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嵐自知犯了錯,府里有丫鬟婆子,可是他卻硬要背着她。如此冒犯,她定是生氣了。塞了銀子給吳嬸,讓吳嬸帶封信進去。吳嬸連聲答應了,獨孤嵐又舉傘離開。
吳嬸將信放到桌上,給碧溪倒了杯菊花茶放到她眼前,看着她喝完,才收了茶盞離開,沒過一會拿了杯子進來,已經泡好的蜂蜜水。
「你這樣來來回回的跑,我如何能安心看書?」碧溪皺眉問道。吳嬸應了一聲,眼睛轉了轉道:「奴婢就在外面候着,小姐有事就敲敲桌子,我便進來伺候。」,碧溪點點頭,吳嬸這才離開。
拿起獨孤嵐的信,將信紙抽出,只見上面寫道:吾心凌亂,自知冒犯姐姐,無顏以對,我死不足惜,願姐姐不要生氣傷心,壞了身子,若是氣不過,就拿刀結束我的性命也罷,只要姐姐高興便好。
碧溪笑了,本應該生氣,可是他信里寫的誠懇,願以死抵過,而她是不可能害他的,畢竟他是獨孤跋和尹氏的兒子。點了蠟燭將信燒毀,碧溪轉身下樓準備調香,卻見管家舉傘過來,手裏似乎也拿着一封信。管家將信交給吳嬸,沒說話便離開,信上沒寫名字,碧溪讓吳嬸打開信,她看了一眼,上面寫着:不要幫太子說話,這是第二個任務。
心情驟然沉重,心中大石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讓吳嬸將信燒了,碧溪冷笑,心想這位王爺當真有趣,到如今還以為她會聽他擺佈,不讓幫太子說話,王爺的消息倒是靈通,昨日才發生的事,今日他便知道了,可是國舅府與太子府已經綁在一起,她怎麼可能不幫太子說話?
再說。太子是未來的國君,幫助太子好處多多,幫助一個王爺又能獲得什麼?
碧溪開始挑選香料和藥材準備調香,藥材還有一些。碧溪準備利用剩下的藥材再調製一些八寶丸,讓獨孤跋和尹氏可以拿去送人。
用了大半天時間,碧溪終於調製出六枚八寶丸,用瓷罐裝好,碧溪與吳嬸一同前往尹氏的住處。吳嬸要舉傘,又要扶着她,走路都走不利索,碧溪笑道:你只管走你的,不扶也不會摔倒。
倆人走到尹氏的住處,卻聽見裏面歡聲笑語一片,聽着像是三夫人的倆個女兒,大的十二,小的九歲。吳嬸收了傘放在門口,碧溪抱着瓷罐走進去。果然見到了三夫人的倆個女兒。
「母親,怎麼穿這樣單薄?」碧溪見尹氏沒穿外袍,皺眉說道。同時將床榻上的外袍取來,為尹氏穿上。這倆孩子在這裏,尹氏必定是跟她們玩耍,玩熱了才脫了外袍,只是這婆子怎麼不勸阻,春寒最是傷人,萬一凍着怎麼辦?
「沒事,跟她們賭認字呢。沒想到她們認的字倒是多。」尹氏笑呵呵的說道。碧溪也笑笑,三夫人的父親是讀書人,三夫人認得的字多,自然教出來的孩子也會認得字多一些。
「母親也不怕着涼。身邊也沒個婆子照應着。」碧溪想道,她一個人跟倆個精力充沛的孩子玩,也難怪會玩出一身汗來。
尹氏笑着打開瓷罐,只見裏面六個蠟封的丸子整齊擺在一起,尹氏嘆了一聲道:「還是你有本事,諾瀾至今什麼都不會。也不知能不能壓的住太子府里的那幫女人。」
碧溪笑着哄她道:「母親擔心什麼呢,皇后總會幫諾瀾的。」再怎麼說,諾瀾也是皇后的血親,不幫諾瀾,難道去幫那群沒有關係的女人?
尹氏哄倆個女孩,讓她們去別處玩,倆個女孩睜着大眼睛望了望碧溪,然後手拉手的跑開了。
尹氏皺眉嘆道:「皇后也不是沒傷過血親,若是諾瀾犯了錯,她照樣嚴懲,所以這君恩是不能依仗的。」
碧溪坐到尹氏跟前,小聲問道:「皇后怎麼傷的血親?」
尹氏四周看看沒人,小聲說道:「事情過去有幾年了,那時候皇上剛登基沒幾年,老爺家有個堂弟,依仗與皇后有這一層關係,在長安城裏犯了事,這事若是寫成戲本,那也是一段佳話,只是看在我們這些人眼裏,那就是殺雞儆猴。堂弟年輕氣盛,看中了一個姑娘,那姑娘不願意嫁他,堂弟便強搶了那姑娘,準備強行成婚。本來這事若是成了,說不定以後夫妻倆也會過着美滿的日子,這事被人包庇了下來,這姑娘還有一個情人,他跑去告御狀,將此事告訴了皇后,皇后大怒,當即處死了堂弟,發落了包庇堂弟的幾個大臣,並發出告示,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包庇王子者,罪加一等。」
碧溪在一旁聽了只覺得渾身發冷,心想這皇后也太歹毒了些。
「不是我這個做嫂嫂的說小姑的不是,你看我可有說府里幾位姨娘的不是?人非聖賢,誰都會犯點錯。可是皇后這個人,只能自己犯錯,容不得別人犯錯,就連皇上犯錯也會被她訓斥,後宮裏的女子,死在她手裏的不少,皇上敢怒不敢言,過的還不如你父親瀟灑。」
碧溪疑惑道:「皇上當初怎麼選了皇后呢,這樣的性格,必然是年輕就這樣,老了改不了,難道皇上喜歡潑辣的女人?」
「這天下原本是周朝的天下,信公是開國功臣,是三公之一,任大司馬一職,手握重權,當時求娶皇后的公子無數,你祖父見皇上英偉不凡,便將她許配給了皇上,她的性格像極了你祖父,聰明霸道,年輕時便壓着皇上,如今已經成了習慣,改也改不過來了。」
碧溪點點頭,只嘆皇后是個女兒身,若是男兒身,只怕現在當皇帝的就是她了。
「那,為何皇上登基,以前的周朝天子呢?」碧溪小心翼翼的問道。心裏知道,周朝天子必定是被皇上殺了,不然為何會出現江山易主的事。
「皇上將長女嫁給周朝皇帝,當了大周皇后,他成了國丈,後來大周皇帝死了,小皇帝繼位,將皇位禪讓給了皇上。」
碧溪嘆道:真是好一段宮廷密辛,只怕從中藏了不少鮮為人知的故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