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你,我不知道,或者說,隨機應變。筆硯閣 m.biyange.net」
錢倉一將張災去的衣服穿好。
雖然他口上這樣說,但神情卻沒有一絲擔憂。
「嗯?」
聽到這樣的回答,東巧有些好奇。
畢竟比起一般的普通人,眼前這名堅毅的男子並非是那種隨意放棄生存希望的人。
「哼哼,你肯定有辦法,只是不願意告訴我。」
東巧右手指了指錢倉一。
他上下打量着錢倉一,想要從對方的神態以及動作中發現什麼。
幾秒鐘後,他放棄了。
因為他發現眼前這名叫袁長青的男子一直保持着平靜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
他隱瞞着什麼?還是故意用這種表情來讓我認為他隱瞞了什麼?
東巧心想。
他眯着眼,這一動作本來沒什麼,可配合現在他的打扮,卻讓人產生了一種詭異無比的疏離感。
因為此時的東巧太像人類。
可他不是人類,而是一隻巨大的老鼠。
如此一來,可以確信那些掌管着天下生殺大權的統治者也無法通過尋常的辦法來分辨。
「以你的性格,如果知道王將軍是妖怪,一定會告訴我這一點。」
「因為你希望我能夠保護張災去安全成長,不過身為妖,你不願意隨意與人類接觸,或者說,你不喜歡干預人類太多。」
「至於這樣做會有怎樣的影響,我不知道,但從你的行為來看,我相信這一判斷沒錯。」
錢倉一開口了,依然是平靜的表情。
至於他為什麼一直保持這一表情,主要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理活動。
在之前的幾部電影當中,每當遇到需要思考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地皺眉。
日常生活中這並不是什麼問題,因為皺眉這一動作能夠讓自己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但是在地獄電影當中,需要控制自己表情,或者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在冥思苦想,那這一習慣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另外,平靜的表情能夠讓別人猜不透。
除非雙方進行交流,或者對方完全了解自己,否則根本猜不出自己在想什麼,甚至……都不能判斷自己是否在思考。
如此一來,能夠讓自己隱藏得更深,也能夠隱藏自己更多的信息。
舉個例子,光陰冢的領路人這一技能。
實用性很強,能夠應對很多情況,且對地獄電影的演員來說,也是很麻煩的一個技能。
可假如對方知道這一技能的效果呢?
無論是千江月還是鷹眼,在知道了錢倉一的技能之後,肯定都思考過自己該如何應對。
畢竟地獄電影從來沒有規定過這技能唯一,也沒有規定不會有類似的技能。
如此一來,在面對身份同是地獄電影演員的對手時,或許會出現被算計或被反制的情況。
錢倉一這一路走來,遇到的這麼多演員當中,不算生死的話,能夠思考出應對辦法的演員至少七人以上,而這些人,只是整個地獄電影世界當中極少的一部分。
天知道究竟還有多少演員在不同的電影世界經歷生與死的掙扎。
所以,在面對陌生演員的時候,越隱藏自己越能夠增加自己不被攻擊的幾率。
因為對方不了解。
同樣,在與電影世界中的人物進行交流的時候,也能夠讓自己在保持持續高強度思考的同時順便用不同的表情去應對外界環境。
聽完錢倉一的話,東巧有些不爽。
一方面是為自己被人看透而不開心;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自己在人類面前居然顯得有些劣勢而生氣。
他已經很有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明明就在不久前,眼前的人還被自己逼上絕境,可現在,雖然自己還是能夠輕易殺死對方,可總是找不到充足的理由來讓自己去做這一件事。
「袁長青,你太自信了些,我可沒必要保護你們兩個人。」
「至於關隘里的王將軍究竟是不是妖,或者是否知道朝廷中有妖,這一點,我不清楚,我只是一名檢查樹瘟的大夫。」
思慮再三,東巧選擇回擊,至少不能讓自己失了顏面。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根本無視自己的話,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
這讓東巧略微有些意外。
「將朝廷被妖怪控制這件事告訴王將軍只不過是最壞情況下的一種對策罷了,根本不是我一開始的想法。」
「當然,如果東巧大仙您能夠伸手搭救一番,那自然再好不過。」
「到時,長青必有重謝!」
錢倉一微微鞠躬。
可東巧直接擺手,甚至沒有思考的過程。
見狀,錢倉一也不再繼續針對這一點進行勸說,「不管如何,只要想進入挽州,不可能沒有風險。」
「我已經在挽州安插了人手,只要時機合適,我便會召集天下義士來推翻這不公的朝廷。」
「想必,這也是你願意看見的情況。」
「對於在朝廷當官的妖怪來說,你這種妖應該叫做什麼?頑固不化的野妖?總之,我相信,他們也不願意有你這種妖怪存在。」
「要知道,只要進了體制,不管是人還是妖,最終都會變成體制的一部分。」
錢倉一觀察着東巧的反應。
眼神與動作。
他看出了東巧現在很猶豫,心中五味陳雜。
長期觀察人的表情,自然而然就能夠通過表情分辨出一些信息,更何況,錢倉一有這方面的天賦,或許用無師自通更加恰當。
東巧先是愣了一下,右腳後退一步,可他突然又意識到了什麼,右腳又重新踏回原地。
「你……」
他發現自己越是深入了解越看不清眼前這人。
仿佛眼前這人……根本不是自己這個世界的人一樣。
「天,總是會變的,你一定為自己留了逃生的路以應對不時之需,告訴我,就當是在我身上加注。」
錢倉一從東巧身邊走過。
在走到黑棚邊緣的時候,他回過頭,對東巧說「作為回報,我會幫你報仇!」
聽到這句話,東巧瞬間將頭轉了過來。
此時他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你知道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什麼嗎?」
東巧高聲怒道。
無非是一個習過武的人類,憑什麼有資格說出這種話。
僅僅自己一隻妖都能輕鬆取他的性命,更何況是那些待在皇宮當中,整日享受着天材地寶的妖怪!
「不管是什麼,只要他們不是以真面目示人,那就說明他們的真面目……是一個突破口。」
錢倉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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