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
聽到自己都不能完全碾壓,元嬰修士不禁大為好奇。
「傳奇就是奇蹟,傳奇之人就是奇蹟之人,傳奇之職業就是奇蹟之職業。通俗來講,傳奇就是各智慧種族、各傳承職業中的奇蹟。」
「他們超脫了自身種族的局限,職業的局限,從而窺的一部分世界的本質。」
「世界的本質?」
「法則,也就是您的大道真意。」
「噢!」這麼一說,元嬰修士有了一個直接而又深切的認知,對傳奇就從之前的不在意到現在的慎重,「聽起來,似乎不下於諸神?」
蘇成一攤手,「傳奇之人已經跳出諸神設下的方框,只是傳奇與傳奇之間差異巨大。有面對諸神毫無反制之力的傳奇,也有襲擊神國,摧毀神祇真身,奪取神性、神職,進而取而代之的傳奇。」
「還能弒神,取而代之?」
「不錯!」
「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元嬰修士暢快的笑了起來,笑吧,嘆了口氣,道:「可惜無酒。」
蘇成及時的道,「閣下,比如去山下,治上一桌酒席,我麼秉燭夜談?」
元嬰修士黏須而笑,道:「也好,只是不要去驚動旁人。」
蘇成完全理解,自己等於對方私底下藏起來的異種,這麼做等以監守自盜,如何能夠張揚?
可笑的是自己,渾不知前後所以,每日等於活着夢中,還在打修士的主意,殊不知從一開始,就活在對方的監視之下,還沒有一點察覺,就算有一兩處破綻,也自以為是相信了一個僥倖的理由。
現在等於當頭一棒,讓自己明白、醒悟,這是個什麼世界,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人物在執掌。
蘇成在前領路,元嬰修士悠閒自如的跟在身後,進入烏古的地界,只見來來往往的寨民,都在為一場盛大的彌撒做準備,所到之處一片喧鬧。
「你太不安分了,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元嬰修士口氣嗔怪,神色卻沒有嗔怪的意思,反而看的興致勃勃,一臉含笑,「還想去參加人家的宗門大典,你知不知道,碧波門是在三代宗法之內保護的,每次掌門人更替都會稷下書院的修士到場?」
蘇成是真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的無知無畏,這時就恰到好處露出懊惱和自慚的神色,道:「在下想當然爾,還在用以前的經驗和眼光來行事……」
「包括這些!」元嬰修士向盛大的彌撒準備現場指了指。
蘇成「無奈」,正要自辯幾句,卻被元嬰修士壓下,說道:「不過你這『集眾生之念,以身化道』的門道很不錯,眼光長遠,看的真切深入。」
蘇成欠了欠身,對方的態度再變,他的應對也在一步步調整,「閣下,還是經驗使然爾!」
「經驗!」元嬰修士有些感嘆,「所以說,你和以前的那些蟲子不一樣,你是有價值的,施法者勉強算修行的一種,只是你搞的這一套在此界行不通。」
「見到了閣下,才明白什麼是修士……敢問閣下,此界像您這樣的修士還有多少?」
這是蘇成第一次反問,元嬰修士愣了一愣,然後哈哈笑了兩聲,然後突然就變得意味索然,「走吧,到地方再說。」
到了烏古的庭院,一座酒席早就在一個依山傍水的涼亭上擺好了,四周無人,蘇成和元嬰修士入席而坐。
都是些凡世的庶務,就算是味道再好也不過滿足一下口腹之慾罷了,蘇成對這些完全絕緣,再好的菜再好的酒,進了他的肚子跟倒在地上也差不多。
可他還是陪着情緒突然低落下來的元嬰修士喝了幾杯,直到對方的目光再次看過來,「你的門道此界不通,不過……」
「閣下?」蘇成臉含期待,又有些忐忑和惶恐。
「你來的世界……」
「費倫!」
「不錯,費倫,倒是可以一試。」
蘇成心道來了,來了,卻馬上放空思維,表現出掙扎、驚恐、還有些心動,又有些戒懼的複雜神色,「閣下知道了。」
「知道什麼?你的水晶嗎?還是通往費倫的入口?」
說着,元嬰修士放下酒杯,之前的友善和輕鬆頓時一掃而空,卻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漠然,還有含而不發、凜冽萬分的威壓。
這威壓沒有驚動附近的一顆小草,卻讓蘇成的靈體為之顫慄,讓識海的信仰結晶開始躁動。
「閣下,不是在下推託,而是……穿越兩個晶壁系的代價實在太大!」
「晶壁系……」
「費倫和諸天萬界是兩個不同的宇宙,我不知道這通道是怎麼回事,但……但……」
蘇成並不準備隱瞞進入通道後的真實情況,隱瞞也沒用,對方一旦身臨其境就馬上能知道怎麼回事,反而不如一開始就講明,這樣反而能增加真實性和說服力,也能吊一吊他的胃口。
「我怎麼記得,你從那入口消失過一次?」
「不瞞閣下,在下是回去過一次,也正是這次,才被不同的宇宙法則分解了元祖大靈的附身和同化,找回自我……可我已經變了,對費倫來說,實在是個變異了個體,哪裏的環境對我很排斥……」
這麼一說,元嬰修士很快就聯想到稷下書院裏的迷藏。
上面記載,當初開拓此界,幾位院主、峰主也曾遭遇過類似的情況。
為天地所不容!
此界能有今日之局面,那是千萬修士前仆後繼,以身殉道的結果。
大開闢!
這麼一想,又涉及到此界最大的秘密……
元嬰修士趕緊在此念打消,「你怕什麼,此行我會為你護法!」
被鎮壓在意識深處的狂喜幾乎澎湃而出,蘇成像是神魂俱動,表現出足夠多的震動與驚詫。
元嬰修士黏須而笑,「記住了,吾之名—羋廣盛,稷下書院四方巡查使,棲霞派天機閣閣主,棲霞派天機峰座主,元嬰修為。」
「閣,閣下的身份居然如此貴重,為何……」
「為何還要冒此風險?」
「……」
「大道艱難啊,有一絲可能,有一線生機就必須抓住。不能回頭,無法後退,後退一步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羋廣盛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