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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曆1818年,同樣是林間衛所的北部海域,不同的運輸船隊上載着相同的人,在拉奈希戰場搏殺8年以後,哈迪斯所在的「波里斯貴族傭兵團」終於可以回歸。然而這一次回歸,並不是波利發善心允許傭兵團輪換,而是另一個理由。
運輸船中,傭兵團的幾個首領聚在一起,愁眉苦臉的討論不想去討論但為了性命又必須去討論的話題。
「智者哈迪斯,我們這麼多人裏面,你是最聰慧的一個,你覺得這件事情靠譜不靠譜,你要是說不靠譜,我立刻就去做了水手,把船開會拉奈希去,」一個首領苦澀着臉,猶豫的詢問哈迪斯。
他們都不敢下達堅定的決定,因此將這一項主意交給哈迪斯來做判斷,而哈迪斯就會有完美的對策去應付這一件事嗎?
猶豫了半響,哈迪斯才謹慎的開了口,用十分中庸的語氣說道:「不管我們待會做出什麼決定,首先得明確一點,薩摩米斯那幫人絕對不懷好意,事成以後不論成敗,我們都有成為替罪羊的可能。」
其他首領聽到哈迪斯的話,點頭表示同意,對於這一個可能,他們這群自幼飽經風霜的流亡貴族自然相當清楚,可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應付呢?
「薩摩米斯是支援室室長,他如果想要調動我們回去,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提議,然後調動,這是他的職責所在。然而問題是,他現在和國內打的報告是調集一隊去支援埃多楠,可是事實上我們全都被他調集回去了,而且船隊還不是我們掌控,我們到底要到哪裏只有他的親信才知道。」
所謂支援埃多楠,指的是在一個月前,那波利卡等在埃多楠半島的傭兵團經過數年的醞釀,終於聯合埃多楠發起對波里斯的第二次叛亂,這次叛亂被天界命名為「第六次埃多楠戰爭」。
挑起戰爭以後,那波利卡聯合埃多楠一邊氣勢洶洶的殺入安羅拉航道,一邊向波利索要支援。這種事歸薩摩米斯管,於是他就從拉奈希調集傭兵團去埃多楠……
理論上的調令是這樣,如果按照理論執行,眾人也不會這麼猶豫,畢竟眾人與卡多許一世有着深仇大恨,現在能對付卡多許一世,自然不會放過。
可是薩摩米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對國內打的報告是從拉奈希抽走一隊傭兵,不會影響支援拉奈希友邦的戰爭。
可是現在從拉奈希抽走的傭兵團,要遠遠多於薩摩米斯聲稱要抽走的傭兵團,幾乎所有「波里斯貴族傭兵團」的精銳都被抽掉走,並且運輸軍隊的艦隊水手們都是薩摩米斯手下,除非撕破臉暴力奪船,否則哈迪斯等人無法控制航向。
所以問題就來了,薩摩米斯究竟想讓哈迪斯這些人去幹什麼?才需要這樣欺騙國內外,把哈迪斯這些傭兵給調走?
流亡貴族雖然破落了,但好歹是貴族出生,對於貴族之間的鬥爭非常敏感,這種秘密調遣軍隊的事情一向是各國之間的大忌,如果一但事泄,薩摩米斯這個當地的地頭蛇恐怕只是罰酒三杯,然後哈迪斯這些人就要被當做替死鬼給踢出去了!
這也是諸位傭兵猶豫的地方,順着薩摩米斯的心意去做,後果恐怕不堪設想;而不順着薩摩米斯的心意去做,諸位的親人可還在波利,誰知道薩摩米斯,或者薩摩米斯那一派的人,會使出什麼噁心的絆子來懲罰這些流亡貴族啊!
「要不我們綁了船,然後回拉奈希?」一個傭兵頭目抱着不大的希望說了一句,隨即就被哈迪斯懟了回去。
「然後你下個月就可以收到你妻兒的頭顱了,」哈迪斯毫不客氣的回應,然後做出了自己的決斷,「形勢比人低,我們只能在大方向上順着薩摩米斯,然後通過小方向撬牆角,看看能否尋出生機。」
於是在之後的幾天中,哈迪斯等僱傭兵頭目表面上看起來是在等待着前往目的地,實則是去調查這次艦隊到底在哪裏落腳。
而最終,哈迪斯依靠着自己在英靈商店兌換的能力,成功在沒有引起警覺的情況下,得到目的地。
「我們會在尤特大拿的港口下船,之後的調動連這批人也不知道。」
尤特大拿,是洛恩西邊的一座主城,一千多年前「航海家」盧爾就是從這裏出發,然後發現了埃多楠半島。
在知道了目的地以後,聯想起通過信件得到的波利局勢,之前始終隱藏在迷霧中的線索開始被哈迪斯串在一起,哈迪斯隱約知道這群人大概想幹什麼了。
「什麼!」那波利卡大吃一驚,「卡多許一世親自出征!這老頭也要快八十多歲了吧?就不怕死在半路嗎!」
那波利卡第四世出生的時候,卡多許就有四十多歲了,屬於年富力強之時,接着是與舊貴族的鬥爭,那波利卡如今已經流亡外國二十多年,自己都快四十了,所以卡多許一世今年也78歲。
然而就是這個歲數,他在得知新的埃多楠戰爭爆發以後,居然宣佈親自出征,難道是想證明自己寶刀未老嗎?或許是卡多許一世宣佈親征的消息鼓舞了南波烏圖,南波烏圖在隨後宣佈對埃多楠宣戰,和波里斯站在一起。
如果在這個時候波利參與進來,恐怕又是一場堪比波旁島戰爭的可怖戰爭,於是那波利卡再次寫給波利求援信,讓波利迅速出兵,再不濟也得派新的僱傭兵過來,比如拉奈希那些僱傭兵。
可是等了一個月以後,那波利卡沒有聽到波利派出新的援兵的消息,卻聽到波利內戰的消息。
當得知波利無法在此時出兵時,那波利卡拍着大腿嘆息道:「大好時機毀於此時,此戰恐怕是卡多許一世的落幕之戰,然而就憑着埃多楠一個國家的實力,想要同時打敗南波烏圖與波里斯,我看很懸。卡多許一世一世不敗之名,就要這樣流傳下去了嗎?」
此時在海對岸波利的領土內,這個國家已經爆發了低程度的內戰,所謂低程度的內戰,是內戰只局限在北部航道,因為內戰的雙方心中都有度,知道這不是生死存亡的戰爭,所以沒有將內戰演變為全面內戰。
內戰的起因,是第二次波旁島戰爭之後,波利對現有的共和政府越發不滿,他們認為波利集合三國圍毆波里斯,居然都落於下風(反他們就是這麼認為的),俺們覺得這破鍋吃棗藥丸!
在這些反對派中,跳的最歡的是亞洛斯家族的佛科多,也就是英靈佛科多的第四世轉世,早在學院時代佛科多就屢屢批判共和制度,讚揚寡頭制度,而隨着佛科多這批人走上政壇,所謂破鍋藥丸也從口頭變成了實際鬥爭。
在這個世界,共和制和寡頭制有什麼區別呢?要先說明一點,這個世界的所謂選舉,全都是貴族與部分傑出市民的選舉,和屁民沒有任何關係。因此共和制和寡頭制的區別,就是小貴族話語權的大小。
波旁的霸主時代,實行的就是共和制度,最徹底的共和制度,每個城鎮選舉貴族代表,參與到主城議會,主城議會的貴族代表再去參與到大會宮議會,大會宮議會中,每個貴族代表身份是平定的,只是分為老航道貴族和非老航道貴族。
到了波利這裏,在此之前也實行着像模像樣的共和制度,各地每家貴族都有着些許的話語權。
而寡頭制度則不然,寡頭制度是將貴族權力集中到幾個固定或半固定的貴族身上,至於這些貴族是否有世襲權,那也是兩說的。
當然,實行寡頭制度並不意味着小貴族就可以當屁放了,畢竟波旁的屍體還溫熱溫熱的,佛科多沒那麼傻。
寡頭制度的意思是,你們小貴族見識不多,輪換又太頻繁,把國家事務交給站得高看得遠的大貴族,然後固定下來,豈不美哉?這樣不就不用頻繁的更換代表,導致政局屢屢發生變動,可以有更穩固的核心了嗎?
總之,波利的共和派與寡頭派產生了激烈的爭執,而爭執慢慢又口頭衝突轉為人身攻擊,這次哈迪斯被秘密調遣回來,就是第一次**毀滅式攻擊。
洛恩即將召開一次新的大會,而身為代表的佛科多自然也要去參加。共和派的薩摩米斯看準了這次機會,於是以支援埃多楠為名義,將哈迪斯的「波里斯貴族傭兵團」給秘密調集過來,準備半路截殺寡頭派的重要領袖佛科多。
這一次襲擊如果成功的話,那自然最好;如果失敗的話,薩摩米斯不是不能壁虎斷尾,把哈迪斯那群人丟出去當替罪羊。
而即使是這樣,由於佛科多一向是支持利用流亡貴族對付波里斯的,自然是不可能因為這次刺殺事件追究所有流亡貴族的罪責,最多是殺掉哈迪斯這些領頭的下台階。因此這次刺殺,薩摩米斯不但沒有任何損失,反而還有獲利的可能,何不干呢?
結果這種完美的計劃居然也失敗了,那幫該死的傭兵與佛科多勾結在一起,陣前倒戈,導致薩摩米斯非常被動。
消息傳來的當天,薩摩米斯就連夜召集了所有參與者,用陰沉的滴出水的臉色說道:「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不然這群僱傭兵根本沒有渠道和佛科多攪在一起。」
沒人回答薩摩米斯的話,於是薩摩米斯的臉色更差了:「那幫流亡貴族一路上的行蹤都被我們的下屬嚴密監視,根本沒有渠道和佛科多聯絡,如果沒有我們內部的叛徒在牽橋搭線,這兩班沒什麼交集的勢力是怎麼如此親密的合作的!」
「薩摩米斯一定以為他們內部出了叛徒吧?」佛科多冷笑着,「所以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只要英靈距離小於一千米的時候,就能用英靈渠道進行聯絡,哈迪斯在渠道中,可是說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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