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吾劍無堅不摧的劍氣下,孫康的鋼筋鐵骨之軀也承受不住,撲哧一聲,鮮血飛濺,這個實力達到練力七層巔峰的盜匪頭領在臨死之前,終於從腦海的劇痛中恢復過來,他看着高澄剛想說什麼,劍氣就轟然在他體內爆發,連遺言和狠話都沒來得及說。身體直接轟然倒地。
糜芳終於從孫康手中脫身,他連續咳嗽幾聲,然後看到身旁的小妹眼神呆呆的,好像她從樓師傅被殺之後就一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小妹,你怎麼了?你沒事吧?」糜芳神色一變,連忙查看小女孩周身,她並沒有受傷,而是被剛才連續的殺戮嚇壞了。這時候聽到二哥關切的聲音,這才慢慢的恢復了意識,頓時小臉一白,看了不遠死不瞑目的孫康,無比驚慌的抱着二哥大聲的哭泣,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憐惜。
「二公子,不用太過擔心,她只是驚嚇過度傷了神,只要回去好好休息就好了。」高澄說道。
糜芳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他為了自己的小妹敢以身犯險,還算有些勇氣。高澄看在眼中不禁對他有些好感。
按照高澄所知道的時間線,成為劉備劉皇叔妻子的糜氏大小姐現在還只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糜氏還會不會和劉備產生聯繫。
糜芳再三確認了小妹的安全,然後才轉身對高澄深深的行了一禮,無比感激的說道:「多謝兄長出手相救,糜芳感激不盡,不知兄長高姓大名,小弟以後也好前去拜謝!」
高澄淡淡一笑,將昆吾劍收入劍鞘,說道:「在下廣陵高澄,受到子仲兄的委託特意前來,二公子不必客氣,如果沒什麼事,還是儘快離開這裏為好!」
糜芳聽得連連點頭,這時候外面傳來一聲轟鳴,裴元紹和糜應兩人殺透了盜匪陣型,帶着五百兵馬將數千盜匪盡數擊潰,然後兩人匆忙匯合殘餘的護衛來到了佛寺當中。
「二公子、小姐,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糜應鬆了口氣,這次沒有出什麼意外,二公子和小姐身上都沒有什麼傷。這次請高澄出手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
高泰這時候悄悄的走過來,輕聲說道:「公子,這數千盜匪除了逃走和戰死的,還有一千多俘虜,這些人怎麼處置?」
他的眼下之意,是在問高澄要不要繼續收攏流民帶到廣陵,畢竟只有奴僕和家兵多了,才能支撐起一個世家的底子。即便不帶回去,把這些俘虜當做奴婢賣了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高澄明白他的意思,也低聲說道:「我們在淮安城還有數百畝地和一個農莊,除了這些之外沒有什麼進項,無法收攏太多奴僕和家兵,這些人就交給糜氏處理吧。」
「糜氏大公子送給我的昆吾劍,價值千金,給我們的好處足夠多,這點小事就不要和他們計較!」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除了旁邊的裴元紹之外,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糜芳這時候周圍有了眾多護衛,恢復了世家豪族的氣質。
他看了一眼剛才剛才被斬殺的樓師傅的屍體,嘆口氣說道:「糜應,你帶人把樓師傅和眾位護衛的屍身收斂一下,他們為了糜氏不惜戰死,等回到下邳,糜氏一定會對他們厚葬,還有他們的家人,以後也有糜氏來撫養!」
在這方世界,奴僕和護衛的性命對世家豪族來說根本不值錢,包括戰死的樓師傅在內,他在糜氏也就是個教習拳腳功夫的教頭,既然為糜氏效命,即便戰死,他的家人也認為是理所應當。吃別人的飯,就要為別人效死,天經地義。
當樓師傅戰死之後,他的家人就和糜氏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其他護衛和糜應聽到二公子這話之後,頓時沸騰起來,自己戰死之後家人還能得到糜氏的撫養,這可真是仁義之舉啊。
糜芳年齡雖小,但畢竟從小接受世家的精英教育,短短兩句話,就讓損失慘重的護衛重新振奮起來,付出的,不過是一些錢財而已,對於錢財億萬的糜氏來說,撫養幾十個護衛的家眷輕而易舉。
糜應帶人收拾戰死護衛的屍體,高澄則帶着裴元紹和周泰走過來準備和眾人告別。「二公子,如今你已經脫險,我也算完成了子仲兄的託付,這就告辭了,以後有機會的話再見吧!」
說完,三人也不在這裏多待,提着長槊飛身上馬,朝着張琛和周倉所在的方向狂奔而走。很快就在九峰山消失。
……
五日之後,一座巨大的城牆外面,數輛馬車帶着不少物資,由三百多精銳家兵護衛緩緩前行。朝着城門的方向行去。高澄帶着手下一路奔波數千里,終於回到了廣陵高氏所在的根據地,廣陵郡淮安縣。
這座城池南方靠近白馬湖,直接通向長江,乃是南北車船密集,是江淮一帶最為繁盛的地方之一。在廣陵郡的地位,僅次於治所廣陵城。
「我記得淮安縣好像日後改成了平安縣,不過城池叫什麼名字無所謂,現在首先要做的是安頓好這些家兵奴僕!」
有了安頓下來的地方,這些家兵和奴僕才能徹底安心,就像是大樹終於有了根系,不用擔心繼續過那種漂泊無依的日子。就連周倉和裴元紹臉上,都有些許期待。
「前面的人給我停下,你們是哪裏來的商隊,進城之前先交入城稅!」看守城門的一隊官兵看到車隊緩緩前來,頓時精神一震,其中一個城門官帶着十幾個士卒便興沖沖的撲來。
最近白馬湖出現了幾波兇悍的水賊,這些人劫掠商船,讓許多商隊貨船都改變了行船路線,從西方洪澤湖的方向北上。受到這種影響,淮安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大型的商隊經過了,沒有商隊,守城士卒的油水就少了許多。
所以當高澄帶着數輛馬車趕來後,這些官兵才如此振奮。
高澄拉住韁繩,目光在前方的官兵身上一掃,這些人也是久疏戰陣的士兵,唯有那個城門官還有些實力,達到了練力三層。
他臉色一動,認出了這個城門官,笑道:「原來是子正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