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裝的日常 第三十四章 危險的信號

    一群女生把楚留夢帶到女廁所，把「她」推搡到牆角，氣勢洶洶。

    「說，你為什麼要搶小荷的男人！」

    「就是，你長得漂亮了不起啊，就能隨便搶人男朋友？」

    「你這小sao貨，天天扮可憐給誰看呢？你就這麼饑渴嗎？」

    「……」

    這群人一開始還只是質問，但是言辭越來越激烈，到最後卻變成了謾罵和侮辱，楚留夢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女人說起髒話來比男生還要激烈的多。

    心理學上說，人有二重性，即是個體性和集體性。或許她們平時絕不會這麼肆無忌憚，但是一旦集合成了一個整體，便會做出平常絕不敢做的事情。

    尤其是女中學生，她們聚在一起，仗着自己在青春的年紀，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眾女越罵越過分，但是很快就詞窮了，因為她們辱罵的那個人臉上並沒有一絲惶恐或者是惱怒，甚至沒有任何神情。

    「她」只是靠着牆角，冷漠地看着眾人的謾罵，仿佛在看着一場乏善可陳的戲劇，無聊透頂，這反而讓眾人看起來像個咋咋呼呼的小丑。

    「向小荷道歉！」有人吼道。

    「對，快向小荷道歉！」

    「道歉！」

    其餘人也接連表態，唯恐遲了一步而顯得不合群，或者顯得對那個叫「小荷」的女生不夠關心。

    楚留夢心裏已經有了計策，淡淡地開口：「請問小荷是哪一位？她的男朋友又是誰？」

    這群少女理直氣壯地發泄着自己內心的黑暗，傾吐着低俗的語言，卻沒有一個人向他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時候一個女生站出來了，她就是眾人口中的「小荷」。

    「小荷」長得是相當漂亮，瓜子臉雙眼皮，皮膚白皙，嘴角邊還有一粒小小的美人痣。這相貌，說她哪裏的小明星都絕對有人信。

    按照楚留夢的目測評估，應該能有七八分，放在任何一所學校都是妥妥的校花。可惜在這裏居然遇上了楚家雙姝……然後現在還碰到了楚留夢……真慘啊！或許這就是她不滿的緣由？

    而且說來諷刺，剛剛一群人對他污言穢語的時候，「小荷」這個當事人卻默不作聲，並沒有帶頭對他口誅筆伐。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楚留夢心中覺得好笑。

    他看見「小荷」的長相之後，不由好奇她的男朋友到底是誰。因為這「小荷」雖然不如楚家雙姝，更不如他楚留夢，但是也是個十足的美女。她的男朋友還真是心大，吃着碗裏的望着鍋里的，還真以為他是楚陽這樣的超級帥哥兼風雲人物啊……

    「小荷」身材不高，抽了抽瓊鼻，仰視着楚留夢，居然還有點可愛：「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誰嗎？」

    楚留夢心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小荷張開嘴露出兩顆小虎牙：「就是你給了電話的那個！」

    「電話？」楚留夢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那個第一天中午就被人攛掇過來告白的第一個犧牲者。

    好你個趙郜，看上去老老實實，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話說這個「小荷」

    「真難得啊，勾引那麼多男人最後還能想起來。」

    「婊子就是婊子，勾引起別人的男人就是熟練啊！」

    「還專門電話留給別人，不就是想被人〇嗎？街上那麼多男人你幹嘛不去搶別人的？」

    「……」

    還是和原來一樣，一群人再次對楚留夢開始討伐，只是當事人「小荷」都不急不慢的，外人倒是挺義憤填膺的。

    法國心理學家「古斯塔夫·勒龐」把這種集體稱為烏合之眾，這群少女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言行會給別人帶來怎樣的傷害。

    楚留夢覺得有必要讓她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雖然過程可能會有點痛苦。

    「抱歉，我不知道對方是你男朋友。但是我也拒絕他了，那麼你現在還想讓我做些什麼呢？」

    此言一出，眾人都呆住了，顯然有些不知所措。按照正常的流程應該是，楚留夢受不了眾人的辱罵並且反擊，然後一群人就趁機教訓「她」一頓，再放下幾句狠話得意地走人。

    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意義，但是她們這樣就會認為她們勝利了，再一起去哪吃一頓慶功。

    然而楚留夢的情緒卻沒有絲毫波動，只是冷淡地掃視着眾人，眼中甚至都沒有她們的存在。

    這讓她們感覺拳頭打在棉花上，非常不爽，但是又無可奈何。所以楚留夢問她們目的的時候，她們都愣住了。

    其實按照楚留夢的實力，完全可以把她們挨個打翻然後走人。但是他討厭暴力，更不喜歡打女人。

    而且，這個時候，暴力並不是教她們做人的最佳方法，楚留夢覺得要讓這群人親身體會一下什麼是惡。

    「小荷」看了看同伴，小心翼翼地提議道：「既然她知道錯了，那就……」

    「這樣好了，我再去當面和趙郜同學，和他說清楚吧，既然有了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怎麼能再三心二意呢？」

    留夢看得出「小荷」並不是很恨他，對方極有可能是被「姐妹們」裹挾來的，此刻也想息事寧人。但是楚留夢的一場戲還沒開始演呢，怎麼能就此收手。

    楚留夢的嘴角不覺翹起一道令人驚艷的弧度，若是楚林霜看見了，一定會看出，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但是這群女生顯然不知道楚留夢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她們驚訝於楚留夢被罵了這麼久居然還提出了這麼貼心的建議。

    或許是因為她害怕了，想服軟。眾女心中這麼想着，自然是沒有反對。

    然而聽楚留夢說要去找趙郜說清楚的時候，她的神情有些緊張，嘴唇蠕動了下，但是在眾人一片的同意聲中，她卻什麼都沒說。這其中或許有什麼隱情，但是楚留夢也不以為意。

    一群女生走向趙郜的班級，楚留夢走在隊伍的最後面，距離她們不遠但也不近。只是跟在她們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走着。

    走在前面的女生不時的回頭，生怕他逃跑似的。穿越過走廊和樓梯，一路上她們迎着眾人的目光，驕傲地昂首挺胸，仿佛得勝歸來的將軍，而楚留夢就是她們的戰利品。

    到了趙郜所在的高二（6）班，那群女生高傲地看着楚留夢，在周圍人的目光下，故意大聲道：「還不快去！」

    楚留夢苦笑着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蓮步輕移，走上前去，喊住了一個學生：「同學，請你將趙郜同學叫出來一下好嗎？」

    不一會兒，趙郜就從班級里走出來了，他臉上帶有些激動的紅光。但是當他看到「小荷」一群人的時候，臉色突然一變。

    「趙郜同學，你是有女朋友的吧？」

    楚留夢走了過去，攏了攏頭髮，怔怔的看着他，純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令人心碎的哀傷，輕聲問道。

    「不是的，你聽我解釋……」趙高見狀，不知為何心中難過極了，急忙道。

    「好啦，不用解釋啦！」楚留夢搖了搖頭，眼帘低垂，低着頭，望着自己的腳尖，聲音低沉地道，帶有一絲自嘲的口吻，「反正，我們本來就什麼都沒有……」

    「不，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和董荷真的什麼都沒有！」趙郜見楚留夢這般可憐的姿態，真是心痛不已，立刻大聲地道。

    原來她叫董荷，楚留夢終於知道了「小荷」的名字。

    他這麼一喊，那群女生就看不過去了，紛紛都揚起手斥責趙郜。

    「喂！你這樣對得起小荷嗎？」

    「就是，小荷哪點配不上你？」

    「你居然為了這個婊子就不敢承認了！」

    趙郜咬牙切齒地道：「你們懂什麼，我跟她本來就是什麼都……」

    「好了，趙郜同學，你既然有了女朋友，以後就別隨便向女孩子告白啦，引起人家誤會就不好了。」

    楚留夢仰起頭，眼中淚光盈盈，卻又強顏笑了笑：「要不是董荷同學她們今天找我，我還不知道呢……」

    聽了前半句，趙郜只覺一陣心如刀絞，然而一聽到後面，立刻反應過來當前的情況，女神是被這一群人劫持來的！

    趙郜急忙問道：「她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楚留夢一聽這話，「下意識」的捂住左臉，隨即又不自然地放下，純潔如小獸般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沒，沒有，她們沒有為難我。」

    「她們打你了？」趙郜一見這反應哪能相信？頓時怒火中燒，臉都氣得漲成紫紅，對董荷吼道，「董荷，你們幹了什麼？還要不要臉啊！」

    「趙郜，你居然吼我！」董荷原本只是靜靜站在一邊旁觀，一見眾人的視線都引到自己身上，也跳了出來，眼圈也頓時紅了，叫道，「你到是說說看，我今天怎麼她啦？」

    楚留夢站到兩人中間，向董荷鞠躬道，「好了，真的很抱歉，我當時第一天上學，真的無意引起了你們的誤會。對不起。」

    趙郜見着楚留夢彎下的身影，心疼的如同刀剜，拳頭緊攥，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所以，你們打她了嗎？」

    董荷的同伴眼看就要成為眾矢之的本來就很不爽，如今又被人冤枉（？），立刻叫了起來。

    「她可是你們男生心頭肉，我們敢怎麼她嗎？」

    「臭婊子，你還裝起來了！你自己說說看，我們打你了嗎？」

    「你這個sao貨演的倒是挺像的，這時候又裝什麼純潔啊！」

    「沒錯，老娘就是扇她了，怎麼樣！我就是看不慣這個小sao貨整天勾引男人！感覺超爽的！」

    終於有圍觀的男生看不下去了，他們本來就很不爽了，又見到女神受到這樣的侮辱，現在更是惱火：「喂，你們真的夠了啊！左一個婊子，右一個騷貨的，你看看你們自己是什麼東西？」

    有了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也站了出來。

    「你們看看你們的素質，再看看人家的！人丑就算了，嘴巴也這麼髒！」

    「我倒是沒看出來她裝了什麼，反而是在替你們講話！」

    「人家早就明確拒絕過趙郜了！你們這時候又站出來刷什麼存在呢？」

    「一群人欺負人家一個弱女子，你們也好意思！」

    （感謝讀者「墮雲霧中的人」的5000打賞，感謝讀者「上善若水」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