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
高五班的人,都沒有走。
都仿佛在靜靜的等待着什麼。
校園裏。
學生如織,急匆匆,向着家裏趕去。
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多停留。
就在亂鬨鬨的聲音中,有着一道極為洪亮的聲音,從那高高的教學樓之巔傳了過來。
如鐘聲響起,如天雷滾滾!
聲動四方。
很多人都聽到了。
「我是個垃圾!」
「我是個垃圾!」
「我是個垃圾!」
接連三聲,一聲比一聲響亮,如雷動於九天,令人震驚之餘,都停了下來,然後把那不可思議的眸光投向了教學樓之巔。
都想知道,是那個學生承受不了學習帶來的壓力,如此肆意的發泄心中的鬱悶。
只是說自己是垃圾,也太過另類了吧。
也或許是個變態。
教學樓下!
許浩和王家友站在那裏,卻是沒有任何一點的笑容。
沒有想到,小黑蔡興對自己這麼狠,一點都不含糊的把賭約付之於現實。
「耗子,這一次,你可是徹底的把小黑蔡興給得罪死了,他從此後,肯定是會恨死你了,這些日子裏,腰帶上面纏着的車鏈子千萬記得要帶着,免得吃了虧。」
許浩搖了搖頭,「這個小黑,早已經看我不順眼,就算是沒有這次的事情,他也會想辦法對付我的,狠狠的對付他,並沒有什麼,他頂多就是更看我不順眼就是了,有什麼手段,他只管來,我接着就是。」
王家友看着許浩,目不轉睛,看了好一陣子。
許浩被看的有些發毛,「胖子,雖然說咱們兩個是好朋友不假,可是我對男人真的沒有什麼興趣,絕不會和你搞什麼基-情無極限什麼的。」
說着,故意後退了一步,保持着較遠的距離。
「告非,你胡說什麼~!」
王家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幾乎是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你對男人沒有興趣,難不成我對男人有興趣嗎?」
「你可不要亂說,英俊瀟灑的我,還準備着找一個美麗大方,溫柔端莊的絕世女子做老婆呢。」
許浩直翻白眼,口水亂吐。
「家友,你這是哪裏來的自信啊。」
王家友沒有說話,而是輕輕一搖頭,頭髮隨風橫舞長空,隨後頭呈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雙手背負身後,眸子裏透出一絲憂鬱,聲音的淡淡,「這樣的我,難道還不夠帥了嗎?」
「不要說了,再說的話,我是真的要吐了。」
許浩忍受不了,小跑着離開自戀不已的王家友。
王家友卻是心道,「現在的許浩,和以前相比,身上發生了太多的變化,簡直都像是換了一個人,現在的許浩身上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兩人說說笑笑,離開了一中。
朝着家裏趕去。
教學樓上,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小黑蔡興的眸子裏,怒火衝天而起。
「讓我丟了這麼大的人,你以為自己還真的能夠順利的回家嗎?」
「等到了周莊李哥的家裏,我會好好的炮製你的,這事兒咱們沒完,一個平頭的小老百姓,真是不知道好歹啊。」
「收了我的錢,都必須給我吐出來,我的錢是那麼好拿的嗎,不怕燙壞自己的手嗎?至於讓我丟了人,這面子必須得狠狠的十倍、百倍的找回來啊,不然的話,我蔡興將來如何繼續在這一片地方混下去。」
此時的小黑的身後,站着兩個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的人,一個是王猛,一個是王闖,至於曹鳳玲在放學之後,卻是瀟灑的離去。
不再理會小黑蔡興,仿佛是兩人就此一刀兩斷,各奔天涯似的。
「賤人!」
小黑蔡興朝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咱們走!」
頭也不回!
下了教學樓,直接朝着周莊李俊龍的家裏走去。
……
行到半路。
二人經過一片非常空曠的地段,才能到家。
可是路過經半,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路遠處,停着五六輛自行車,自行車旁站着六個留着小鬍子的青年小伙子,這些人,身材矯健,流里流氣。
一看就知道,這幾個人,就是傳說中的人渣。
「不好,這些人一定是小黑蔡興找來對付咱們的人,抽傢伙,一旦跑不掉,就找准其中的一個人狠狠的朝死里打。」王家友臨陣傳授給許浩打架的經驗。
許浩、王家停下了自行車,準備掉頭跑。
朝後面一看。
後面也有着六個人!
前前後後!
一共十二個人。
「小黑蔡興真是捨得下本錢,為了咱們哥倆,竟然捨得請了十多個人來對付咱們。」王家友此時依然在談笑風生,臉上沒有任何懼色。
人死吊朝天,不死萬萬年!
拼了!
許浩望着十二個人!
也是不為所動。
站在那裏。
沉穩如一座雄偉的山。
前後的人,向着許浩、王家友二人走來,走的不快,隨着走動,就有着一種莫名的煞氣從他們的身上散發出來,那是經常打架歷練出來的氣勢。
普通的人,被這樣的氣勢一逼,就會被嚇得心驚膽戰。
這些人,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步…的這樣走來,十二個人的氣勢,無意中,似乎是要匯聚在一起,形成一種鋪天蓋地的大勢滾滾而來。
砰砰砰!
王家友但覺得自己的心跳動加速!
幾乎是要從喉嚨中跳出來一樣。
唯有許浩面不改色!
他步子一動。
站了出來。
運轉着上古煉體術中修行道體的法門之五禽戲中的虎戲,當面迎向了鋪天蓋地而來的滾滾氣勢。
這氣勢,如滾滾東流的大江長河,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
擋不住,也得擋!
許浩身子輕輕的微微向前躬着,右邊的腳朝前輕輕邁了出去,導引術運轉,渾身的氣血調動起來,雙手更是緊緊的握起虎形拳,一股勇猛威武的氣勢,從他的身體上面散發出來。
此時的許浩,整個人,仿若是化成了一頭餓極下山的猛虎。
「啊……」
一聲大吼,從許浩的喉嚨中發了出來,如同虎吼天地之間,響亮的聲音,傳之四方,每一個聽到了這樣的聲音的人的心,都不由得一顫,生出一種恐懼的感覺。
這一吼如同山中虎嘯傲山林,百獸聽到了這樣的聲音,無不跪地臣服,誰敢妄動?
那群混混凝聚出來的鋪天蓋地的氣勢,隨着許浩的一聲猛吼剎那散去。
許浩的臉色也有些蒼白。
氣勢的對抗,無形無象,卻也是很吃力。
所有的人,都被許浩的這突然的一嗓子,嚇了一跳。
尤其是一前一後截住許浩、王家友的一群人,更是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他麼的,亂叫什麼,嚇死我了!」
一個青年面目本也清秀,可是頭髮卻是染的亂七八糟,猶如一頭枯黃的草,雜亂無章的貼在頭皮上,露出的手臂上面,卻是紋着一朵盛開的蓮花。
白蓮花!
他們都是白蓮社的人。
許浩的眸子一縮。
戰鬥就要開始了嗎?
兩人各自摸向了腰間纏着的車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