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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海岸上,一艘艘船隻組成對這個時代而言龐大的艦隊,正在一條較寬的河流內航行。雖然這支艦隊看似龐大,但是有心人認真看的話就可以看得出來,艦隊以是受損嚴重,虛有圖表而已。
按照艦隊的慣例,到了這個時候大多數水手應該已經睡下了,然而此時卻不同,許多水手反常的集結在板甲上,聆聽着傳音魔法發出的演講,要知道這傳音魔法可是直接傳到每一艘艦隊上,這是相當昂貴的舉措。
一艘艘艦隊燈火通明,水手們憤怒的臉孔在火光中是如此明顯。自然,正在通過傳音魔法進行的演講,並不是什麼陽光向上的演講。
「如今是大曆1441年,那個和我有着相同名字的無能混蛋,盧爾八世執政的第27個年頭,在這27年之中,他成功的將波旁搞的一團糟。因此我對他的態度,從陌生到崇敬,在到如今恨得直咬牙。」
「大家可能還不知道我,我是後勤官盧爾·格爾克,今年59歲,從在北方艦隊當任後勤人員到如今,已經有三十多年的時光了,為波旁奉獻了大半輩子,可謂是勞苦功高,然而如今遭到了什麼狗屁待遇?」
「記得從二十年代開始,我就被分配到北部航道來,然後是接下來對北部航道的干涉戰爭,鎮壓北部航道的平叛,我都參與了,至今也有近二十年的時光,經歷過無數艱苦的歷程,可謂是勞苦功高!」
「而除了我以外,在場的各位公民也是做出了無數的貢獻,那不幸沒能回家,留在北部航道土地上同僚的屍體,是如此之多,密密麻麻,每一具勇敢者的屍體都是我們對國家的貢獻,對國家的犧牲。」
「面對這麼多犧牲,曾經的我們沒有後悔,沒有怨言,默默地承受大會宮給我們的所有指令,戰爭、戰爭、戰爭還是戰爭!盧爾八世執政的27年之中,沒有一天不是在戰爭中度過的,而在前27年之中,我們一直沉默的執行命令,履行身為波旁人的職責。」
「然後盧爾八世和他在大會宮的夥伴對我們的回報是什麼?加稅令!二次加稅令!三次加稅令!四次加稅令!五次加稅令!還有財政令!二次財政令!讓我們的國家變得越來越糟糕的財政令!」
「我格爾克家族也是一個有着悠久歷史的貴族,雖然比不上我的主家,但在三十多年前,也是有三四處莊園、四十多個族員、一百多個僕人的小家族,日子也算是不愁吃穿,然而你們知道我們家族如今的處境嗎?」
「我上個月剛剛接到我家族的口信,我最喜歡的孫子因為五次加稅令不得不出去謀生,結果出了意外,死了!我的孫子,一個堂堂的貴族,就這麼死了!我可是貴族啊,也是在譜系館中有名號的貴族,都這麼輕易的死去,各位平民的生活又是什麼處境!」
【當然我不會說,導致我孫子死亡的意外,是他在對我們家族農奴逼債的時候發生意外死去的。雖然盧爾八世是混蛋,但那群不肯納稅的刁民也是混蛋,為什麼不肯乖乖交出糧食給我們啊!沒糧食吃就給我乖乖呆在家裏餓死啊!】
「38年的時候,我們還在北部航道為盧爾八世流血犧牲,然而慵懶的坐在大會宮中的盧爾八世,卻輕飄飄的在安穩的大後方給我們加稅!逼的我們的妻兒面有菜色!裁減我們的補給支出!讓我們的戰士不是死在敵人的進攻下,而是死在缺乏補給上!」
「而在前幾天,我們又遭受到了什麼?首先,身為昔日四大艦隊之一的北方艦隊,必須要到波里斯之內才能解散,司令不准提前解散軍隊。」
「然而因為盧爾八世這個混蛋的第二次財政令,波旁的官僚機構正處於混亂之中,在我們進入波里斯以後,軍艦暫時無法安置,所以將我們晾在老河流入海口。面對這種理由,我們仍然默默地忍受,結果卻發生了雅伊華家的盧爾事件。」
「大家還記得吧?前幾天雅伊華家的盧爾的妻子奔過來,祈求他趕快回家,因為恰好到了秋收,家中的果林急需勞動力,而雅伊華家的盧爾僅存的2個沒被拉去殘軍的男丁,一個是3歲幼兒,另一個六十多歲的長輩在前幾天勞動中扭傷了身體。」
「雅伊華家的盧爾不是不明事理,他知道軍隊無法提前解散,不過因為他的種植園只在河旁邊的幾里地外,完全可以先去打理完了再回到岸上。然而,軍法難容,執法隊與盧爾發生了衝突,以及流血鬥毆。」
「這一場衝突我的心在痛,執法隊是沒有錯的,他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然而雅伊華家的盧爾就有錯了嗎?我以貴族的名義起誓,我認為雅伊華家的盧爾雖然違反了法規,但違反的是盧爾八世的惡法,並不能以此認為雅伊華家的盧爾就是不體面的人。」
「雅伊華家的盧爾只是一個暴露出來的例子,那麼在船隊上沉默的大多數,你們能保證你們的家中會比雅伊華家的盧爾更好嗎?想想看,連我這個貴族的家族都過得如此悽慘,你們的家庭能好到哪裏去?這就是盧爾八世給我們這些為他浴血奮戰二十年軍隊的報答!」
「我聽見有人在問,就算盧爾八世做出如此的決策又能如何,他畢竟是波旁的執政長。那我就要說了,惡法非法,無能的執政長不配為執政長!」
「想想看!繼續忍耐盧爾八世的統治,你們不會得到得到任何的好轉!盧爾八世對你們的報答,只有把你們派遣到一個又一個的戰場!當你們在前線為了盧爾八世這群人的利益奮戰時,盧爾八世會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加稅令把你們的親人逼上絕路!」
「現在已經有五次加稅令了,馬上第六次又來了,第七次又來了,在不將你們家庭的財富榨乾、不將你們的親人逼進荒野當野人,不將你們的鮮血在戰場上揮灑一空,盧爾八世是不會停下腳步的!」
「所以,為今之計,只有為了你們,為了你們的家人,為了老航道,為了波旁,為了這個我們所熟知的世界,推翻盧爾八世,才能結束這一切的噩夢!」
「不要擔憂你們孤立無援,整個波旁中所有因為盧爾八世受苦受難的波旁人都是你們的盟友!不要擔心你們孤立無援,因為所有被裁減掉的軍隊都是你們天然的盟友!不要擔心你們孤立無援,因為許多大會宮仍然有良知的議員,都會站在你們這一邊!」
「所以你們的選擇是什麼呢?是繼續為盧爾八世做牛做馬,在被榨乾一切以後成為戰場上的屍體,還是推翻盧爾八世,成為拯救波旁的英雄!」
在我極富煽動力的蠱惑下,水手們漸漸不穩起來,而本應該發揮作用的執法隊,卻在一旁冷眼旁觀。
接着,以我團伙安排的托作為引子引導水手們,一陣帶着節奏的喊叫聲,開始在艦隊中傳播起來起來:「打倒盧爾八世,拯救波旁!打倒執政長,拯救波旁!拯救波旁!清除惡棍!拯救波旁!」
「可是誰能帶領我們清除無能的盧爾八世呢?」當第一陣呼喊聲逐漸減弱以後,我安排的托就提起了第二個問題。
然後依舊是我安排的托最先吼出來:「當然是我們的司令,北方艦隊副司令安德烈閣下!那個狗屁司令是盧爾八世的幫凶,這五六年的打仗完全不見人影,只有尊敬的安德烈閣下陪伴我們到如今!」
「是啊!別忘了安德烈閣下可是『雄辯者』安盧閣下的侄子!要知道可敬的安盧閣下因為反對盧爾八世,而被盧爾八世排擠退出了政壇。」
接下來,就已經不需要托在煽動了,水手們自覺的述說着安德烈的好處,到了最後就只匯合成一個名字:「安德烈。」
「安德烈!」「安德烈!」
整個艦隊都被煽動起來,那種場面是相當可怕的,我驚心膽顫的看到,連水面都被聲波震出了漣漪。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我轉過身來,對着室內吶喊道。
「安德烈司令!聽聽公民的呼聲!有着格爾馬克這高貴名稱的你,是『雄辯者』安盧二世侄子的你,在這種情況下仍然無動於衷嗎?這不是野心家的煽動!是人民的吶喊!是對無能執政長絕望的反擊!你不是挑起戰爭的罪人!你將成為波旁的拯救者!」
在「萬眾一心」的呼喚下,我的上司安德烈終於走出了臥室,一出臥室他就裝作惱怒的神情對我說道:「盧爾,還有你們幾個,為什麼一開始要囚禁我?還在這時候搞出這種事情來,把我陷入這種尷尬的地步!」
天啊,即使在大部分普通水手看不到、在場的都是知情人的情況下,安德烈不但能將聲音完美表現出來,連身體舉動和表情都如此的完美,這種表演水平,我真是拍馬不及。
「公民們,我知道了你們的委屈,可是這是對大會宮的不忠,或許我可以獨自去向大會宮陳述冤情,你們還是不要參加了吧,太危險了。」
我搶在其他人面前,率先對安德烈勸說道:「安德烈閣下!到這時候了你還在幻想可以和平解決嗎!在沒有用刀架在盧爾八世脖子上以前,盧爾八世那個昏庸的傢伙是絕對不會悔改的!」
接下來,我和我的同伴們又勸了安德烈三次,在第四次勸說中,安德烈終於裝作很不願意的表情答應了,在所有水手的歡呼中,安德烈下令。
「朝大會宮進攻!用屠刀將無能的盧爾八世趕下台!」
當一切塵埃落定,即將朝大會宮進攻時,前面裝作最激進的我,最先沉默了下來,不安的望着狂熱歡呼着人群。
「不用擔心,大會宮中有許多我們的盟友,」仿佛是看到了我的猶豫,安德烈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這次做的很好,我是說,你們大家都做的很好,當我當上執政長以後,肯定會獎賞你們的忠誠。」
我與同夥們一同向安德烈道謝,並展現自己的忠誠——沒錯,這一次的事件就是我們事先商議好搞出來的,而作為根底最淺、口才最好的我,被分配到煽動者頭頭的任務。
在凜冽的寒風中,站在甲板上的我心仍然有着不安,畢竟不管再怎麼美化我們的行為,這可是一次軍事政變,已經六百多年沒有在波旁出現過的軍事政變。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