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比試,其實更像是一場表演,風家子弟自然不可能真的把壓箱招式展示給楚家的人看。
但是楚留夢也對風家的法術沒有興趣,大家都是隨便應付。
「如何?」風預收回法器,走向楚留夢身邊,笑着道,「子鵷可看懂了我風家的應敵之法?」
然而楚留夢並沒有回答,只是有些出神地看着風預,嘴角掛着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
「嗯,怎麼了?」風預收起法器,走到楚留夢的跟前。
「呃,沒什麼,沒什麼。」楚留夢這才回過來神來,立馬收回視線,臉一下子泛起了紅暈,帶着羞意地低下頭,雙手有些不自在的捋着頭髮,眼神有些閃躲,仿佛如夢初醒。
「哦,嗯,這樣啊……」風預乾笑了兩聲,被楚留夢看的有些不太自在,莫名的感覺拘束。
想必是我剛剛的表現的不錯,所以讓她看出神了,不要自戀不要自戀……風預心中暗暗想着。
兩人迷之沉默了片刻,楚留夢方才抬起頭,臉上紅暈未消,顯得有些嬌媚。
「這裏……」楚留夢不敢直視對方的雙眼,只是輕輕颳了刮自己的臉。
「嗯,怎麼了?」風預有些不解地笑着問。
「哎,你臉髒了啊……」楚留夢有些無奈地輕嘆一聲,苦笑着搖了搖頭,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探過身去,在對方的臉上輕輕擦了擦。
風預一呆,那紙巾仿佛帶着對方的體溫,在他的臉上拂過,忽然一縷沁人心脾的幽香飄到鼻尖,香而不膩,清而幽獨。
就好像他小時候練琴的家族禁地,那是一片先祖伏羲親手所植的竹林,令人心飄飄的,無所着處,讓人心醉。
「喂喂,你們幹嘛呢!」
「不公平,怎麼能區別對待呢!」
其餘四人也走了過來,其中的三個男生嫉妒的眼紅,囔囔道。
「啊……」楚留夢手便如觸電一般縮回,臉上更紅了,雙眼盈盈如一汪清泉要漫了出來。
「不好意思,你,你,你自己擦吧。」楚留夢把紙巾塞到風預的手上,有些慌張地別開臉。
美人來去匆匆,風預感覺有些悵然若失,旋即恨不得把那四個打擾他的混蛋統統掐死。
風預生硬地拿着紙巾擦了擦臉,然後把紙巾揣進兜里,急忙解釋道:「你們別誤會啊,只是子鵷看我臉上髒了,就隨手給我擦了擦。」
「那不給我擦啊,我臉上也髒了啊!」
「就是,子鵷姑娘,咱們不能厚此薄彼吧。」
風預臉上掛不住了,斥道:「你們別亂起鬨行不行?」
楚留夢抿了抿嘴,輕聲道:「不好意思,因為平時就我和勻靈兩個人,所以就一時沒在意……」
「子鵷不用在意,這幾個人就喜歡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裏去。」風預連連道,心中卻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絲失望,原來是把他當成楚勻靈了……那你幹嘛還這麼害羞,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嗯,沒關係。」楚留夢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風預表哥也是六重天吧,方便的話,可以和我切磋一下嗎?」
「子鵷要是有此雅興,我自然要奉陪。」風預一臉陽光,他也想見識一下楚留夢這個楚家最強天才的本事。
「子鵷加油啊,一定要給我們報仇啊!」
「一定要打敗這個重色輕友王八蛋!」
「子鵷姐姐,幹掉他你就是風家第一了!」
一旁的幾個人七嘴八舌地給楚留夢加油。
風預有些受傷,斜了眾人一眼:「有你們這樣胳膊肘往外拐的嗎?」
楚留夢輕笑了兩聲,手上握着鴉九·泰阿劍:「可以開始了嗎?」
風預手在身前一拂,一張古琴便浮現出來,剛才拿塤只是跟家中那些弟弟妹妹們玩玩,面對相同境界的楚留夢,他可不敢有絲毫托大。
兩人相揖而禮,然後各拿法器。
楚留夢搶先攻擊,法力匯聚在泰阿劍上,一出手先是試探。然而風預手在琴上一撥,竟然讓對方劍上的法力消弭無形。
風家子弟古時和妖魔作戰,殺敵無數,卻滴血不沾。因為聲音所至皆是他們的領域範圍,任何人想要接近都有一種無形的阻力,而且越接近聲源阻力越大。
楚留夢和對方打了數十個回合,始終不能近身。楚留夢揚劍優雅地轉了一圈,突然使出了重黎劍法中的曳影尅敵,竟然硬是撕開了對方的領域,仗劍直取中軍。
眼看就要殺近身前,風預臉上一凝,調子一變,古琴竟彈出了殺伐之音,同時在楚留夢的腳下出現了?的印記,幾道極為迅猛的風刃劈向她。
楚留夢毫無防備,急忙揮劍格擋卻被震飛,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被拋向空中,脆弱的就像柳絮一般墜落在地上。
「喂喂喂,風預你下手太重了吧!」
「就是,怎麼一點禮貌都沒有?」
圍觀的四人手忙腳亂地上前把楚留夢扶起來,責怪着風預下手太狠,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風預苦笑,他剛剛若是手下留情,那麼被砍飛的就是他了。不過他見楚留夢墜地的畫面,心裏也很是愧疚,急忙跑了過去。
楚留夢暗運法力,咳了兩聲,嘴角咳出一絲鮮血,臉色蒼白,甚是可憐。
「真是對不起……」風預心中罪惡感更深,連忙賠罪,要帶她去給家中長輩療傷。
「沒事……咳咳……是我技不如人。」楚留夢隨手擦掉鮮血,輕聲道,「請風預表哥千萬不要在意。」
說罷,楚留夢又咳了咳,幾滴殷紅鮮血濺到了地上,極為惹眼。
「子鵷,我還是帶你去給二伯療傷吧。」風預攙着楚留夢,心痛道。
「真的不用了,我沒事,我自己調養兩天就好了……」
這時,風預突然想起了什麼,瞪着眾人:「你們剛才誰錄視頻了?全部刪掉,不准外傳,要是以後有別人知道你們就死定了!」
對於風預這麼細心和體貼,楚留夢只是笑笑,摸了摸脖頸,臉上微驚:「我的吊墜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