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離 二百九十 降為良媛

    「幫她就是在自尋死路。」碧溪取出心裏的銀票,輕笑的幾聲,遞給太子妃,粗略算來,應該有上千兩銀子,諾瀾可當真有錢,她出嫁的時候,搬走了半個國舅府。

    「就這樣放過她實在便宜了她,不如解了她的禁,把她的位份降一降。」,良娣身份是皇后親定,想要降她的位份並不容易。可是元妃深得皇后喜愛,只要她跟皇后提起此事,皇后八成會同意,今時不同往日,以前獨孤家只出一個良娣,皇后自然不好動她,現在獨孤家出了郡主,相比而言,良娣這步棋,就算是半個廢棋了。

    太子妃看着碧溪,她似乎不是在開玩笑,臉上沒有絲毫笑意,有的只是高深莫測的算計。

    「你們是姐妹——」誰不是拜高踩低的,降了諾瀾的位份,簡直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元妃雖然不喜歡諾瀾,可也沒有想過要置她於死地,她們之間,並無多大的過節。

    「別人害我也就罷了,我也沒想過自家姐妹會害我。」碧溪想到當初差點被諾瀾害死,心中的怒火就無法掩蓋。她與諾瀾又有什麼過節,不過是搶了她幾次風頭,她便處處謀害她,更是趁她昏迷時給她下藥,此仇,她遲早是要報的。

    元妃皺眉,喃喃道:「你的意思是?」,難道她們姐妹反目,竟然是因為諾瀾害她?自家姐妹,何至於此?元家的兄弟姐妹都是精誠團結、情誼無雙,沒想到獨孤家的內宅這樣——不堪。

    一山不容二虎,一個郡主,一個良娣,身份都有些太高了,碧溪大概是想讓獨孤家徹底放棄諾瀾吧。

    「此事我會看着辦。」元妃淡淡的回了一句,算是答應了碧溪的要求。

    閒聊幾句,元妃便帶着人離開,沒人敢過問,為什麼少了一個丫鬟。她們的身份擺在那裏,很少有人會質疑她們。

    讓吳嬸備好馬車,馬車停在院門口,車夫和吳嬸幫忙將大木箱搬上馬車。木箱太重,倆人都累出一身汗,歐陽給了他們一些賞銀,坐上馬車離去。

    碧溪轉身回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吳嬸趕忙接過水壺,幸好茶還是熱的,這天氣喝了涼水是容易生病的。「郡主,木箱裏是什麼呀,這麼重。」,這屋裏看上去什麼都沒少,怎麼就搬走了那麼重的一個木箱呢?

    碧溪笑笑,回道:「你很想知道嗎?你猜不到就別猜,猜出來也沒有賞銀。」

    像是踢走了一直壓在心口的大石,碧溪終於可以暢快的大笑。

    次日。元妃進宮請安,不經意的咳嗽了幾聲,皇后最是喜歡大兒媳,見她身體不適,立馬要傳御醫來號脈,元妃面露難色,輕聲道:「母后,兒臣沒事。」

    皇后見她臉色不好,越發的狐疑,再三追問下。元妃才告知皇后,她身邊的丫鬟是別人冒充的,每日在她的藥丸里動手腳。皇后震怒,讓人着大理寺卿調查此事。元妃忙制止,勸阻道:「那人,那人說受獨孤良娣指使,若是大肆調查,恐怕會讓老臣寒心。」

    皇后愣了愣,她沒想到。諾瀾膽子這樣大,竟然敢謀害太子妃,她的野心也真夠大的,若再任由她這樣下去,它日是不是就要謀害她這個皇后了?

    「兒臣怕此事鬧大,便處置了那人,畢竟那是母后的娘家,傷了他們,也就等於傷了母后,而且獨孤一族已經另扶郡主,想來是不會支持良娣做這等冒險之事。」元妃並不是傻子,皇后雖然喜歡她,但是娘家一直是她的助力,她不可能因為此事跟娘家人翻臉,但是把獨孤家摘出去,讓皇后只處置諾瀾,這是輕而易舉的事。

    皇后點點頭,下毒之人已死,死無對證,那人臨死前有沒有指認諾瀾她不知道,但是諾瀾之前的確下毒害過人,而且元妃一向知書達理,不可能隨便冤枉她。

    「兒臣以為,良娣還年輕,做事難免有些急躁,此事罰的很了,有傷舅舅們的顏面,不如將良娣的位份降一降,給她個警示也好。」

    皇后沒有反駁,示意元妃繼續說下去。

    「兒臣覺得,良媛處於良娣之下,昭訓之上,位份或許還夠看,不至於太跌良娣的顏面。」

    皇后點點頭道:「你府里的事,你拿主意吧。」,此話算是同意了元妃的話。


    躺椅輕輕搖晃,碧溪眯着眼睛享受這午後的陽光,倆個小丫鬟蹲在一邊給她捏腿,吳嬸坐在便是打着扇子。

    「聽說夫人可傷心了,諾瀾小姐怎麼突然就被降為良媛了呢?」吳嬸輕聲念叨着。就算她是僕人,也知道皇后倚重國舅府,而諾瀾是國舅府的嫡女,就算有人想動諾瀾,皇后也是不允許的,怎麼太子妃就敢降了諾瀾小姐的位份呢,不是從二品降到三品,而是一下子降到五品,比照宮妃的位份,良娣它日必定為妃,說不定會成為貴妃,可是良媛就不好說了,進宮可能只能成為婕妤或者美人,若是太子高興,還可能做個一宮主位,封個嬪位也有可能,不過聽說太子並不喜歡諾瀾小姐,難怪夫人會哭的這樣傷心了。

    碧溪面露微笑,她喜歡跟聰明人說話,像吳嬸這樣至今還一頭霧水的,她也懶的解釋了。

    良媛,諾瀾該是恨的眼珠子都紅了吧,禁足期間她可是乖的很,結果卻被貶為良媛,這怪誰呢,多行不義必自斃,她這不過是咎由自取。

    雖然她很想留在京城看諾瀾的笑話,但是她不能逗留太久,不然會招來別人非議。

    四月下旬,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離開京城,前往新野郡,這隊人馬里,不光有歐陽和碧溪,也有獨孤嵐和另外幾位男子,更是有上百名護衛隨行保護。

    馬車裏,碧溪坐在木箱上,雖然放了軟墊,還是有些硌人,木箱四周鑽了幾個圓孔,黑乎乎的木箱裏,一個身材玲瓏的女子側躺在裏面。

    雙手雙腳被綁,嘴裏塞着布條,衣裳早已被人換下,首飾也都被人拿走。

    紅染氣的拿頭撞木箱,希望有人能聽到動靜救她離開這裏,雖然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夫君,想必是你折磨的不夠狠,小東西皮癢了。」聽到動靜,碧溪輕笑着看向歐陽。

    歐陽笑笑,他還真沒怎麼折磨紅染,他是醫者,雖然沒有懸壺濟世這樣大的理想,也從未想過主動害人,當然除掉情敵這不算害人。紅染是個很怪的人,即使他燃香,也沒能從她口中得知有用的訊息,就算她被香控制着,只要她準備說出秘密,就會捂着頭哀嚎,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控制着她,不讓她說出那些秘密。

    碧溪見他不否認,噘嘴抱怨道:「這樣憐香惜玉,必定是看上她了。」,這女子其實也是個美人,不但五官長的精巧,本身還有一種神秘高潔的氣質,讓人本能的對她生出敬畏和好感,可惜碧溪不會被她迷惑,失去記憶是拜她所賜,她的這份「恩情」,碧溪準備好好報答。

    歐陽伸手捏她的臉頰,低聲問道:「吃醋了嗎?」,原本回封地是一件開心的事,封地雖然是獨孤家族控制,但是他們的控制力畢竟有限,不像京城,處處都有他們的人。可是獨孤嵐放着少爺不做,非要跟着他們一起去封地,氣的歐陽直想踹他兩腳。獨孤嵐的理由更可笑,說是要保護郡主,防止郡主被人欺負。太可恨了,明明就是他自己放不下,還敢編出這麼個理由,更可氣的是,獨孤跋竟然同意了,還誇獎了他——

    「問不出東西就殺了她,留着也是禍害。」碧溪看向歐陽,歐陽也看着她,倆人都不想殺人,可是這個女人實在不能留着,她本身就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不想恢復記憶了嗎?」歐陽淡淡的問。這個女人害碧溪失去記憶,還想害太子妃,實在可惡的很,不知道背後是誰在指使她。

    「往事也沒什麼好回憶的,現在過的很好。」,歐陽也說過,她底子薄是因為幼時過的太苦,既然以前過的不好,為什麼還要去回憶呢?

    歐陽搖搖頭,她嘴上這樣說,心裏肯定想知道,自己以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一定好奇父母是什麼人,有什麼兄弟姐妹,就像他一樣,明知道陳國是龍潭虎穴,還是想去看一看自己的父親兄弟是什麼人。

    倆人沉默了一會,碧溪主動伸手拉住歐陽,這一次皇上將他貶為庶民,貴族們見風使舵,紛紛轉購別人調製的香膏,他調製的香膏反而無人問津。

    「連累你了。」她的身子調理的差不多了,卻連累他沒生意做。

    「錢財我已經賺夠了,別為我擔心。」

    馬車轆轆,很快回到新野郡,郡主府已經建好,歐陽的大宅子還沒完全竣工。

    歐陽指揮下人將馬車全部牽入歐府,因為歐府地方大,倒是能容納馬車和隨行的護衛。郡主府建成三層樓,高高聳起的樓房讓人們只要抬起頭就能找到郡主府,後面是院子,院子兩邊都是廂房。

    「憑什麼歐陽一介白衣,修建的府邸比郡主府還闊氣?」清月不滿的叫着,來封地本就不是他本人意願,自然是滿肚子的抱怨,一路上不停抱怨封地太遠,路太難走,太偏僻,現在直接抱怨歐宅比郡主府闊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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