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都是真的!我也想當他的兵,我這個騎兵連連長跟龍營長比起來,真的不夠資格。」孫連長壓制住自己的熱血,感嘆道。
「孫連長還算你有自知之明,看你準備好酒好菜的份上,俺就告訴一個營座練兵的秘密。」朱大剛神秘道。
「哦!?」孫連長眼睛一亮,很是期待。
朱大剛呵呵一笑:「營座說過,兵是沙場利器,將是沙場之魂!要有不怕死的精神,還要有想要活下來的意志!以命不在我而在天的氣魄與敵人死戰,才能戰無不勝,為兵之精銳。」
「這……」孫連長眉頭一皺。
「哈哈,聽不懂吧!?其實說起來就六個字:不想死,不怕死!」朱大剛笑了起來。
「不就是玩命嗎?說的多深奧似的。切!」孫連長翻了翻白眼,這是很容易的事兒,他的兵一個個都不怕死。
「是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不怕告訴你,營座手下的戰士,第一個必備的條件,就是要有一顆殺心,一個屠夫的心,但這屠夫只殺人。」朱大剛的話突然一冷。
孫連長的身軀一顫,這聽起來讓他的心裏發毛,有種發狂的感覺!屠夫,屠殺人的屠夫……
孫連長努力平復內心莫名的恐懼,他看了看在草棚忙碌的龍天行,眼前看起來很平凡的一個漢子,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啊。
人的名樹的影!即使再普通的人,只要他的名聲在那裏,都沒有人敢小瞧,不管是惡人還是好人,都會給人不見其人,只聞其名烙印在靈魂中。
自然會產生一種敬畏與恐懼之感。
有惡人名聲響亮,能讓小兒聽到啼哭,不外如是。
「這個,龍營長,您還是別幹了!俺可是準備好了酒菜,咱好好的吃上一頓,俺孫國盛給你接風。」孫連長走到龍天下的身邊,帶着敬重的聲音邀請道。
「嗯!好,大剛啊,把老子的床收拾一下,收拾好了再來過來。」龍天行微笑道。
他可是不操心朱大剛說什麼,他龍天行不是高調的人!不是打仗,不是訓練,不是軍紀問題,對於士兵他龍天行是不參與他們的私生活的。
無論朱大剛怎麼吹牛,他龍天行都感覺沒有什麼大不了,因為這是事實不是嗎?他龍天行可是沒有說過任何東西。
不過對於朱大剛能夠明白這麼多,他龍天行還是很高興的!朱大剛作為一名軍人,能明白怎麼做好一個戰士,算是越來越成熟了。
在馬棚一個單獨的小房間裏,一個單獨的石頭切成的床,上面鋪着雜草和蓆子,床的中間放了一張桌子,這看起來讓龍天行很熟悉,想起了自己的東北老家。
「孫連長是東北人!?」
「嗯!咱們是老鄉,軍閥的時候,俺跟着隊伍來到了大別山,一直都沒有回去,老家被日本人佔領,俺可是憋屈了要死。」孫連長咬了咬牙。
「哦!?看起來你很痛恨鬼子啊。」龍天行微微一笑,兩人上了床。
「報告!」
「進來!」
孫連長掏出兩瓶白酒,一名紅軍戰士端過來兩個酒碗,一盤花生米,還有一個叫花雞。
這紅軍戰士不由吞了吞口水,吧唧一下嘴巴。
「你想吃,兄弟坐下來一起吃吧!」龍天行說道。
「誒!」這紅軍戰士呵呵笑了起來,被孫連長瞪了一眼:「沒眼力勁的東西,老子招待龍營長的你也敢惦記,你小子喝口酒趕緊滾蛋。」
嘿嘿嘿……
這紅軍戰士嘿嘿笑着看着孫連長倒了一碗酒,上去就端了起來,咕嘟一大口喝了個精光。
「我我我我……大爺的,真他娘的丟人。」孫連長把這紅軍戰士一腳跺了出去。
這紅軍戰士嘿嘿直笑,反而轉身跑過來,撕掉一個雞腿就跑:「連長!老子可是花了一個大洋……」
孫連長臉上一陣火辣:「這個!這小子叫邱妮秋,有偷雞摸狗的本事,沒少下山光顧那些地主老財,就這小子有錢。」
龍天行知道紅軍生活不好,很難見到葷腥!笑了笑:「這也是本事,最起碼咱還有一隻雞吃。」
「誰說不是呢?這年頭,太他娘的不好過了!要不是白狗子擋着道,老子早就帶着騎兵連跟鬼子干去了,哎……」孫連長接過剛剛的話茬說了起來。
「身為軍人,所有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國府一直惦記着紅軍,不會善罷甘休的。」龍天行說道,他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其實他看得很透徹。
紅軍的威脅對於國府的老蔣來說,比日本人的威脅還大,這是他老蔣最大的一塊心病,欲要除之後快。
「咱們工農革命紅軍,早晚有一天推翻了這個該死的政府,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我可是知道!日軍侵佔東北的時候,首長可是多次謀求聯合抗戰,被國府給拒絕了,聽說幾個首長還被抓了起來,奶奶的,該死的。」孫連長一臉的悶氣。
「不說了,不說了孫連長!喝酒。」龍天行打斷了孫連長的感傷,舉起了酒碗。
不是他龍天行不想談論下去,而是這毫無意義!國府與紅軍之間,永遠不可能和平相處。
一個代表富人階級,一個代表無產階級!一個是水,一個是火,又如何相融。
世道昏暗,他龍天行唯一能做的,是為那偉大的信仰,和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實現的偉大夢想,而奮鬥終生。
「好!不提了不提了,以後俺孫國盛就交了你這個兄弟,眼看國府步步緊逼,馬上就要打仗,到時候兄弟們相互依靠,好好的活下去,不管成敗,我們的信仰不滅。」
「好!乾杯。」兩人又碰了一碗。
很快兩人對這個世道指天罵地,幾碗酒下肚都有了醉意,這個時候朱大剛又領着兩瓶酒跑了過來:「我就知道不夠喝,俺又去軍需營弄了兩瓶過來。」
「大剛啊!我說你鋪好床就跑了,原來去拿酒去了,來!給老子倒上。」龍天行是真的醉了。
「好!營座,咱今天喝個爛醉。」朱大剛可是倒酒,又不免開始吹噓起來,一件件都翻出來,聽得龍天行嚎啕大哭。
龍天行哭的傷心,朱大剛也跟着抱着龍天行嚎啕大哭起來。
「營座啊!俺每天都睡不着覺,想他們啊!想他們啊……」
「狗日的!老子也沒有睡過,沒睡過。」
酒精麻醉的兩人沒有了知覺,頭一沉!呼呼大睡了起來……
孫連長長嘆一聲,踏着虛浮的腳步,用被子給兩人蓋好!眼前的酒還剩下半瓶,被他咕嘟咕嘟喝了個乾淨:「龍營長,俺孫國盛服你!」
撲通!孫國盛栽倒在地,趴在炕上打起了呼嚕。
又誰說英雄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