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趙鬼將居然如此的狠毒。」沐千璃實在不能理解自己部族供奉的守護者會趁火打劫,要知道因為張子涵的死,火冥部族給了不少東西,趙鬼將也得到了好處,現在趁人之危,實在令人不齒。
張子涵倒是沒有因為趙鬼將的行徑而意外,安慰道:「一起戰鬥的人尚且不能相信,更何況對方是鬼。鬼乃陰之極致,代表災、厄、病、霉、衰,若是沒有系統的傳承,盲目吸收陰氣根本就保持不住道心,會被陰氣的各種負面情緒所控制。趙鬼將縱然有玄級的修煉法決,但修法不修心,終究是墜入了魔道。」
「我明日就將這件事稟報族長和圖騰大人。」沐千璃依然憤憤。
張子涵搖搖頭,說道:「如今部族大敵當前,青蛇和族長不可能因我們幾句話就殺掉趙鬼將,而不殺趙鬼將,我們終究要面臨危險。」
兩世的人生讓張子涵看透了人世間的醜惡,冥靈子的出賣更是讓他明白這個世界的殘酷,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灰飛煙滅。
「那現在如何是好?」沐千璃面露憂色,後天就是鬼月了,億萬鬼魂肆虐,她一個凡人,張子涵一個新鬼,出了部族更加的危險。
「阿璃不用擔心,我獲得了了不起的傳承,小小的惡鬼我自然有解決的辦法,現在夜已深,你先休息,待明日我告訴你解決之法。」張子涵安慰道。
「夫君有辦法那我就放心了。」沐千璃從來不會懷疑張子涵的話,吹掉蠟燭上床休息。
張子涵聽着沐千璃平穩的呼吸,露出了一絲微笑,而後開始思考對付趙鬼將這個惡鬼的辦法。
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謂之鬼。
最初的三魂同肉身和七魄分離,無比的純淨,這個階段被稱為生鬼。
有鬼修法門或者因機緣吸收鬼氣陰氣成氣候則是惡鬼,鬼氣凝台築基則是厲鬼。
生鬼、惡鬼、厲鬼分別對應人族修士煉精化氣三個小階段的小周天、大周天、築基。
縱然張子涵得到了天帝璽,但沒有開始修煉他依然是一介生鬼。而趙鬼將成為惡鬼起碼上百年的時間,鬼氣雄厚,如今硬碰硬肯定是贏不了的。
張子涵唯一可用的資源只有系統開始贈送的一百歷練點。
張子涵再一次打開了系統商店,上次他只是注意到了頂級的東西,九品的東西沒有細看,如今要解決趙鬼將卻是要仔細的尋找了。
半個時辰過去,張子涵嘆息道:「沒有法力終究是個麻煩。」
他生前好歹是金丹修士,他生前金丹修士殺了不知道多少,小小惡鬼更是數之不盡,如今為了一個惡鬼而尋找辦法讓張子涵不喜。
「掌心雷、天鬼番、降魔咒、小兩儀微塵陣、供奉金身、飛龍斬……」
一百歷練點可以兌換一擊殺死趙鬼將的法寶,但他現在沒有一絲法力,法寶符籙全都無法催動。趙鬼將明晚肯定還會來,如今去羅祖山修煉肯定是來不及的。
雖然他只有九品權限,歷練點也只有一百點,但一百點歷練點可以兌換的東西也近十萬種,一時之間哪裏看得完。
直到天將破曉,部族內的公雞打鳴張子涵才發現一件特殊的物品。
陰陽祭:曾經擺放在閻羅殿的香爐,可以溝通陰陽……
張子涵看着手中的香爐面露訝色,在地球上人死後可以獲得活人的供奉,比如給死人燒紙錢、燒各種紙質的用品等。
陰間的鬼能收到親人的祭品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這個香爐身上,這件東西居然只需要一百歷練點,實在讓他意外。
天剛蒙蒙亮,沐千璃已經起床了,她顧不上自己梳洗就到張子涵的靈位前,點燃三柱清香問道:「夫君,到底如何對付趙鬼將,你不說出來我始終是心中難安。」
張子涵從靈位中飄出,說道:「小小惡鬼何足掛齒,今日你尋來柳樹、槐樹、桑樹、柏樹、桂樹五種樹陰面的枝葉,而後用五種樹的枝葉編制一隻芻狗,傍晚金烏歸巢那一刻在我靈位前焚化。在月半鬼氣盈天之前,趙鬼將一個小小的惡鬼不是芻狗的對手。半月之後,我修煉必然有所小成,縱然到時候鬼氣盈天我依然可以隨手滅之。」
沐千璃點頭記下,說道:「夫君安心在靈位中溫養靈魂,待夫君的屍身安然入土我就尋來你所說的東西。如今不少族人在院內為夫君守靈,我現在就出門安排夫君入住陰府的事宜。」
張子涵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對自己的葬禮沒有什麼興趣,所謂的陰府就是墓穴,他獲得天帝傳承,那陰暗的地方自然是不必去了。
張子涵雖然戰死了,但他在火冥部族戰功赫赫,立下功勞無數。火冥部族將張子涵屍身送回的同時帶來了大量的物資,算是對張子涵和青蛇部族的補償。張子涵的葬禮自然也作為部族一件大事了。
青蛇部族人口不足一萬,幾乎所有族人出現送行,而出了部族的送葬隊伍人數更是上千,可謂是聲勢浩大。
之所以如此,固然是因為張子涵給部族帶來了大量的資源,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張子涵生前為金丹強者,又是軍魂,很有可能成為族內的新一個圖騰從而庇護部族。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張子涵死前就被人破了金丹,靈魂虛弱無比,成就圖騰基本是不可能的。
就是因為如此,張子涵作為一個外人卻是被青蛇部族以族長的規格安葬於風水極佳的墓穴之中。
當夜,陰雲密佈,雷聲滾滾,所有的生靈都在巨大的天威下退避三舍,整個世界被濃重的雨幕所覆蓋。
青蛇部族,一座房屋之內隱隱傳來了優美的琴聲,淡淡的琴音在雨幕中若隱若現讓煩躁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千璃,闊別許久,你的琴技已經超越我了。」張子涵回味着剛才的妙音。
「夫君說笑了,我就是再練十年也沒有夫君厲害。」
沐千璃退去了孝服,但一身如紗般的白衣更顯的她清麗脫俗。青燈之下,她身影愈加的朦朧,如夢如幻宛若神女一般。
張子涵搖搖頭,他投軍三年,一直在殺伐和修煉中度過,哪有時間撫琴,技藝早就生疏了。
「夫君,如今雷電轟鳴,太危險了,為什麼不到陰府中修養。」沐千璃一曲終了緩緩的走到站在窗前望着外邊的雨幕張子涵身邊:「如今有芻狗守護,你不必為我操心。」
「我獲得的了不得的傳承,和一般的生鬼不同。至於擔心麼。」張子涵淡淡的說道:「小小的惡鬼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今晚我將借鬼祖之力到一個地方修煉,月半之時必然回來護衛部族周全。」
「狂妄,縱然你生前為金丹,但你金丹被破,如今不過一介生鬼,我一隻手就可以捏死你,更何況半月之後一位相當於金丹修士的真正鬼將帶領上萬厲鬼惡鬼來攻部族,你如何護衛?真是天大的笑話。」
趙鬼將帶着一陣黑煙在屋中化出身形,猙獰的說道:「我現在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獻出沐千璃的元陰,助我成就厲鬼,我依然會給鬼修之法,到時候你藏於陰府,也許能逃過一命。」
張子涵回過身,皺眉說道:「趁我現在沒有起殺心,給我滾。」
「你找死。」趙鬼將大怒,身上鬼氣升騰,手中也出現一個圓滾滾的冒着鬼氣的珠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們不給,那我自己來取,到那時你們什麼也別想得到。」
說着將手中的珠子一拋,原本巴掌大的珠子脫離了他的手掌迅速膨脹,如同一個人頭般大小,沸騰的鬼氣仿佛黑色的火焰一般。
趙鬼將修鬼不修心,已經墜入了魔道。
在他看來,如今青蛇部族幾乎是在劫難逃,但他受制於青蛇不能離開,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有死無生。若是平時,他自然是不敢如此做,但現在他相信只要自己鬼力大漲,沒有人會在乎一個女人的死活。
「陰眼石。」沐千璃大驚失色,看着飛馳而來的珠子,她感覺自己仿佛被一條陰冷的毒蛇盯着一般,全身陰冷異常,行動和思維都遲緩了起來。
青蛇圖騰生前為一蛇妖,金眼石據說是他的眼睛所化,他身死之後,被青蛇練成法器。法能強大,是青蛇部族有名的法器。
張子涵眼神沒有絲毫的波動,他虛手一引,沐千璃腰間的銅鈴漂浮在他的身前,隨後屈指一彈:「去。」
叮……
銅鈴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金光一閃變成碗口大小的小鍾,而後帶着一道金光撞擊向陰眼石。
沐千璃的銅鈴是預收她為徒的仙子所贈,雖然不知來歷,但威能也是不小,和陰眼石斗的不相上下。
趙鬼將看着纏鬥在一起的兩件法器,戾笑道:「看你現在還如何阻我,給臉不要臉,待會我會當着你的面將你媳婦擺弄成十八般花樣。」
「你高興的太早了。」張子涵一揮手,一隻虛幻的黑狗出現在他的腳邊。
「你就指望小狗的鬼魂保護你,可笑,可悲。」趙鬼將看着張子涵拿着一隻毛筆在虛空寫字,以為張子涵瘋了。心裏頓時又一種成就感,自己居然能將一個曾經的金丹強者逼瘋,心中暢快無比。
張子涵卻是沒有理會他,繼續虛空提字,而後更是拿出一個虛幻的大印,緩緩的印在虛空,自語道:「念你為世間第一頭芻狗,實為不易,今封你為左門神,享九品神位。」
隨着張子涵收起大印,虛空出現了一片金字,金字圍繞印璽形成一條金龍,如一道流光沒入了芻狗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