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魘妖懷疑,花槿跟塗月,是不是故意想饞自己的時候。
樹下兩人放下東西,抬頭就朝他看來。
魘妖立刻移開視線,假裝望天。
單薄的白袍懶懶垂下,冰藍色的發與眼眸好似夢幻,淡淡是倚在樹枝間,魘妖就好像一隻無意間落到凡塵的妖精,與四周格格不入,卻又莫名和諧。
「我們知道你不喜歡人類,以後直說就行,我們自然會避開你。」
這時,塗月淡淡開口,「可同在小姐手下做事,我覺得我們做不到笑臉相對,起碼該有的尊重,還是要給。」
「我們因為小姐,而對你好,希望你不要覺得理所當然,是人類對妖族的諂媚。」
花槿接口,說道:「是個人,也會有自己的脾氣。」
在煤球道破天機之前,花槿和塗月,只是以為魘妖是妖族,還不習慣跟人類親近,所以面對魘妖的疏離,也沒什麼。
平時做了什麼好吃的,或是準備什麼,都會給魘妖留一份,以示友好,希望哪天能緩解這奇怪的尷尬。
然而,沒想到魘妖接受了她們的好,還瞧不起她們。
花槿和塗月雖然是奴,但主人不是魘妖,而是夜初鳶。
所以她們不會容忍魘妖這種行為。
之前沒在餐廳準備飯菜,是拿出了態度,表示不滿。
現在拿來糕點,只是怕夜初鳶為難,所以來緩和關係。
而不是因為要討好魘妖。
魘妖雖然與世隔絕兩萬年,還被夜初鳶騙過好幾次,可跟了夜初鳶這麼久,看了形形色色人,這點彎彎道道,還是能看出來的。
皺了皺眉,魘妖冷聲道:「人類,你們知道你們在跟誰說話嗎?」
即便他暫時為夜初鳶做事又如何?
他跟花槿還有塗月,根本就不是一路的,這兩個卑微的人類,也比不上自己的高貴!
所以,即便是他的行為有些不當,他也不樂意聽到兩人這麼跟他講話。
作為妖族,不喜人類,有什麼不對?
然而,魘妖話音剛落,花槿與塗月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個端上茶點,一個搬起桌椅——
走了!
魘妖:「……」
女人真是小心眼!
過了一會,魘妖悶聲道:「出來。」
話音剛落,魘妖背後靠着的樹幹另一邊,憑空出現一個身穿黑袍的女子!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發現我。」夜初鳶腳下一躍,來到魘妖身側的樹枝坐下。
「你什麼時候學了這麼詭異的身法?」
魘妖皺起眉頭,「要不是你剛才故意碰了碰樹枝,我根本就察覺不到你,也只是猜出來了而已。」
「很早以前就學了。」
夜初鳶倚在樹枝上,淡淡道:「不過在之前離開秘境時,我才將第二層融會貫通,修得大圓滿。」
魘妖一愣離開秘境……是去看完權慕夜的時候?
「怎麼學會的?」魘妖忍不住問道。
這種連他都能瞞過的術法秘籍,肯定很難吧!
居然能在黑夜中隱身!
這跟魘妖一族的天賦技能,有的一拼!
「怎麼學會的……嗎?」
夜初鳶發了兩秒的呆,像是回答魘妖的話,又似自言自語:「就……覺得太安靜了,無論哪裏也好,都太安靜了,好像自己要死掉了一樣,人死之後,不就能歸於黑暗之中,徹底安靜下來了?於是就想通了,第二層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