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生物當真奇妙無比,比如這蟾蜍形態的雷獸,雖渾身均由天雷匯聚而成,但卻有着肉體一般的質感。
在比如說此刻被厲青踩在腳底的長舌,雖由無數跳動的雷孤組成,但舌上卻又附着一層粘液,將厲青沾的步步艱難,幾乎動彈不得。
厲青這時再次試着抬了下腳,欲走在口腔深處。可因他身軀太小,腰部以下已全部陷入粘液之中。此刻雖用力抬腳,但卻被粘液沾的有力使不出來。
他努力了半天,也沒走出一步。
厲青低頭看了看淹至腰間那透明色且佈滿了氣泡的粘液,心中苦笑一聲。
他原本是準備走到這蟾蜍的喉嚨處,然後令太清神火順着蟾蜍的咽喉落入腹中,自腹中燃起,將這蟾蜍燒的一乾二淨。
可現在看來,他能否邁出一步都是個問題。
「看來如今只能令太清神火從喉間燒起了!」
厲青一念至此,當下控制着印在額頭上的太清神火之源分出一縷火焰,並令其飛向前方的深處。
神火有靈,在得到厲青的命令後,便搖搖晃晃的向着蟾蜍的喉嚨處飛去。
因這蟾蜍的體型龐大無比,嘴中自是廣闊無邊。
只見得了厲青命令的那一小團太清神火,在粘液上方搖曳前行,宛如飄在一個漆黑的地洞中一般,就算將周圍照的亮亮堂堂,可前方還是漆黑一片。
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就此飛了兩三百米之後,厲青突然察覺到腳下所踩着的舌頭突然動了一下。當下面色突變,心知猜測着那蟾蜍莫不是因為找不到他,而直接去追那落往地面而去的蒼天之淚了吧!
一念至此,他的臉色便陰沉下來。
只因據他估算,那團太清神火此刻估計連舌頭的中間都沒有飛到。
而這時,他腳下所踩的舌頭正在緩緩抬起。
眼見如此,厲青頓時皺起眉頭,心道:「時間緊張,不如就此燃起!」
心中話音落下瞬間,他便立刻命令遠處的太清神火爆炸。
厲青剛把腦海中的命令傳達至額頭上的火焰印記,便見到遠處驟然冒起紫色火光。
轟--
下一刻,遠處便有一道爆炸聲傳來。
伴隨着這道爆炸聲,那一團只有厲青巴掌大小的火團便分散成火光點點,四處濺射着落在了蟾蜍口腔各處。
太清神火無物不燃,哪怕是只有一點火星。在落在目的地後,便瞬間將周遭點燃。
厲青見狀,即刻掐起手印。
「風來!」
推掌而出的瞬間,他嘴中亦是冷喝了一聲。
『風來』二字乍落,蟾蜍的口腔中霎時出現一股股旋風,向着燃起太清神火的位置掠去。
當這股股旋風掠至太清神火燃起的部位時,霎時火光大盛,將蟾蜍那偌大的口腔照耀成一片紫色。
呼呼--
伴隨着火焰茂盛而發出的聲音,沒過多久,這蟾蜍的口腔中便全部被四處蔓延的太清神火點燃。
厲青身邊的粘液更是瞬間便被燒成股股綠煙,充斥於蟾蜍的整個口腔。
只因雷獸沒有痛覺,故而哪怕嘴中火海蔓延,蟾蜍本身也沒有感覺到什麼。
尤其此刻它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身邊的其餘四位身上。
它們之前聯合起來只為對付那道總是用神通控制它們行動的身影,此刻那道身影既然消失,它們也自然恢復到了相互敵對的狀態。
蟾蜍那慘白的圓眸不住的轉動着,飛速跳動的前行之中,一會用冷光看看身旁的那四頭雷獸,一會又滿帶貪婪之意的看向那正落向地面的兩道蒼天之淚。
它雖沒有痛覺以及情感,但是卻有着一丁點的智力。
而此刻,它正在用那僅有的智慧盤算着。
「蒼天之淚有兩滴,一滴大,一滴小。」
「對手卻有四個。」
「奪大的,會被殺。」
「奪小的,沒獸爭。」
蟾蜍想到這裏,那兩顆慘白的眼珠頓時露出一絲驚喜,準備待會去奪那小一點的蒼天之淚,讓其他四獸去奪那大的。
它卻不想,它們五大雷獸均是開天闢地之初同時誕生。不論是能力還是體型,全都相互制衡。
就連誕生靈智都是同時同刻,沒理由只有它想到這個方法,其餘四獸想不到。
所以就當它眸子中露出一絲驚喜之色的時候,身旁四頭雷獸的眸子亦是露出一絲狡詐之意。
以它們如今的智力,只當只有自己想到了這個方法,而其餘四頭雷獸則沒有想到。
一時之間,全都在心中打着小算盤,卻沒有去注意身旁的其餘雷獸。
而正在這時,蟾蜍的嘴中突然冒出股股綠煙。
雖有綠煙從嘴裏湧出,但蟾蜍本身卻不知道,它正用那僅有的一點智力幻想着吞下蒼天之淚,而後在將其餘四獸打殺的事情。
其餘四獸在這時,亦是同般思想。
時間緩緩流逝,它們也距離那兩滴蒼天之淚越來越近,幾乎近在咫尺。
眼見蒼天之淚已經出現在眼前,蟾蜍頓時便要伸出舌頭去奪那小滴的蒼天之淚,而它的身軀卻飛向那大滴的蒼天之淚,意在迷惑其餘四獸。
而在同時,其餘四獸亦是做出了同樣動作。
蜘蛛生出了一根雷線,蠍子開口吐出一團紅霧,巨蛇擺動起了尾巴,蜈蚣斷去一節。
它們那些手段的目的都意在那滴小一點的蒼天之淚,本身卻都向着那大滴的蒼天之淚衝去。
隨着距離蒼天之淚越來越近,它們的身軀也免不了擠在一起。
而就在這時,蟾蜍那雷光流轉,雷孤跳動的腦袋上突然間燃起數團紫色火焰。
呼呼--
火焰出現的剎那,蟾蜍那無比猙獰且龐大的腦袋便瞬間被燒至虛無,只留那龐大的身軀帶着紫色火焰繼續向着那滴大一點的蒼天之淚撞去。
因為它的身軀與左右兩邊的蜘蛛與巨蛇擠在了一起,所以這兩隻雷獸也不免沾上了一部分的太清神火。
就像它們未曾注意到蟾蜍已經死去的事情一樣,它們也未曾注意到有一道螻蟻般的身影在這時正從蟾蜍那已經沒有了腦袋的身軀上沖天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