳴淡淡笑了起來。「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死對我來說沒什麼可怕的。關鍵是值不值得的。如果你能百分之百弄出來,就是保不住那又能怎麼樣?」
醫生盯着賀一鳴瞧了又瞧,似乎是在重新認識眼前這個漢子一樣。良久,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好,」他說,「我會盡全力,如果研製不成功,我會用我自己的身體再做實驗。」
賀一鳴點了點頭,伸手把上衣扯了下去。他拍了拍胸口,說道:「那就別耽誤了。趕緊的!」
醫生點了點頭,將屋內的其餘人都趕了出去。
葉修走到房門口,回頭深深地瞧着賀一鳴,眼裏有着琢磨,有着探究,有着許多不解和疑問。
賀一鳴抬頭瞧着她,咧嘴笑了笑。「別擔心,出去等吧。我死不了。」
「我等你。」葉修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房門輕輕地閉合了起來。
醫生走到賀一鳴身旁,擦拭了一下賀一鳴手臂上肢某處。
「你這麼做真的值得嗎?」他問。
「其實我也不清楚。」賀一鳴緩緩地說道。
他側頭瞧着醫生將一支裝有病毒的針扎進了他的上臂。在推針入內的時候,他感到了一陣刺痛從針頭處傳了過來。病毒已經進入了他的體內。
「但這裏有我太多我在乎的人和東西。我能做的,就是用我自己去守護他們。」他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
他感到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漸漸地模糊了起來。這一針的可怕,比他預計的還要強烈。陣陣刺痛從他體內各處開始湧現。賀一鳴知道,病毒已經開始在他體內紮根了。
「後面的事情就要拜託你了。」賀一鳴睜開眼,瞧着醫生說道。
醫生點了點頭。
「如果我不行了。不要把我的遺體埋葬。」賀一鳴瞧着醫生,囑咐道,「把它燒了。然後你們全部都離開。總部基地也不要去了。你們去了只能是死路一條。」
他還要再說,卻被醫生粗暴的打斷了。
「等你好了再慢慢和我說那些吧。現在我要專心工作了。你的話,留在以後當面對他們說吧。」醫生說着,開始迅速嘗試起了配方。
賀一鳴笑着閉上了眼睛。他在死去活來的痛苦中,也不知熬了多久,很快昏迷了過去。時間就像一滴又一滴的沙子開始從他的指尖悄悄滑落。
幾天後,一聲欣喜的歡呼聲從賀一鳴所在的研究室內傳了出來。
「我終於成功了!」那是醫生的聲音。他的聲音隨後很快就變成了哭腔,續而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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