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要一把火將永和幫的酒吧燒毀,其中一個很小的原因在於他要告訴草介佳村,己方不是他可以招惹的,同時更重要的,他打算以這一把火作為自己建立社團的開端,在酒吧里大貓問的也正是這個問題,只要這一把火真的燒着了,再想從中退出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行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從口袋中掏出煙來點燃,邊走邊思考自己以後的計劃,等到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站在灰原家門口,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摸出鑰匙將外面的鐵門打開,徑直走了進去。
屋內還亮着盞燈,可灰原的房間卻漆黑一片,季木眉頭微皺,現在都快凌晨三點了,看起來她似乎還沒有睡下,走進屋內,通往地下室的大門隱隱透出亮光,還沒等季木順着樓梯走下去,裏面便傳來灰原的聲音:「我把這個實驗做完就睡,姐姐你不用等我。」
季木手中有很多需要他去做的事情,導致了他不能抽出太多空閒時間,這段時間以來宮野明美都和灰原一起住在這裏,為的就是多陪一陪只剩下自己的她,這也是當初季木會讓宮野明美來R國的主要原因,博士死了後,他根本不知道灰原一個人該怎樣在這個空蕩蕩的房子裏生活。
一邊順着樓梯往下走,他一邊說道:「你究竟在做什麼實驗,能投入到甚至忘了休息的地步?」
「小木?」意料之外的聲音讓灰原感到驚訝,她離開桌邊,轉過身來正看到距離自己不遠的季木,不由出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望着她消瘦的面龐,季木心中滿是心疼,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博士的死給她帶來的打擊,他緩緩走上前去,拉着灰原到地下室的床上坐下,柔聲說道:「不管你心裏再怎麼難受,至少得保證身體的健康,要是你因此出現什麼意外,我想博士他……他也不願看到吧?」
「他看不到的……」灰原眼眶微微泛紅,喃喃說道,「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想,既然當初我能做出讓人變小的藥,為什麼現在不能讓他起死回生,這真是一種愚蠢的想法……他的屍體都已經在焚化爐中化為灰燼,就算我真的成功了,又能有什麼用?」
她表面上在問季木,可真正問的還是自己的內心,有時候她也恨自己,為什麼要擁有那種成熟到可怕的心性,換做和她外表同齡的步美,可能抱着枕頭痛痛快快地大哭一頓,再傷心難過幾天,這事就算過去,然而她不行,如果說季木佔據了她心中一半的地位,那麼那另外的一半,只可能屬於博士。
季木張了張嘴,有心想要安慰,可話到嘴邊又重新咽了回去,他明白灰原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自己再怎麼安慰都是沒用的,博士的死已經成了她心中一個幾乎不能打開的死結,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將兇手殺死,給博士報仇。
他放在床上的拳頭慢慢握緊,心中對鬼頭龍一和吉川會的仇恨,又加深了幾分。
這天晚上季木沒有離開,灰原和他說了很多很多,最終還是撐不住困意睡着了,而季木則在旁邊的沙發上湊合了一晚,等天亮後悄無聲息地離開,這段日子以來他很累,產生這種疲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逐漸加大的訓練量,可是和灰原比起來,他又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算,他對阿笠博士也有感情,然而這種感情絕對不及灰原的十分之一。
未來幾天季木的生活都比較平淡,真要說有什麼變化,就是新加入進來的宇智波林二人對他的忠誠有了質一般的飛躍,如果說最開始他們和季木更對的是員工和老闆的關係,那麼現在則轉變為生死的兄弟,季木肯為了他們二人做出這麼危險的事來,他們同樣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他來打理。
這幾天裏大貓都沒怎麼出現,他只有最開始給了季木未來一段時間的訓練內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僅宮野虎幾人疑惑,就連商店裏他的那些老部下都丈二摸不着頭腦,他們不止一次來問過季木大貓的取向,可每一次他都只是但笑未語,他當然知道大貓去了哪裏,可是現在還不是將這個信息告訴別人的時候。
這天中午,季木剛睡醒,洗漱完畢後準備開始下午的訓練,大貓離開以後他的教官就變成了宇智波林,其實後者也不需要做些什麼,只是充當一個陪練和監督的角色。
他們才剛開始沒多久,後院走進來一個服務員,他在季木面前站定,說道:「木哥,外面來了個人,說要找你。」
嚴格來說他不是季木的手下,可後者卻是大貓真正的兄弟,所以在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中仍然帶着必要的恭敬,即便面前的只是一個十八歲不到的青年。
「哦?」季木一愣,他想不到有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如果說對方是灰原,那麼她只需要打個電話就可以見到自己,可如果說是學校里的同學,拋開他們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裏不談,現在正是上課時間,他們也不應該在此時出現在這裏。
「那人有說他是誰嗎,找我有什麼事?」他從宇智波林手中接過一條毛巾,邊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汗水,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服務員想了想說道:「他也沒說找木哥的原因,不過就我看他年齡應該在二十七八上下,而且他很……很漂亮,我知道這個詞用來形容一個男人或許有些不恰當,可是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樣,是一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
「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季木心中的好奇唄勾了起來,口中嘟囔着向外面走去,也就在他剛要離開後院,身後的服務員一拍額頭,給了他一個更加有用的信息。
「哦我給忘了,他有說過自己的名字,他叫草介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