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最風流 171 劉玄德思急勤王(八)

    曹操笑道:「公所說之須得有一事先做,指的可是向本初借兵?」

    程立說道:「明公明見,正是如此。明公,李傕、郭汜間雖生內鬥,然他兩人各擁眾數萬,皆涼州能戰之銳士也,且弘農郡又有張濟、楊定、段煨等其黨羽在,統共擁兵亦兩萬上下也,而明公現下可用之兵,滿打滿算也就三五千人,只以此三五千人,往長安勤王救駕,寡眾不敵,立恐不足用。是以要想行此事,就須先得向袁公借兵,並且借的兵馬還不能少。明公……」

    「怎樣?」

    程立說道:「又立以為,若只是單純借兵的話,袁公即便肯允,只怕借給明公的人馬也不會太多,故立愚見,最好還不僅是借兵,而是能夠說動袁公與明公一起勤王救駕!」

    儘管河東和西河兩郡現在大體已無戰事,此兩郡的白波黃巾已經被曹操大致剿滅,但這兩郡畢竟是新定,特別西河郡,系白波黃巾的起事之地,白波黃巾在這裏的殘留影響仍然很大,為免白波黃巾死灰復燃,兼及此高幹對西河虎視眈眈,想要染指之際,那至少留駐西河郡的曹操兵馬是不能動的,除掉西河郡的駐兵以外,曹操現能調動的部隊,總共也就幾千人罷了,其中且有不少是曹操新招募到的兵卒,那麼以這些兵馬勤王救駕,顯然是不夠使用的。

    如此,要想辦成此事,確如程立所言,就得向袁紹借兵。

    或進一步,若能把袁紹說動,使他與曹操共同出兵則是更好。

    但袁紹會肯願意借兵給曹操,又或者會肯願意和曹操一起出兵,共往長安勤王救駕麼?

    對此,曹操拿捏不准。

    他沉吟了會兒,問程立,說道:「公言甚是。唯是程公,本初早前因聖上是董賊擅行廢立而所立之故,對聖上是不認可的,甚至曾經起意改立劉幽州為天子,有此一段前塵往事,公以為,本初他會肯願與我共往長安救駕麼?」

    程立摸着鬍鬚,說道:「袁公豈會看不出勤王救駕的好處?此其一也;立聞之,早在袁公初得冀州之時,監軍沮公就曾向袁公獻策,提出了『迎大駕於西京,復宗廟於洛邑,號令天下,以討未復』之議,當時袁公對沮公此議頗為贊同,此其二也;由此兩條推之,竊料袁公應當是不致拒絕的吧?」

    曹操和袁紹從小便相識,他兩人間的交情,絕非是只在跟着曹操從兗州投奔到鄴縣後、與袁紹見過一面的程立所能比的,他深知袁紹其性,卻是沒有程立這種把握。

    曹操躊躇了片刻,把疑慮按下,笑與程立說道:「公言有理,想來本初當是不會拒絕。」

    入長安救駕,並以此為契機,把天子掌控在手,這是曹操想要重新翻身、捲土重來的天賜良機,曹操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的,所以這件事情他一定要辦。

    既然如此,那麼不管袁紹會不會同意,他總歸都是要先試上一試才行。

    曹昂在旁插口,說道:「若是袁公不肯與阿父共往長安勤王,阿父,高使君、王府君的兵馬能不能借些來?」

    「高使君」,并州刺史高幹;「王府君」,河東太守王邑。

    曹操就此,已有斟酌,說道:「沒有本初的命令,元才不會借兵與我;至於王文都,我倒是可以說動他,請他與我一同出兵,只是王文都帳下兵馬有限,難堪大用。」

    「這麼說來,非得借袁公之力不可了!」

    曹操與程立說道:「程公,事不宜遲,我明天就啟程去鄴縣,面見本初!我離開太原以後,太原、西河兩郡,就暫託付於公了!」

    勤王事大,向袁紹借兵、或說服袁紹共同出兵,這自然是必須曹操親自出馬才行,他要親赴鄴縣,此是情理中事,程立聞之,並不意外,應聲答道:「明公放心,有立在,兩郡無事。」

    「託付於公」、「兩郡無事」云云,這一說一答,表面上似乎沒什麼,然實際上這兩句話卻是有暗含之意。這暗含之意,即是高幹。曹操剛到太原時,與高幹處得還不錯,但自曹操剿滅白波黃巾,佔下西河郡,不肯把之給高幹以來,曹操和高幹的關係漸漸微妙。面子上猶尚過得去,但兩人的裂隙已經產生。高幹不滿、猜忌曹操;曹操亦因是提防高幹。

    次日,曹操就啟程趕往鄴縣,去見袁紹,與他商量此事。

    動身前,曹操先與高幹見了個面,告訴了高幹,自己要去鄴縣謁見袁紹,至於去見袁紹是為何目的,沒有對高幹說;然後便就由曹純、郝昭等引率騎兵一部扈從,出城奔赴鄴縣。

    ……

    曹操那廂出太原城未久,西南數百里外,長安城南,郭汜營中。


    今天是郭汜把楊彪等公卿扣留在營中的第二天。

    就在上午,郭汜遣兵攻了李傕營一陣,仍是無功而退。

    郭汜便於下午以宴饗群臣為名,把楊彪等人召集起來。楊彪諸人在帳中等候了半個多時辰,案上的菜餚都放得涼了,才見郭汜邁着大步,從外頭虎虎生風地進來。

    入到帳內,郭汜稍止腳步,向起身向他行禮的楊彪、張喜略還了半禮,而對其餘光祿勛劉淵、衛尉士孫瑞等的行禮則是置之不理。

    要說郭汜這是無禮,倒算冤枉了他,因為郭汜、李傕而下都位比三公,也就是說,群臣中,現只有楊彪、趙溫、張喜三人才能與他分庭抗禮,劉淵等在他面前,還真是得屈居下僚。

    郭汜入到主位坐下,端起案上酒杯,喝了一口,重重放下,顧盼楊彪、張喜等人,說道:「李傕絲毫無有人臣之態,驕恣妄為,不但把天子劫持到他的營中囚禁,而且還縱兵放火,焚燒宮城,長安城中的宮殿、官府、民居悉數被李傕的亂兵燒了個一乾二淨!自有國朝以來,未嘗見過這等的悖逆之賊!諸公皆我朝廷之柱石,國家之倚仗,難道對此,諸公要一言不發麼?」

    這通話說的是慷慨激昂,正義凜然。

    楊彪等人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俱坐在席上默不作聲。

    郭汜點名楊彪,說道:「楊公!你是太尉,你要說話,不能這麼任由李傕猖獗下去。楊公,難道你就不擔心天子的安全麼?難道你就任由天子被李傕劫持麼?」

    楊彪勉強問道:「將軍何意?」

    郭汜說道:「楊公,我意為救天子脫離賊穴,楊公宜當與在座諸公,聯名書檄,傳示海內,號召我漢家豪傑、義士,與我共擊亂臣賊子李傕!」

    之前李傕要求劉協下旨討擊郭汜,現在郭汜又要求楊彪等人聯名傳檄天下,討擊李傕。李傕的要求不能答應,郭汜的要求更不能答應。天子現下就在李傕手中,楊彪等人怎敢去行此事?

    楊彪默然不語。

    郭汜又問張喜等人,張喜等人也不作聲。

    郭汜逼問再三,不得諸人答覆,怒色滿面,又逼問楊彪,說道:「楊公!你怎麼不說話?你怎麼想的,給我句痛快話!」

    楊彪說了一句什麼,郭汜沒有聽清,問道:「你說什麼?」

    楊彪提高了聲音,說道:「將軍,老夫有一話想問將軍。」

    郭汜說道:「你問!」

    楊彪說道:「將軍與車騎相鬥,一人劫天子,一人質公卿,可行乎?」

    等了半天,等來這麼句當面指責的話,郭汜怒不可抑,直起腰杆,面容猙獰,盯視楊彪,說道:「你是在責斥我麼?」

    楊彪說道:「老夫所言,據實相問而已,是不是責斥,老夫不知。」

    郭汜大怒,提名道姓,喝道:「楊彪,你不怕我殺了你麼?」說着,抽出腰中佩刀來。

    此時此刻,楊彪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唯一所想的,是不能折辱了他弘農楊氏的族名,是不能使他留下被世人嘲笑的名聲。他凜然不懼,氣色如常,目視郭汜,好像壓根沒有看到他手中的利刃一般,徐徐說道:「卿尚不奉國家,吾豈求生邪?」

    郭汜霍然起身,邁步下到堂上,至楊彪身前,舉起手中刀,就要往下劈砍,竟是欲手刃楊彪!

    帳中群臣見之,盡皆色變,有那驚駭至極的,不覺傾身,把那案几上的酒菜都帶倒在地。

    就在這時,一人急聲說道:「將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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