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隨從,本來幾個搖擺不定的,也決定跟着齊亮一起去探個究竟。
要說讓他們做個糊塗鬼,誰心裏會舒服。
再者又有齊亮在這個帶頭大哥頂着。
他們只是遠遠的看個究竟,又不主動參與進去,遠遠的看看難道還不行麼。
再者,這裏面又有幾人,心裏思索着別的事情,巴不得局面越亂,他們越好渾水摸魚。
只有不過數人,能夠克制住自己心中那份好奇和貪婪,果斷轉身離開。
這些人很清楚什麼叫做好奇心害死貓。
人生難得一糊塗,或許這次他們能糊塗點,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決定要走。
齊亮他們自然不會再耽擱什麼。
一時加快步伐,追着方才阿浪離開的方向迅速奔趕過去。
其實地方並不遠。
加上齊亮他們的腳力迅速,趕過去的時候,遠遠的就見甘華等人,正站在一處斷崖邊緣。
像是在靜靜的等待着什麼。
「他們……為什麼跪在那裏?跪一個女人??」
有人指着前方斷崖,口中發出驚訝的聲音。
這一喊,立即令其餘人紛紛望去,所有人心中一陣詫異。
甘華他們可是頂尖的老牌團隊。
此時居然跪倒在一個女人的身後,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只見濛濛細雨下,是甘華一行人,半跪在懸崖的邊緣。
而所跪的人,卻是一個女人,一身粉色的紗裙,坐在懸崖邊緣上,休閒的晃動着雙腿。
微風吹來,裙角隨風擺動的弧度,不時展露出修長的大腿。
白潤無暇,宛若象牙一般的潔白。
那一雙小巧的赤足,那白淨可愛,一塵不染似乎是蓮藕一般。
好看的令人心裏一陣起酥。
「好美……刺溜……」
有人忍不住在心裏稱讚起來,只不過口水卻是出賣了他內心的那份齷齪。
哪怕是女人蒙着面紗也好。
但僅僅就這一雙玉足,便是足以讓人腦海中浮想聯翩,恨不得撲上去,狠狠舔上兩口。
只不過這傢伙內心的這份衝動,卻是隨着身旁王麻子的喃喃低語聲,瞬間煙消雲散。
「高級郵差!」
王麻子的聲音很小。
小的像是蚊子一樣的聲音。
甚至滴滴雨珠打落在林葉上的聲音,都比他的聲音清脆有力。
可聽在其他人的耳中,卻是不亞於阿浪的喚雷術一般,平地驚雷。
一時所有人不由深吸口氣,隨之屏氣凝神。
直到過去了十多分鐘後,終於才有人漲紅着一張臉,大口的喘上一口氣來,才讓眾人想起來他們還需要呼吸。
高級郵差。
這幾乎是所有人內心最嚮往,卻又是最不敢想的那份奢望。
傳聞中,只有成為高級郵差,才算是真正的從恐怖空間中解脫出來。
無論是這份令他們顫慄的力量。
還是令人奢望的自由。
無疑都是令他們只能仰望的存在。
大概過了許久的功夫,有人咕咚的咽下一口吐沫,讓自己發乾的喉嚨得以片刻濕潤後,這才開口猜測道「難道是……傳聞中的盪沉?」
冰哨、蜘蛛、玫瑰這三個老牌的團隊,是被盪沉所圈養起來的家臣。
這一點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能夠讓他們跪下的人,自然會引起他們的猜想。
只是對於這個猜想,王麻子不由搖搖頭。
盪沉是一個很神秘的人。
甚少有人目睹過他的真面目。
傳說之中的十大高級郵差裏面,盪沉代表這是平衡。
王麻子雖然沒有見過,可卻是知曉,盪沉並非是女人。
所以眼下這個似是精靈一般的少女,居然不可能是盪沉。
「是自然!沒想到她也來了,看起來紅婆婆這一關不好過了!」
遠處山脊上,一壺香茶,冒着縷縷白霧,茶香肆意中,就見兩人端坐在涼亭內。
一人一手捧着一杯茶水,目光則是通過面前的投影布,觀察着遠方的一舉一動。
看到斷崖前那個帶着面紗的女人。
寧獨缺的眉宇間生出幾分愁容。
但想了想,又並不對此感到意外。
紅婆婆即將退位。
鬼市這個蛋糕的利益,實在是太大了。
甚至說句不客氣的,如今的鬼市,儼然已經成為了,所有郵差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就好像將一個人突然無法上網。
很快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失去了互聯網的生活、
你的信息儲備就會跟不上其他人的節奏。
無論是他們的言談舉止,還是互相聊天時候的梗,你會一臉茫然。
甚至再嚴重一些,還會影響到你的飯碗。
毫無疑問,鬼市就猶如現實中的互聯網。
和鬼市脫節的郵差,註定在各方面都會比其他郵差要落後。
這麼大的蛋糕,之前一直是紅婆婆在獨享。
誰人不眼饞,誰人不動心。
而今這麼好的機會送在面前,莫要說一位久不出現的盪沉,還有一位洛女。
怕是此時再出現兩位高級郵差,寧獨缺也絕對不會感到意外。
例如,眼下這裏規則被干擾,所有人無法離開。
這一點不會是盪沉和洛女的能力。
寧獨缺印象中,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兩位高級郵差,一位是空間,也就是那個騎着騾子的客棧老人。
這個老傢伙,寧獨缺相處過一兩次。
雖然不好接觸,可寧獨缺很清楚,陰陽老人這個只知道到處亂跑的傢伙,絕然不會和任何人聯手。
還有一位則是代表這混亂的暴君子。
只是暴君子從來不露面,這次出手干擾空間,他應該是不會真正現身。
一旦現身,必然會被追查到是他在干涉空間,即便是高級郵差,也必然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算上盪沉,那就是三位高級郵差,在針對一個紅婆婆。
其他幾位,即便不會出手,可也別想指望他們來幫忙,怕是到時候分上一杯羹還是有可能的。
身旁黑衣帽下,那個神秘劍客和寧獨缺一般,神情從容,手指把玩着茶杯,似乎並不在乎這一場即將而來的大戰。
仿佛除了守着寧獨缺之外,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在令他所格外關注。
「來了!」
寧獨缺目光凝視在投影布的左下角,迅速拿出掌上電腦。
只見寧獨缺在掌上電腦上快速撥動了幾下後。
眼前畫面被迅速拉進,就見一面白帆下,一個邋遢道人晃着鈴鐺,邁步走向不遠,那一棟破敗的房屋。
房屋已經破敗不堪,院裏立着一顆老樹。
只可惜老樹已經枯敗,樹上幾隻烏鴉落在樹杈上,顯得淒涼。
只是老樹下,卻是放着一把搖椅。
一個香案上,一尊青銅香爐內,冒着三分青煙繚繞而上。
一身紅衣的婦人,面容霞明玉映,神態安寧。
捧着一卷書籍。
靜靜的坐在那裏翻閱着。
溫文爾雅,卻是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早就腐朽不堪的院門,發出一陣嘎子嘎子的刺耳聲響。
人還沒有進來,卻見那一面白帆,先從門外探了進門。
「姜不磨不辣,相不看不發,小娘子故人相見,你看我說的卦象可准否!」
邋遢道士念着口頭禪,邁步就走進了院門。
白帆一揚,展露出道士面容。
只是和趙客他們所見的時候,卻是不大一樣。
或者說是更年輕了許多,臉上帶着幾分青須,筆直的眉毛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透亮如星。
面對道士的詢問,紅婆婆只是短短的嗯了一聲。
目光卻是並未從手上那本書籍移開過。
仿佛書籍中有着什麼魔力深深的吸引着她一樣。
道士嘴角肌肉微微一抽,目光定睛一瞧,卻見紅婆婆手上的書本,並非是什麼古籍。
而是一本現代印刷的書本。
油亮鮮艷的書皮上,卻是寫着一行大字《論人的一百種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