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郎,我記得你也略通些醫術,給她瞧瞧罷。」
顧延有些不願,卻還是探出手來走到蘇小小跟前給她把着脈,恐防不對,兩隻手又一道把着脈道:「你才小產多少時日?怎得又有孕二月余了?也不怕傷了身子。」
「又有孕了?」佘笙詫異着,這看旁人懷個孩兒方便的很。
怎得錦兒那處一直未有消息傳來?該捎帶一封信回去催催佘錦。
蘇小小聽着流淚越加得厲害了些,「這孽障怎得又來了?」
「孽障?」顧延聽着這二字覺得有趣得很。
這蘇小小定不是衝着景抬王妃之位去的,否則有了子嗣又怎得會叫孽障呢?
佘笙道着:「恭喜,有了孩兒後你才有博弈的資本。」
「不,不能留下孽障,留下我是真沒有顏面去見相公了。」蘇小小搖着頭道着,「佘姐姐,我錯了。我不該用這個法子報仇的,每每景抬待我好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相公的影子。
我錯了,可我不想報不了仇,讓我相公含冤與九泉之下。我求求你了,佘姐姐,你代我報仇雪恨可好?」
佘笙想着這蘇小小是真醉了,也不管這顧延還在這頭就這般說着。
「湛郎,你先去沏園那頭讓丫鬟鋪床備洗漱的水,我與她談談稍後便回。」佘笙道着。
顧延識趣得便離開了去。
佘笙待着顧延離開後,一瘸一拐地行到外間離了那攤贓物,捂着口鼻道着:「我勸過你的,這法子並非是好法子,且景抬又是一個逍遙閒王,那蘇珍儀從小受的便是宮中的教導。
只要她的正妻之位不動,她便不會生怒意,哪怕景抬日日留宿在你房中,她亦只會勸景抬注意身子,與你講些貪歡誤事之理。」
蘇小小哭喊着道:「那我如何辦?你可知蘇家手上沾了多少的鮮血?僅僅因蘇珍儀的喜服,死了我吳家上下如此多的人命,我豈會好過得了。」
「今日你醉了,待你清醒後你再好好想想,刑部尚書白袁明日午時會在一壺茶坊天字包廂裏頭,尋他比尋景抬要有用些。」佘笙道着。
蘇小小冷嗤道着:「官官相護罷了,我曉得要如何報仇了,曉得了。」
「你莫要做出讓自個兒悔恨終身之事來。」佘笙勸道。
蘇小小捏緊了手道着:「若不是仇恨支撐着我,我又何必還要存於這世間,如今連僅存的清白都失了去。」
佘笙嘆氣說着:「你且好好歇息罷。」
她又一瘸一拐地出了門外,讓着外頭的婢女進來將裏頭的被子換了一床,往着沏園而去。
蘇小小待着丫鬟將屋裏頭換了個新出去後,便握緊着手對着窗前跪下,望着天上繁星道着:「相公,你可一定不要怪罪我,肚中孽障我一定不會留,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
景抬站在外屋裏,看着蘇小小下跪拜着,他從不知原來她也是有相公的。
而他特意為了她能進合才居裏頭,給她補了身子讓她又有了孕,她卻說那是孽障?
怒意在景抬的懷中翻湧。
他不顧這是在長樂園裏頭,也不顧這是顧延的屋子,便進了裏頭將蘇小小從身後拉起,怒氣騰騰地道着:「蘇小小,這世間本王才是你的相公!」
「九皇子?」蘇小小一愣地道着,眼前事物模糊得很。
景抬勾起蘇小小的下巴道着:「以後這世間只有我是你的相公,知道嗎?你腹中孩兒必須要留着。」
「相公?你真的是相公?」酒意讓蘇小小眼前之景色有些變幻,似乎那已死的相公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臉怒意。
「相公,你可否也怪我未曾守住清白?我恨蘇珍儀恨九皇子恨蘇家,如若我不失去清白我真的是無法子,在這世間我活得真苦,真苦,你可否把我帶到你那裏去?」蘇小小落着淚痕撲在了景抬的懷中。
景抬聽着她嗚咽着的話語,隱着怒意道着:「為何要恨蘇家?」
「蘇家害了咱們滿門,若非當年我僥倖活着被佘坊主所救,我早已與你團圓了,你是要帶着我去黃泉團圓嗎?可惜我仇還未報!」蘇小小落淚道着,「相公,我真的想你,與九皇子在一起時我想着的都是你。」
景抬聽着這話,咬緊着牙關惱道:「蘇小小,你好生看清楚本王是誰?」
如若是旁人,他早該拔劍殺了她,可他捨不得,早在江南之時這蘇小小那嗓音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
他不論她以往的相公是誰?日後她的相公就是他。
蘇小小抬頭一愣,「九皇子,我的相公呢?相公,你別把我一人扔在這世間,我不願再背棄你了。」
「你是不是嫌棄我腹中的孽障?我這便打死他。」蘇小小落淚捶着她的下腹。
景抬握住她的手,把她往着一邊的大床上一扔道着:「本王的孩兒無人敢不要,你的相公只能是本王一人。」
說着,景抬便撕開了蘇小小的衣裳,怒意讓他想要此刻便狠狠地佔有她,讓她曉得誰才是的夫君,才是她的相公。
「不要,相公救命,相公救命!」蘇小小大聲喊着。
卻也抵抗不了景抬的力氣,外頭的侍衛雖是長公主府的,可又怎敢去管景抬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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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紗帳內,佘笙睜眼醒來時這天還未全亮,暗燈在床頭小几上搖曳。
一旁的顧延在睡夢之中都擰着眉頭,佘笙伸出一手來撫平着他的眉間,聽到他微微的囈語之聲。
笙兒,別離我而去,不是我,不是我害了你。
為夫也是無奈,不是我害你成災星的。
要我以命相償也好,別離開我。
佘笙聽着他不甚清楚的話語,見着他額上冷汗甚多,便取過枕下的帕子給他擦着汗珠。
「笙兒,笙兒!」顧延猛然從夢中驚醒起來,昨夜應當是與娘親談論的緣故,他連做夢都夢到了。
佘笙淡笑着看向他道着:「夢中都怕我離你而去啊?」
顧延意識有些朦朧,見着笑靨,連將她緊緊得抱在懷中道着:「答應我,別離我而去,可好?」
「今日可要上朝?時候也不早了。」佘笙問着他。
「不去上朝了,這蘇通不在,上朝也沒個鬥嘴的人,也沒什麼要緊事無趣得很。」顧延道着,「有爹爹去便好。」
「你上朝是去與蘇老相爺鬥嘴的吶?」佘笙輕笑着道。
顧延道着:「朝上也無要緊事,許今日休朝也不一定,不如還是在軟玉溫香多歇片刻。」
「我可無你這般閒,有的是事呢。」佘笙喚着外頭的丫鬟進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