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秋收秋播的農忙時期,農人們就閒了下來,一閒下來有的人家家裏男人多的就會有人去鎮上找活做,家裏男人少的人家就只有在家想法子幫補一下家用。
小狼莊建在大山腰上,村子周圍都是茂密的山林,往裏去就是森林,不時地會有野物進村來,前些年村子才建起來時大白天的都會有野物進村,好些大人忙沒照管好的孩子就遭了秧!
近些年雖好了一些,但是一家子只有老人女人孩子在家也是有些危險的,所以男人少的家庭一般農閒時也不敢外出找活做的,就算是早上去晚上回來,但大多時候做工都是要到很晚的,那就要走夜路,晚上走山路也不安全。
秋天是收穫的季節也是山上的野物們最為肥美的時期,為了度過嚴寒的冬季,有的動物會像人一樣儲存冬糧,有的會養一身肥膘來抵擋嚴冬的酷寒。
上山打獵就是留守在家的男人們找到的能夠幫補家用改善伙食的一條好路子,所以每當秋忙過後的農閒時,留守在家的男人們就會拉伙上山打獵,要是隊伍里人多或者有一兩個獵戶再或者有幾個身手好一點的,男人們就會往深山裏去。
這天小狼莊的男人們又組隊上山打獵去了,這次的隊伍人不多也就八個人,不過其中有兩個獵戶,其餘六人都是壯實的莊稼漢,因為有獵戶再加上其餘六人也都是身強體壯的,所以最後大家一致決定到山裏深處去,那裏去的人少獵物也就會多。
但他們忘了『大傢伙』也多啊!
出發前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的情況,在他們前面有兩大一小一家子三隻熊!
準確來說應該是兩隻大熊加上一隻受傷的小熊,小熊是被他們射傷的,而他們也是為了追受傷的小熊跑到這的,也是因此遇上要同時面對三隻熊的局面!
隊伍里是有兩個獵戶,但那也只是兩個獵戶外加六隻身強體壯的莊稼漢,對面那可是三隻熊!是三隻熊!
其中兩隻還是成年的熊並且是被惹生氣的熊啊!
生氣的熊啊!
氣的熊啊!
的熊啊!
熊啊!
啊!
這樣的組合兩兩一對比,哎呦喂再來兩個八人組或許還可以拼一拼,但是現在嘛那是簡直沒有可比性,完全一邊倒!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識時務者為俊傑』,所以八位俊傑一致決定『跑』!
兩位獵戶有一些經驗其中一人喊道「分散着跑,我和亮子來引熊你們快跑,我們到之前藏獵物的山洞匯合」喊話之人叫張明,亮子是他弟弟叫張亮。
六個莊稼漢也沒有逞強轉身就跑,留下還可能添亂拖後腿呢,還是先跑吧,眾人聽話的散開來跑。
人們常說一句話『人倒霉起來喝口涼水都塞牙』,這不一位老兄在奔跑過程中一不留神就撲地上去了,還很不巧的腿磕石頭上了,爬起來時發現腳脖子剛剛也給崴了,也真是夠倒霉的!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了,奔跑中的離得較近的另外兩人忙跑過來幫忙,邊跑還邊喊「大鐘你沒事吧」「大鐘怎麼樣了」,這跑來的兩個人一人叫楊三柱一人叫王二郎。
兩人剛奔到大鐘身邊扶起大鐘準備跑呢,那邊被大家忽略的受傷的小熊也來到三人近前了,憤怒的小熊見讓自己受傷的傢伙們要逃,它抬起爪子朝身旁的樹一拍,有成年男人小腿粗的樹被拍斷了朝着三人倒去。
「你們快跑不要管我了,快跑啊,是我連累了你們啊」受傷的大鐘對跑回來的楊三柱王二郎兩人大聲說道,聲音里已經隱含哭腔。
說時遲那時快,還不帶他們做出任何的反應,那邊樹就倒下了,三人也被樹的樹枝掃到隨着樹一同倒下了,然後還不帶三人重新站起來呢,那邊小熊就到了近前,抬起的熊掌落下!
「嘎吱」一聲脆響,清晰的傳入三人的耳朵里。
「啊」一聲尖叫,驚起方圓數里內的飛鳥無數。
已受傷的腿三度受傷,疼痛的大叫聲可見這疼是有多麼的蝕骨!
旁邊的兩人也嚇傻了,他們可不是獵戶他們只是莊稼漢!
不過這個時候就算是獵戶在也不能解決什麼問題了,獵戶也只是稍有點本事的普通人他們也怕這兇猛的野獸。
那邊熊掌又抬了起來,還附帶着一張張得大大的露出滿口獠牙的熊嘴,眼見三人怕是都要命喪『熊手』了。
大鐘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着熊掌的又一次落下,心想怕是再也見不到爹娘妻女以及自己那剛滿周歲的小兒嘍!
好一會了,不見意料中的疼痛,大鐘睜開眼,只見這隻攻擊自己的小熊在他的注視下倒地了,他震驚的忘了疼痛,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這時剛跑遠又跑回來的另外三個人也跑了近前,他們也震驚的看着一個方向,剛剛他們朝着其他方向跑去離大鐘有些遠現在才跑回來,沒有想到剛跑過來就見到這樣的場景!
看似很長時間其實也不過就一眨眼的功夫。
大鐘愣愣的朝前方看去,哪裏站着一個小娘子,一個白衣勝雪的小娘子,一個手中提劍的小娘子,大鐘心想這是仙子吧!
其他幾人也是這樣想的『這是仙子吧』!
不得不說在不同的情況下人們會隨着當時的情況作出對自己有利的判斷,在當前這樣的環境和情況下,因為對方救了他們,他們就認為這是仙子。
要是在平時呢?
他們以許會想在這大山中哪來的仙子啊,就這麼突突然跑出來的小娘子不一定是仙子呢,嘿嘿還有可能是山精幻化的噢!
那邊仙子還不等他們說話就提着劍朝另一方跑去,那是獵戶兄弟中的張明引熊跑開的方向。
不多時兩個獵戶也回來了,他們的神情也都呆呆的很震驚。
那才是高手吧!只是一個照面一招出手就將他們需要多人才能夠拿下的熊給放倒了,對方還只是一個小娘子!一個小娘子!
這邊六個莊稼漢見兩個獵戶也平安回來了,他們的心才算是落下了一半,另一半還在提着的,這可還在深山中,此次進山真是兇險萬分,要不是面前這個小娘子的出現,哥幾個說不定都要葬送在熊爪下了。
再看面前的小娘子還是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剛才慌張中沒能仔細看清對方的容貌,但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也就可以猜到對方的容顏了。
現在仔細一看忽然發現第一眼注意到的並不是對方的容貌而是那周身讓人如沐清風的氣質,她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很寧靜舒服的感覺,就像酷寒里的暖陽。
你第一眼看去關注的絕對是她的氣質而不是容貌。
「他的腿應該是斷了」這是那白衣小娘子對他們說的第一句話,說完那小娘子還皺了皺秀氣的柳眉。
呆滯中的眾人反應過來忙跑過去「大鐘你怎麼樣」「大鐘」……
「不要搬動他,你們搬動他會對他受傷的腿造成二次受傷的」那小娘子再次開口說道。
可能是剛才對方露出的那一手功夫讓男人們對她一個小娘子很是信服,所以聽她一說就忙停手,不敢去搬動大鐘就怕造成這小娘子口中所說的『二次受傷』。
小六走過去在受傷的大鐘身邊蹲下看了看大鐘的傷勢,小六心想這估計是骨折了也有可能是斷了,更嚴重一些說不定是粉碎性的。
小六將自己的水壺遞給幾人中的一人的手中讓他給大鐘餵些水。
王二郎忙接過去照做,他們的水壺在剛才的逃跑中丟了。
小六站起來走到被小熊拍斷了又被幾人搬到一邊的樹前站定,提劍運氣手腕一動幾朵劍花飛在樹身上,等她停下手中動作時,那樹幹有一段已經變成了一塊塊半指厚三指寬成年人半臂長的木塊。
小六拿着木塊走到大鐘身邊蹲下在他受傷的腿上比了比長度,剛剛好,小六將木塊上下左右的放在大鐘的腿上,皺了皺眉然後對站在一旁的人說我需要三根布條。
小六剛說完,就聽到一旁『刺啦』幾聲撕布條的聲音傳來,同時面前就有人遞來了三根布條,小六接過布條將放在大鐘腿上的木塊固定好「現在可以搬動他了不過要小心」。
「多謝小娘子救命之恩,不知道小娘子能否告訴尊姓大名,我們好知道救命恩人姓甚名誰,我們報恩也才知道是向誰報,他日小娘子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請儘管開口我們必定義不容辭」這是村長兒子王二郎對小六說的,畢竟是村長的兒子在私塾讀過兩年書,說起話來也能文縐縐的。
其他幾個人也不住的點頭,尤其是受傷的大鐘,要不是這位小娘子的出現,自己早就去報道了!
「我叫梅六兒,你們叫我小六就行了,我隨師傅學藝現在下山遊歷經過這裏,救你們不過是舉手之勞不用如此鄭重的」小六忙擺手這樣和幾人說道。
小六其實也不知道她自己姓什麼,從她記事起大家都叫她小六,因為她是師傅的第六個徒弟,小六隻知道他師傅姓梅叫梅長青,現在有人問她叫什麼,她想了想就告訴他們梅六兒這個名字。
還有小六之所以告訴別人她叫梅六兒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她想留一點念想,因為小六知道她已經不在原來的那個世界了,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回去的法子!
沒錯沒錯,小六她就是穿越來的!
以後就叫梅六兒了,你要問六兒她是怎麼穿越的,她定會回答你不知道,不要說她說謊什麼的,因為她說的是實話。
她確實不知道是怎麼來到這的,但是她猜測這必定與她的師傅梅長青和他擺的那個太極八卦陣有關,具體的她也就不知道了!
那邊王二郎聽梅六兒這麼說就忙回道「這對小娘子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對我兄弟幾人來說卻是活命之恩,這活命之恩,恩同再造怎可不報」其他幾人也是拼命的點頭。
梅六兒想了想古人其實是很相信因果的,她也就沒有再和他們多討論這件事情,而是說「我們先不討論這恩不恩的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先將這位大哥送去醫館救治」梅六兒忙出聲提醒。
經梅六兒這一提醒大家就都醒過神來,對啊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大鐘送去醫館,大家又看了看已經倒地的三頭熊很捨不得,這可是他們差點用命來換的獵物啊!
王二郎想了想就分配「石頭哥你和三柱背着大鐘哥先回村,餘下的我們分隊先將兩隻大熊給拖回之前藏獵物的山洞去,然後石頭哥和三柱回村後順便請人來幫忙抬回去,搬了大熊我們再回來抬小熊」說到這王二郎停頓了下來。
然後有些羞愧不好意思的對梅六兒說「六兒小娘子,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六兒小娘子幫個忙,幫我們護送一下石頭哥三柱和大鐘哥回村」
梅六兒剛還在想找個什麼藉口和他們回村去,沒想到人家主動提了,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啊,梅六兒略一沉吟答應了「行」。
雖然這樣子有些顯得矯情,但是人活在世誰沒有過矯情的時候!
而且你要是平白無故的說想跟人回村定居,人准以為你不是另有所圖就是別有居心!
梅六兒之所以想和這些人回村安頓,原因她是這樣想的,一吧,人是群居的她總是要回到人群中,她可不想做野人!二吧,師傅不可能平白無故將她弄到這個地方來,讓她來必定是有來這裏的理由,師傅肯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她去完成,才會將她扔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或者就像是她剛剛對面前幾人說的那樣『師傅不過是讓她出來歷練的』!
將人扔到異時空進行歷練可真是高大上的手筆啊!
而這個時候在京郊御台山的山頂懸崖邊站着一個身着寬袍大袖的中年男人,男人目眺遠方,嘴中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如此什麼呢卻沒有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