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皺眉將藥丸交給吳嬸,讓吳嬸拿藥丸換回自己的銀錢,如此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她不曾得過藥丸,那個女人不曾得過銀錢,如此也算是兩清了,互不相欠,看她還有什麼理由罵她。
吳嬸快步走向陶晶,抓起陶晶的手,便將藥丸放到她手上,嘴裏說道:「小姐說這藥丸還你,你將買藥丸的銀子退還給我們。」
陶晶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不悅,垂下眼瞼想了想,便笑道:「這香丸本就是送給小姐的,銀子也是沒打算收的。」說完將銀子取出交給吳嬸,又將藥丸也放入吳嬸手中,笑道:「這香丸是我送給小姐的,怎麼能夠收回。」
吳嬸卻是不肯再收下藥丸,拿着銀子便離開了,陶晶看着掌中的黑色藥丸不由的苦笑,如今倆人的身份已是大不相同,她竟然連話也不肯同她說了,只讓僕人來同她說話,她為何這樣狠心?
陶晶本來便生的美貌,縱然經歷歲月搓磨,顏色卻也不是一般女子能比得了的,她本來同別人一起賞花,倒也沒人敢打她主意,就怕引起別人注意,如今見她獨自一人,有倆個衣着光鮮的年輕男子便暗地商量着,要將陶晶綁到無人的地方,將她凌辱一番。
碧溪沒走多遠,便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救命!」,待她回頭尋找時,卻是一個人影也找不到。
&們有沒有聽到有人呼救?」碧溪皺眉問僕從,僕從們皆是搖頭。他們也是時刻留意周圍的動向,就怕沒保護好碧溪惹來責罰,可是呼救聲他們是真的沒聽到。
本來也不想多管閒事,可是心裏總是不安,她已經聽到了呼救聲,怎麼能當作沒聽到,心安理得的繼續賞桃花?碧溪領着僕從往聲音的來源處尋找,只是四處尋找一番,也沒發現人的蹤影。碧溪低下頭,發現草地上有拖曳的痕跡。便命人沿着痕跡尋找。這樣一來,倒是很快找到了倆個男子一個女子,一個男子面色不善的盯着碧溪,另一個男子站在後面。一隻手捂着陶晶的嘴巴。一隻手捉着她的手腕。
男子見他們人多勢眾。打起架來討不到好處,便一改狠戾的態度,彎腰行禮道:「這是我們的家事。還請這位小姐不要插手。」
碧溪看向陶晶,她正用哀求的眼神向她求救。「是嗎,既然如此,何不放開她,讓我詢問一二?」
捉住陶晶的男子瞪着碧溪罵道:「放屁,你憑什麼詢問,你算老幾?」
碧溪眼神迅速冷下去,冷聲說道:「我看你們這是強搶民女!來人,將他們抓起來,送去府衙受審!」碧溪一聲令下,僕從立馬將倆個男子團團圍住。
&你們誰敢動我們,我們可是賽威將軍府的人。」捉住陶晶的那名男子囂張的說道。
賽威將軍,是獨孤跋的五弟,上次是清風出去惹事,這次是賽威將軍家的孩子出來惹事,真是不肖子孫,有他們在,只怕是獨孤家也跟着蒙羞。
&起來,送回國舅府!」碧溪嘴角翹起,示意僕從們趕緊動手。
倆個男子傻眼了,本想報出自家名號,對方會害怕獨孤家的勢力放他們一馬,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是國舅府的人,這樣說來,他們還是本家。
&什麼抓我們,你是什麼人?」倆個男子這時哪裏還顧得上陶晶,伸手推開她,便想着要逃走,可惜僕從們將他們圍住,倒是令他們逃脫不得。
碧溪冷眼看着他們左突右躥,活像兩隻兔子,心裏笑道:也不過如此,沒有獨孤家給你們撐腰,你們也不過是倆個酒囊飯袋。
&的好。」一女子突然從後面走出,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臉上蒙了面紗,她身邊站着一名侍女,身後背着長琴。
碧溪見有外人闖入,更是覺得此事不可宣揚出去,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倆個小孩子撞到她手裏,帶回國舅府里教訓一番,好好安撫受害的女子便可,若是傳揚出去,獨孤家的名譽又要受損。
&起來,押到馬車上。」碧溪見眾人都在愣神,不由的厲聲說了一句。僕從們忙撲上倆個男子,將他們壓倒在地,等他們倆人再站起來時,雙臂都已經被制住。碧溪看了看他們憤怒的臉,輕笑兩聲,讓僕從解了他們的腰帶,將他們反綁起來,幸好今日帶的僕從較多,綁起人來格外的麻利。
&必這位就是國舅府的大小姐,聞名不如見面。」白衣女子見碧溪沒有手下留情的放過倆個族弟,倒是欣賞起她來。冊封碧溪為郡主的聖旨雖然還沒頒佈,但是貴族們的消息何其靈通,自然有辦法打聽出最新消息。只是大家都知道,新野郡主是個瞎子,眼睛失明了,怎麼今日所見之人並未失明,難道她的失明之症已經治好了?
倆個男子聽這白衣女子這樣說,都反應過來碧溪便是獨孤家新出的郡主,連忙喊道:「大姐饒命,放過我們這一回——」。
光聽他們向她求情,便知道他們並無悔改之意,若是不教訓他們,以後還會做出類似的事情來。「把他們的嘴堵上,帶回去。」
馬車停在溫泉宮外面,僕從押着他們往外走,碧溪走向受驚的陶晶,將披風解下為她披上,她的髮髻亂了,碧溪伸手為她理了理頭髮。
&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說我是白眼狼,但是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回。」碧溪輕聲說道。
陶晶難掩委屈和心酸,剛剛若不是碧溪趕來,只怕她今日真的要被這倆個毛孩子給侮辱了。可是她為什麼會變成國舅府的大小姐,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她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碧溪嗎?可是世上又怎麼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白衣女子見碧溪不理會她,倒也不惱,見碧溪的僕從走的差不多,只留幾個丫鬟婆子在身邊伺候,便笑道:「如今算是清爽多了。」
碧溪只當她在說那倆個色迷心竅的人被帶走,這裏清爽多了,也沒搭話,若是碧溪沒猜錯,剛剛陶晶被人擄掠,白衣女子就在附近,只因她們是女子,不便出手相救,可也沒找別人來幫忙,當碧溪為陶晶解圍後,她見附近沒什麼危險,這才帶着侍女現身人前。
好一個明哲保身,這女子也不是個熱心腸的人,如果剛剛她沒來,只怕陶晶就是死了,這女子也只當沒看見。如今又出來與她攀交情,倒是打的好算盤。
&剛讓你受驚了,一會你隨我回府,此事必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碧溪扶着陶晶往前走,並未理會白衣女子,能一口道出她身份的女子,想必也不是普通人,若是心情好,結交一二也未嘗不可,只是她現在心情並不好。
扶着陶晶往前走,碧溪恍恍惚惚的覺得自己仿佛何時經歷過這樣的場景,這種感覺如此熟悉,倆個人相攜而行,走在漫山遍野的桃花林里。
&娘長的這樣貌美,獨自一人行走,實在危險。」碧溪輕聲說着,心裏想道:若是她也戴着蘇幕,那倆個小子看不清她的長相,也就不會起色心了,那她也可以安安心心的賞她的桃花。
貌美——陶晶啞然失笑,或許曾經她是貌美的,不然也不會被選入皇宮伺候皇上。可是如今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沒有上好的補品補身養顏,沒有奴僕伺候她起居,家裏瑣事都要她一個婦人操心,眼角已經生出細紋。她哪裏還能稱的上貌美。再者,人靠衣裳馬靠鞍,她再好看,沒有華貴的衣裳搭配,也彰顯不出美貌來。
&叫我什麼?姑娘?」陶晶啞然失笑。她孩子都已經滿地跑了,這位小姐竟然還喊她姑娘?她倒是希望自己還是個姑娘,若是上天再讓她重新選擇一次,她一定不會選擇嫁入皇宮,什麼都沒得到,反而誤了自己的終身幸福。
&哪裏說錯了嗎?」碧溪有些疑惑。她倒是覺得陶晶還十分年輕,聽陶晶這樣說,便扭頭仔細的看了看陶晶的臉,之前沒仔細看不知道,這回看了才發現,她的臉頰上已經生出了蝴蝶斑。
&是個孀居的寡婦。」陶晶淡淡的說道。回首往事,她真的很後悔,後悔嫁入皇宮,後悔嫁給楊越,後悔與男人私通,她的人生走入一個怪圈,總是往錯的方向走去,到如今她已經被逼的走投無路,只能帶着孩子寡居。
寡婦——她這樣姿色,又沒有男人保護,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青氣朗,景色宜人,獨孤小姐可有興趣一起吟詩作對?」白衣女子依然跟在她身後,只是她穿着華服,僕人們不敢驅趕她。
碧溪平日裏也會自己隨口謅兩句詩詞,與人吟詩作對倒是不曾,想這女子能腆着臉跟上來,必然是有什麼緣故,只是不知,她是想試探自己,還是想結交自己。
&未請教姑娘芳名。」碧溪倒是想知道,這個女子究竟是何人。
白衣女子輕笑兩聲,只是聲音從鼻腔里出來,顯得有些像是冷笑。「我姓元,單名卿。」
碧溪皺眉,心想:難怪她對朝堂變動如此了解,原來的元家貴女,太子妃的母家。看樣子她是太子妃的妹妹了,這樣巧,獨孤家的諾瀾也嫁入太子府,位份只比太子妃低一等。(未完待續。。)
&有種身份互換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