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為止,嘗過塔姆「電眼逼人」絕技的,不過卡卡西、鳴人和大娃三人。
所以塔姆掌握着幻術的情報一直不為世人所知,更何況塔姆那五大三粗的造型,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使用精巧幻術的類型。
大意之下,蠍直視了塔姆的眼睛。
然後蠍就驀地發現,原來除了永恆的藝術之外,在他的心裏依舊有這麼一片柔軟之處,留給無法忘卻之人——塔姆。
追求藝術的路,是偏執而孤獨的。
但是現在的蠍卻突然有了份奢望,只願能與之並肩。
可是,他已經是冰冷的傀儡了,無法給對方一個溫暖的擁抱...
他能創造永恆的藝術,卻得不到短暫的愛情...
一身鋼筋鐵骨與脫離現實的木訥,帶着稜角與單純...
唔...
好噁心!
蠍驀地從魅惑中掙脫出來,心肌一陣梗塞,噁心得想吐,但卻根本沒有嘔吐的功能。
圍觀的大娃心有餘悸,回想起了當初的噩夢...
幻術大宗師宇智波鼬更是有些發愣:
他從未想過,在赤砂之蠍的傀儡面具上,還能看到這種怦然心動、欲拒還迎的表情...
這種幻術簡直比他的月瀆還可怕——竟然能讓一個「機械人」被一隻胖蛤蟆給魅惑住了!
「如何?」塔姆微微笑着問道。
「混賬!我要殺了你!」
蠍咆哮着,可「曾經愛過」的莫名感覺卻地令他心中一陣心疼...
「魅惑妖術!」
塔姆二話不說就準備再來一發,之前以大娃的實力都堅持了好多回才崩潰,他明白蠍的承受能力只會更強。
「呵呵...」蠍有些崩壞地笑着:「你以為這招還會有用嗎?」
「我,可是永恆的傀儡啊!」
額?
無往不利的魅惑妖術竟然失效了?
塔姆一愣,但是一看到蠍有些空洞的眼神,他就驀地明白了:
幻術大多是通過人的五感來入侵敵人的精神,而在幻術中又由很大一部分是從視覺系統入手,鼬的月讀、塔姆的魅惑妖術都是屬於此類的視覺系幻術。
可蠍都把自己做成一根肉樁子塞進傀儡里了,他的五感都是通過傀儡機械來實現的,可以隨心所欲地開關。
現在蠍直接把視覺功能關掉了...
別說是二把刀的塔姆,任誰來用幻術都不好使。
「哈哈哈!你這蠢貨!」
蠍放肆地笑着,想要藉此徹底驅逐剛剛那可怖的回憶。
「這就很尷尬了...」
面對滾刀肉一般的蠍,塔姆突然發現自己的確是黔驢技窮了...
算了...
以後再想辦法料理這傢伙,先干正事吧。
事態的發展和塔姆的劇本有了小小的出入,塔姆也只好跳過這一幕了。
於是塔姆大舌頭驀地彈出,直接纏到了毫無反抗之意的蠍身上。
又是一陣舌頭的攢動,塔姆就把蠍的傀儡手腳全給拆了個乾淨,連軀幹都給拍碎了一半,只留下了胸口的血肉核心和用來說話的頭顱,把蠍徹底拆成了個人棍。
但即使是這樣,不知道在傀儡身體裏藏了多少武器、劇毒的蠍依舊是很危險的。塔姆能夠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舌頭一碰到蠍,就進入了中毒狀態,血量也開始緩緩地下降。
不過塔姆並沒有退縮,反而用舌頭把蠍里里外外包裹得更加嚴實,防止他做什么小動作逃跑。
其他人敢這麼觸碰赤砂之蠍的本體,屍體怕是都已經涼了;
可是對塔姆百毒不侵的數據化身體和肉到能正面吃尾獸炮的血量來說,蠍的那些小伎倆都只是無用功罷了。
「那麼,鬼燈水月和君麻呂在哪?」
塔姆問道,照美冥也不由地豎起耳朵傾聽。
「呵呵...」蠍只是冷笑。
塔姆一陣頭疼,按原來的劇本,這時候的蠍應該已經與塔姆「達成共識」了。
可是現在的蠍完全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滾刀肉,塔姆再怎麼手眼通天也拿這個全身只剩下個肉團的傢伙沒辦法...
「卡多!」
塔姆突然想到這號人物,大娃也很配合地拎着哆哆嗦嗦的卡多來到塔姆面前。
「你來說!」
「不說的話,我就把你拆得和他一樣...」
塔姆惡狠狠地看向卡多,把卡多嚇得牙關直打顫,額間也淌出成噸的冷汗。
可都已經害怕成這樣了,卡多卻依舊一言不發。
不是吧?
卡多你這賊眉鼠眼、獐頭鼠目的傢伙,也給我演上烈士了?
塔姆只覺得一陣恍惚,然後他就發現了卡多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不對頭...
他頓時想起了某個幕後黑手最慣用的伎倆,於是塔姆揮手便對卡多使用了米凱爾的坩堝。
「怎麼樣,現在能說了吧?」
「之前被抓的兩個霧隱忍者究竟在哪裏?」
塔姆將大臉逼近,以此增加他的威懾力。
「能、能、能!」
卡多忙不迭地點頭,有些驚慌地說道:
「那個白髮的少年,被絕大人...不對!被那個該死的豬籠草帶走了...」
「但是那個能變成水的忍者,就被蠍那變態關在這棟樓後面的傀儡工坊里...」
終於能大聲對蠍喊上一聲「變態」,不知怎的,卡多隻覺得是一陣身心舒暢...
被絕帶走了?
塔姆有些疑慮,但既然另一個目標就在眼前,他也就不管了:「帶路!」
於是,一行人來到了那間大大的庫房外...
還沒打開大門,所有人都臉色一變:那股刺鼻的血肉的腐臭味道,正肆無忌憚地衝擊着他們的嗅覺。
一想到這是蠍的人傀儡工坊,塔姆就能想像出裏面是怎樣的場景...
推開門之前,塔姆看了看身後站着的雛田、香燐和佐助,有些猶豫要不要讓他們迴避一下。
思索了一會兒,塔姆終於做出了決定:他們終究是走進忍者的世界了,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
塔姆橫下心來,一把推開了工坊的大門,更加濃郁的味道便撲鼻而來。
而裏面的場景,甚至要比塔姆想像的還要糟糕...
大片的雪白、大片的猩紅,再加上各種器皿上倒映着的白熾燈的昏黃,如同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
只不過顏料用的是人類的鮮血罷了...
以鼬、枇杷十藏和照美冥的閱歷,看到這一幕都不禁有些沉默。
經歷過鼬月讀的鍛煉,塔姆精神承受能力強了許多,才沒有被噁心得太過。
佐助和香燐算是經歷過磨難和血腥的,也都被駭得面色發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而從小生活優裕、後來又被塔姆寵上天的雛田,狀況就不是很好了...
雖然雛田在半年的忍者生涯里已然見過血,但是以她的戰鬥方式和強大實力,即使是殺人也不會搞得滿手血腥。
更不要說,殺人和虐殺並不是一個概念,虐殺和屠宰更不是一個概念。
而在蠍「藝術式」的、「流水線式」的、嚴謹而精巧的手藝之下,造就的畫面甚至比屠宰場還要糟糕。
看到這樣的畫面,雛田不由地捂住了嘴巴,如受驚的小獸一般緊緊閉住了眼睛,任由那長長的睫毛在空氣中微微顫動着。
過了一會兒,她才強迫着自己緩緩睜開面對現實,大大的眼眸里卻滿是揮之不散的驚懼。
塔姆默默地牽住雛田的手,更是能從掌心那溫軟的觸感中,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止不住的顫抖。
雛田將塔姆的手攥得緊緊的,將整個身體都依靠在了塔姆軟軟的大肚子上。
良久之後,雛田才終於平靜下來,輕聲地對塔姆說道:
「塔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