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的日子,很難過吧……古烈,看在咱們相交一場情分上,我會很快終結……你古氏至高無上的皇權!」
走出營帳,眺望遠方高聳城牆,方小寶心緒萬千,感觸莫名。
「拜見聖主!」
一名名屬下早在帳外等候多時。有暴雪女王梅琳達,有乃蠻部主君阿斯楞,有星海眾位高層。四路大軍匯合,兵臨帝都城下,如今他們只等方小寶一聲令下,立刻攻佔古氏帝都皇城。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臨了。
方小寶不想繼續等下去,該做的,必須要做。
「小傑!」
「屬下在!」
「替我捎個口信過去,三個時辰!給他們三個時辰!要不投降!要不城破人亡!」
「是!」
章傑轉身退去。遵從指令,去給古氏傳話。方小寶目光威嚴,環顧眾人,沉聲說:「各路兵馬做好準備,三個時辰後,攻城!」
以他對隴山那位了解,絕不會輕易投降。因此,攻打帝都一戰,在所難免。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後宮。朗朗讀書聲響起,一男孩伏案背誦,年約四五歲,生得粉雕玉琢,十分可愛。他很用功,也很聰明,不過半日光陰,拗口經文已經背得爛熟於心。
旁側有一美婦伴讀,望向自己孩子,眸中透着說不出的憐愛,還有憂色。
稚子天真爛漫,不識愁滋味。魏楠卻很清楚古氏現今處境,星海大軍兵臨城下,江山社稷風雨飄零,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
真到那時,古氏能否存亡?還有昭兒,他……又該何去何從?
魏楠很煩,很焦慮。但是面對愛子,她隱藏很深,沒有表露半分。對於一位母親來說,唯一希望就是自己孩子快快樂樂成長。
哪怕多過一天,一個時辰,快樂無憂的日子,也是好的。
「母后,昭兒只用了半天時間,已經熟記千字文,厲不厲害?」
誦讀聲停歇。小男孩放下書本,蹦蹦跳跳來到魏楠身邊,滿臉天真笑容。
「厲害!朕的昭兒最厲害!」
沒等魏楠開口,一道充滿溺愛的話語聲傳來。
「父皇!」
小男孩立刻撲進來人懷中,咯咯笑個不停。魏楠在旁邊,望向自己男人,還有兒子,內心莫名溫馨。
「父皇,你的頭髮又白了許多!」
「父皇老了,當然會有白頭髮!」
古烈又親又抱,愛子之情溢於言表。但落入魏楠眼中,他今天有些反常。
「千字文!昭兒,再背一遍千字文給父皇聽!」
「好的!」
魏楠沒有去打擾這對父子,只是在旁默默看着,眼眸透着說不出的擔憂。
父子倆戲耍,直到孩子累了,被宮女帶回休息。這時,魏楠走上前,望向自己丈夫跟年齡不相符的蒼老臉龐,幽幽道:「是不是……」
「沒事的!」
沒有讓女人話說完,古烈開口打斷,微笑說:「有我在,定會保全我古氏江山不受侵犯,還有你和昭兒……不會受任何人欺凌!」
「但願如此!」
魏楠靠近過去,溫柔像只小貓,蜷縮在自己男人懷中。古烈輕撫她的髮絲,臉龐也露出罕見溫情。
「我要出城一趟!」
良久,他方才說出這一句。魏楠聽後大驚,城外已被星海兵馬牢牢圍困,現在出去……無異於送死。
「我和他之間……必須要有個了斷!」
面對自己最愛的女人,古烈沒有隱瞞,淡淡說:「我有自信能處理好,也相信……只要過了今天,我古氏江山社稷將會穩固如山,再也不必擔心遭受任何侵犯!」
「你打算怎麼做?」魏楠滿臉擔憂。
古烈沒有直接回答,笑着說:「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化解他心中的恨!」
「自己的方式?什麼方式?」
魏楠想不明白。當她清楚,古氏和星海已經形同水火不相容,此等險惡形勢下,想要化解雙方矛盾,談何容易。
「小楠,我這兒有三道密旨。」
古烈從懷中摸出三個捲軸,臉色凝重交給自己女人,「在我出城後,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留守皇宮,保護自己,保護好昭兒……等到明天清晨,我若回不來,你將密旨交給內廷,宣告天下!」
魏楠聽着,卻一直沒有伸手去接。她不是傻子,能感覺到……自己男人像是在交代後事。
她忽然間醒悟,大聲尖叫:「難道,難道你要用自己的命,來化解這場爭端?」
古烈神情一滯,但隨即恢復正常,哈哈一笑:「傻丫頭,你多想了,我就算再笨,也不會笨得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魏楠稍微心定,目光望向男人手中三道密旨,又問:「那,那你何必將密旨交給我?」
「我有我的計劃!」
古烈故作神秘。想要收伏星海,這三道密旨至關重要,並且不能由他執行,必須要信得過的人,在合適時間地點,對外宣讀。
魏楠聽得半信半疑。
「放心吧,我和他……畢竟相交多年,他就算再渾,也不會傷害我的性命!」
古烈望向魏楠,臉龐透着無窮自信,「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但是,但是……」
魏楠還想說。卻被古烈捂住嘴巴,緊緊抱住,「還有三個時辰,時間不多了,你別想太多……萬事都有朕來解決!」
三個小時!
從清晨計算,上午九點便是時限。然而在帝都城下,星海大軍早早就排兵佈陣,攢動人頭密密麻麻,戰士如潮水鋪天蓋地。肅殺之氣,無形瀰漫擴散,整個帝都清晰感受。
城樓上,一眼望去綿延幾十里的兵馬陣容,黑壓壓如潮水。守城官兵一個個嚇得臉色煞白,他們都清楚,一旦星海攻城,自己將會成為首輪犧牲的炮灰。
八點半左右。
伴隨『咔咔』聲響,緊閉的城門忽然打開。一騎緩緩駛出,只有一人,身穿龍袍,獨自前行,駛向前方星海大軍。
「你現身了!」
「如今出來,是投降?議和?還是義正言辭駁斥我,不仁不義?」
身在中軍陣營內,目光眺望那人不斷逼近,方小寶神情複雜,五味雜陳。
「狗皇帝出來了!」
「哥幾個,拿下他!」
章傑阿鬼等一幫星海高層,認識來人正是當今古氏帝皇古烈,一個個精神抖擻,準備前去拿人。
「都待着別動!」
方小寶忽然出聲阻止,拍了拍身下王獵豹大花的腦袋,淡淡說:「讓我先去會會他……黔驢已技窮,看他還能耍出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