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撥開水面,艱難爬上岸,全身濕漉漉。幸好他懂得水性,不然很有可能被淹死。望着一望無際荒野,他頓時嚇了一跳,這什麼鬼地方,連水草都是黃,不!準確的說是蘆葦盪。
姑娘不通水性,因為她們端正禮儀使其不能暴露太多。只有山野村姑,才能很大程度上適應水流。董白顯然不屬於這類。此刻漂浮在水面上,昏厥過去。
孟起將她撈上來,摸了摸脈門,慶幸道:「入水不多,還有救。」
為了救人,孟起按住她的胸口,用力積壓,不斷作人工呼吸。雖然前世看過太多案例,可是實施起來卻相當麻煩,尤其對着女子,會有種罪惡感加邪惡感,畢竟是第一次。孟起老臉紅了紅,觀望四周,慶幸沒有人發現。
「一二三。嘿嘿。一二三。。」
「咳咳。」水嗆出後,孟起明顯看到董白眼皮動了動,隨即清醒過來,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孟起,格外溫柔:「你又救了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了。」
平時董白都是冷冰冰的,突然溫柔起來,孟起很不適應,尷尬道:「那個。跑了這麼久,你餓了吧,我去弄點吃的。」
見她如此乖巧模樣,孟起還真有點不適用,忘記平日裏的針鋒相對。董白眼神含情脈脈,饒是孟起臉皮再厚,也抵擋不住,嚇的落荒而逃。
這片蘆葦盪規模很小,不過其中棲息白鳥。數量空前,以孟起身手,輕而易舉拿下兩三隻。
抓只兩隻活蹦亂跳類似山雞般飛禽,孟起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道:「太好了,快升火!可以補充體力。。」
孟起在旁邊山坳里拾取很多柴火,有些是以前獵戶或者路人用過的。其中還殘留火種,這實在太過幸運。接着,他將柴火抱在一起,點燃後,脫下濕漉漉的衣服,順便利用熱量烘乾。
董白抱着身體,冷的瑟瑟發抖,不過為了矜持,還是咬咬牙忍了下來。
見到她可憐兮兮模樣,孟起嘆道:「放心吧,這裏沒有外人。外衣脫下便是,裏面可以穿着。不然受風會着涼的。」
「哦。」董白難得沒有反抗,將衣服脫了下。學着孟起的樣子,烘乾外衣。
接下來,為了美食,孟起拔除寶劍,替飛禽撥皮,可憐的上等寶劍,居然用在這種地方,默哀三秒。
去除羽翼後,見董白玉手伸了過來,緩緩道:「我自小到大,還沒烤過食物,能讓我試試嗎。」
「可以。」孟起很爽快的答應了,同時暗嘆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快。於是也沒多想,靠着岩石稍作休息,一連串夥計坐下來,真是夠累的,連腿毛都磨破血多。
孟起一邊欣賞着董白優雅的烤肉,一邊耐心觀察四周。
董白烤的有些厭倦,突然開啟話茬道:「你好似不像天水人,出現的莫名其妙,我對你其實挺好奇的。」
孟起見董白這妮子藉機查他底,他將心底盤算好的事情說了出來:「我是武威人士,生於扶風。這次來紫瑤山莊,是為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被人選中。」
董白皺了皺鯨鼻,說道:「鬼話連篇。」
「真的。」
「不信,那天我在紫瑤山莊裏面,看見你和華凝卿卿我我,而且上面只為有身份的人開放,而你,在天水就是個迷。不可能有相迎的身份進入,除非是某處權勢人家的私生子。」
被董白定義為私生子,孟起還是非常無奈的。誰讓他現在只能藏頭露尾。如李家的李閒和李奏等人。武威領軍人,金城領軍人,這些都還沒開始出場。正真的群雄逐鹿還沒開始,
明明都是同樣的身份,他們前呼後擁,拉幫結派,自己卻單槍匹馬,混的像一個孤家寡人。這是什麼世道!隨即嘆道:「怎麼?吃醋拉?要不我們在一起?生個娃?」
「咯咯。。。」董白雖然現在很溫柔,但是臉上不屑之意卻掩蓋不住。她露出鄙視神情。
被人鄙視,孟起只能幹笑起來,道:「哈哈,我和你開玩笑的。」
這樣,董白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一點。
這次狩獵明明是公平競技,但孟起第一次步入這裏,就聞到一股陰謀的味道,經過兩天戲劇性的經歷,他已經清楚知道,絕對有一場能夠帶動西涼勢力洗牌的陰謀,悄然發生。
董白是董卓孫女,或許他知道點內幕也說不定。他醞釀下情緒,擺出一副為你好的態度,說道:「這次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麼,為什麼會死這麼多人,還有那些追殺你的刺客,他們又是什麼人。」
董白詫異道:「你對這有興趣,我猜測果然沒錯,你的身份不一般,只是我實在不懂,你到底是敵是友,或許你也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但是你卻極力進入這場旋渦之中,難道真的不怕惹禍上身?要知道你雖然能打,但是面對海水一樣的士兵,頃刻間就會被吞沒。」
董白的話倒是提醒了孟起,他摸了摸下巴說道:「沒錯,這種事情我是要多遠一點,但是我已經陷入進來,死的糊裏糊塗,還不如明白死的明白。」
董白皙白臉上掛着一絲笑意,對孟起道:「你明白就好,這場遊戲,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一場遭難,只有能活到最後的才是贏家,怡廷使到來,各大家族引起共識,不僅將西涼洗牌的時間推薦,而且還排除異己。」
「為什麼要這麼作,難道他們不知道削弱地方實力的同時,也在削弱西涼底蘊。這樣一來,益州司隸等地軍閥很有可能順勢而起,禍亂西涼。」
「你這樣說是沒錯,但是,自從黃巾起義,天下大權旁落,隱隱有逐鹿中原之勢,耿鄙暗弱,背後有馬騰韓遂王國三家扶持,實際是傀儡。要是把大權交到耿鄙手上,遲早會發生內亂,我爺爺就是為了避免西涼內亂,才會着手清楚異己,在天下紛亂之前,先發制人,平定西涼,將他打成鐵板一塊。這樣才能令行禁止。統一調配。」
孟起沉默許久,其實董卓有野心,他早就知道,沒想到耿鄙背後還有這麼多內幕。
「這麼說,你們想要提前剷除他們計劃,耿鄙是知道了?」
董白點頭,說道:「嗯,馬騰韓遂王國雖然暗地扶持耿鄙,和我們分庭抗禮,但是都有各自小算盤,不會消耗實力來對付我。那些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耿鄙部下。而且他們的軍配,很像是多年前名揚西涼的投槍重甲騎。」
「投槍重甲騎?」孟起疑惑道。
「這是西涼三大精銳騎兵之一,而且是唯一能夠在襲擾上面和遊牧民族匹敵的騎兵。當年為了以牙還牙,還有一段鐵血般的故事。現在這對騎兵,就在耿鄙麾下。」
「哦,那另外兩隻騎兵什麼。」
「另外兩隻分別是馬騰太守麾下的西涼鐵器,還有華雄麾下的突陣狼騎。說起來華雄叔叔也是可惜。自從調任天水後,一度被削弱,從一開始的一軍首領調到飛熊軍副手,後來又遭人陷害,下了大獄,也不清楚爺爺打的什麼算盤呢。」
「那現在的突陣狼騎由誰統領?」
「哎呀,都烤焦了,你先吃點吧。」
接過董白遞過來的肉竄,孟起毫不猶豫一口吞了下去。迫切想知道這些西涼軍情新密。他自小被人孤立,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這些事情。
董白接着說道:「現在由牛輔統領。」
孟起依稀記得牛輔是董卓女婿。這麼說來董卓似乎在任用親信。從而排擠華雄,華雄到底做過什麼事情,讓董卓這麼反感。而且按照董白說法,天水水分太深。不知道背地裏潛藏多少股勢力。
西涼軍團按實力劃分最強為董卓,耿鄙次之。隨後就是馬騰韓遂王國三家,但是因為制衡,誰也奈何不了誰。而且戰火一起,就要傷筋動骨,無論誰能笑道最後,都是失敗者,所以這次狩獵他們一定是達成某種協議。通過文斗方式分出高下。拿出中堅力量作為賭注,無疑是將危害降低最小,將利益放到最大。
孟起道:「既然天水軍團這麼強盛,你的力量理應橫掃獵場,但是你身邊沒有任何力量存在。」
董白自嘲的笑了笑:「即便我多討爺爺喜歡,終究不過女子,無法和男兒媲美。」
和猜測的一樣,正真的力量應該在中心一帶,那裏獵物最多。同時競爭也最強。
「既然你知道無法自保,還來狩獵場。」孟起疑惑的問道。
「你不懂,有些事情,要靠自己爭取,比如反客為主。先發制人。」董白臉上浮現出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