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羅德的要求很不靠譜,但跟着阿瓦羅薩聯軍一路而來,努努至少學會了服從命令——在這裏,羅德是頭,所以在不能證明羅德真的錯了的情況下,他還是要按照命令行事。
趁着這些戰士們行動遲緩的機會,羅德和努努迅速地溜進了隧道之中,然後由努努動手,把隧道的入口堵住。
因為這個入口實在有些大,所以努努將其封鎖之後,臉色不可避免地蒼白了起來——他第一次體會到了法力瀕臨枯竭的滋味。
「我現在有些暈。」
聽努努這麼說,羅德眨眨眼睛,從空間背包里取出了一瓶法力藥劑遞給了努努。
「試試這個——我不太確定這玩意對你有沒有效。」
說是法力藥劑,實際上就是法力泉水泡了蘿納卜葉子的簡單藥劑——和人參泡酒沒啥區別的玩意。
而羅德準備這玩意也不是為了補充法力值(開玩笑,這又不是遊戲裏還能用藍藥的),而是為了緩解法力問題帶來的頭疼、耳鳴等副作用。
努努接過了羅德手裏的藥劑,狠狠地灌下了一大口。
蘿納卜特殊的味道嗆得努努咳嗽了半天,但也讓他的臉色紅潤了不少,頭疼和頭暈症狀也有所緩解——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終於適應了這種感覺。
「這是什麼東西?」努努有些興奮的看着手裏的淡藍色液體,「這味道……真夠勁的!」
看見努努出現了明顯的興奮,羅德不着痕跡地將這瓶「法力藥劑」從努努手裏拿了回來——人和人的體質不一樣,蘿納卜有輕微的成癮性,看起來努努似乎有中招的趨勢,以後不能讓他接觸這玩意了。
「小孩子別問。」這種情況下,羅德果斷板起了臉,將手中的照明術光球舉高,「問點別的——這是我的獨家秘方。」
眼見着羅德擺明了不願意告訴自己,努努只能撇撇嘴,然後……提出了自己早就想問的問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羅德控制着照明術的光團,謹慎地打量着這座隧道,「說清楚點。」
「阿瓦羅薩為什麼會在這?還有就是麗桑卓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故事很複雜——」
「我知道很複雜,但我做好了傾聽的準備——這個隧道看起來好長,反正走着也是走着不是嗎?」
「……我需要注意周圍的情況。」
「這是藉口——而且你現在的狀態看起來不怎麼好,我想你需要和我聊聊天。」
感受到自己胸口那屬於虛空的氣息,羅德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我就長話短說?」
「洗耳恭聽!」
「嚎哭深淵之戰,麗桑卓背棄了自己的姐妹,她和虛空達成了交易,以背叛作為代價,獲得了虛空的一部分力量——藉助着這部分力量,她能夠製造黯冰,甚至從某種程度上影響符文法則。」
「符文法則?」
「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麗桑卓認為擊敗虛空需要尋求這個世界法則之外的東西,所以她背叛了自己的姐妹。」
「可……這說不通啊。」努努搖了搖頭,顯然並不明白,「三姐妹都無法戰勝敵人,她為什麼會認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呢?」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羅德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她,所以我至今不知道她這個選擇是為了能夠讓自己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還是真的為了對抗虛空——又或者乾脆是被虛空蠱惑了。」
「這樣啊……」努努眨了眨眼睛,「所以她能夠控制人的那種邪惡把戲是從虛空那裏得到的?」
「差不多。」羅德肯定了這種說法,「她很聰明,在之中加上了一些自己的理解,製造了一個奇特的法術體系。」
「然後就一代代地傳承了下來?」
「不,不是。」羅德嘆了口氣,「實際上,麗桑卓只有一個,所謂的傳承也不過是欺騙——你明白嗎?」
努努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親歷過的一次「麗桑卓傳承儀式」,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難道那場盛大的儀式、儀式之前那複雜的考驗、儀式後慨然赴死的「老麗桑卓」都是演戲?
不應該啊,尚歌之中不是這樣記載的!
而羅德因為要注意周圍的情況,也沒有在意努努的驚訝,而是繼續講了下去。
「而實際上,麗桑卓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從結果來看,她是被虛空騙過去了。」
「騙過去了?」努努撓了撓頭,「你是說,虛空教給她的邪惡法術有致命的缺陷,然後你找到了那個缺陷擊敗了她?」
「不,不是這個方面。」羅德伸手指了指兩個人的後面,「麗桑卓一直以為自己控制了局勢,將虛空壓制在了嚎哭深淵的最深處,阻止了它——但實際上,你看到了,虛空從來就沒有停止。」
「千萬年來,虛空一直在默默消化着那些傳說之中的戰士,這次我們來這,那些戰士們還沒被完全融為一體——想想看,如果他們最終成為了一個整體,擁有所有人戰鬥經驗和技術的整體……誰能攔得住它呢?」
在努努似懂非懂的時候,羅德繼續着自己都能講述。
「在大家的印象之中,虛空就是那無窮無盡的蟲子——但只有像是你我這樣近距離接觸了它的人才能體會到虛空的核心是什麼——不是那些張牙舞爪的東西,而是吞噬一切的渴望和消化一切的能力。」
「虛空能夠感染它接觸到的人,然後將其消化掉,獲得那些人的一切,和虛空相比,之前見到的蟲子不過是一些掌握了主人能力碎片的寵物而已,但狡猾的虛空騙過了很多人,讓很多人都以為那些寵物才是虛空的本體。」
「幸運的是,當初的那些戰士都沒有放棄對虛空的抵抗,他們的意志延緩了虛空消化他們的速度,再加上臻冰的特殊效果,我們才有了這個在萬年之後補救一切的機會,你明白了嗎?」
由於講述內容有些複雜,努努想了一會才明白羅德所有的意思,一一比對着某些失傳的隻言片語,努努感覺自己似乎得到了很多了不得的知識,然而,就在他打算繼續詢問的時候,羅德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兩個人轉過一個彎,前方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