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木澤,三年前在高中武道界無人不識。
當年高中聯賽華東賽區的冠軍天海一中的隊長,那屆MVP的獲得者,當時被譽為全國最有前途的新星之一。
據說當年連大學武道聯賽五霸之一的帝都大學都對他拋出了橄欖枝,沒想到他居然去了東相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學。
難怪這兩年,他就如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了消息。
武道聯賽是五個人的運動,光靠一個人強是沒用的。
當年的MVP在東相白白蹉跎了三年時光,如今的志向卻只是想擊敗武南這樣連全國大賽都進不去的隊伍。
讓人唏噓,也讓人難以理解。
唐景冷哼一聲,略帶譏諷地說道,「打敗武南大學算什麼?想進全國大賽,你們最好把目標定高點。」
說完,從趙穎手裏拿回校服,轉身離去。
魏木澤和胖子都怔怔地看着唐景的背影。
唐景的身手,剛才他們都看到了。
胖子貴為去年高中聯賽華東賽區排名前五的五號位(輔助位),卻沒能打過只用基礎武學的這小子,足以證明這小子的身手之好。
這樣的人,武南大學不可能不把他招入武道隊。
可是他剛剛,仿佛對武南大學武道隊不屑一顧?
自己瞧不起自己的隊伍?
駝背的小老頭雙手負背,眯着小眼睛,眼中滿滿的都是唐景的背影。
忽然呵呵一笑,用嘶啞的嗓音驀然道,「有意思。」
魏木澤和胖子不約而同地看向小老頭。
「教練……」
……
唐景坐最後一班公交車回到小區附近。
他租的房子在一個又老又破的小區里,每次回去都要經過一個路燈昏暗的小巷子。
這一帶的治安很差,所以每次路過這條小巷子,他都很警覺。
快出巷子口時,迎面過來一人,他身材健碩,戴着帽子和口罩,走路氣息均勻,步伐沉穩有力,顯然是個練家子。
唐景本能地判斷來者不善。
一個人在充滿惡意的環境中長大,預知危險的能力就會很強。
果然,來人走到他面前停住了。
唐景也停住腳步,不繞道也不後退,冷冷地看着那人。
昏黃的路燈下,兩人彼此對峙了幾秒。
口罩男忽然身形一閃,欺近唐景後,一拳砸向他的面門。唐景迅速向左側一閃,躲過這拳之後利落地迴旋一腳反擊。那人伸掌輕描淡寫地在唐景腳背一拍,唐景頓覺腳上傳來一股巨力,不但這腳的力道被盡數卸去,而且讓他重心不穩身體一傾。
唐景摔向地面,不過他立即伸出雙手着地一撐,借力輕輕往後一彈,又站了起來。
口罩男再次殺到,趁唐景立足未穩之際又一腳向他胸口飛去,速度之快令唐景猝不及防。
見此時閃避已來不及,他只好雙臂交叉護胸生生地抗下這腳。
「嘭!」
巷子裏發出一陣悶響,這腳如同炮彈一般砸在唐景雙臂之上,竟將唐景踢得騰空而起,向後足足飛了三米有餘。
唐景立即調動所有真氣,竭盡全力用出最基礎的輕功「平衡樁」,保住了身子的平衡,這才站着落地。
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蹭蹭噌地後退了好幾步。
「哼,就這點本事?」那人冷冷一笑,語氣中儘是嘲諷。
唐景怒意起,眼中寒意噴薄。
那人笑道,「這就對了!魔頭就要有魔頭的樣子!」
說罷,他又騰空而起,躍至唐景頭頂,隨後伸出一掌朝他天靈蓋拍去!
這是要命的招式!
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這人何其歹毒,又何其囂張!
唐景怒意噴發,帶動體內的氣海波濤洶湧,掀起驚濤駭浪。
而駭浪之中,那顆小小的蟲卵隨波而動,上下癲狂,薄薄的內殼之中涌動着某種狂躁的力量,似要破殼而出!
這種狂躁反過來又傳遞給了唐景,讓唐景的表情開始猙獰。
唐景一聲狂吼,凝聚真氣於右手,轟然怒發!
通背拳!
這同樣是爛大街的拳法,講究「縮小軟綿巧,冷彈脆快硬」,唐景只取一個「硬」字,就是要與對方硬拼一把。
體內,蟲卵在狂暴中,將一股磅礴的力量散發到氣海之中,而氣海又將這股力量傳遞至唐景的經脈,直到他的拳頭之中!
可惜的是,唐景對這顆蟲卵知之甚少,根本無法駕馭這股力量。蟲卵給他的支持,他只能吸收萬分之一而已!
「轟!」
拳掌相碰,爆發出低沉的轟鳴!
口罩男的身體隨即後躍數米,飄然落地,看上去若無其事。
但他的手掌被震得微微發顫,止都止不住,逼得他只好把手背在身後做掩飾。
雖然並無大礙,但口罩男還是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心中暗想:幾日不見,這小子的修為好像漲了一大截,難道以前他是故意示弱?
而唐景雖臉上並無異樣,但是手臂卻劇痛不已。
心中駭然,對手的修為顯然遠高於自己。只可惜蟲卵的力量,自己根本無法駕馭,否則又何必怕他?
口罩男收了氣息,隨後乾笑了一聲,「果然……是唐門的真氣!只可惜,你練得還不到家!」
唐景眉頭微皺,自己練的明明是教科書上最普通的合陽真氣,從沒練過唐門的內功,怎麼會有唐門真氣?
這人到底想說什麼?
口罩男摘了口罩,又脫了帽子,露出一張有着濃眉大眼、正氣凜然的臉龐。
唐景微微一愣,原來此人就是武南大學武道隊的主教練邱政。
當初就是邱政親自下令將他開除出武道隊的。
邱政曾是職業武道聯賽的選手,雖然已經退役,但修為肯定要比他這個大一新生強一大截。
唐景冷聲道,「邱教練,你是想幫武道隊出頭?」
「我要是想幫武道隊出頭,你現在已經躺在地上了。」
「那也未必。你可以再試試!」
邱政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小魔頭啊,真是倔得很。行了,老師剛才為了測試你的真氣,故意用殺人的招式逼你用出全力,是老師不對,老師跟你道歉。」
「不必了。如果沒有別的事,請你讓開。」
「唐景,你的來歷我很清楚。你父親是江洋大盜,你從小就有暴力傾向,常常與人打架。來到武南大學後,你又和武道隊起了衝突,現在寧願不讀書也要報復他們。你有沒有想過,這對你的未來很不好?」
唐景緊緊地握了握拳頭,心中淒涼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