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客廳,一片寂靜。
除柳月芳之外,三個人全都傻眼。
陳林呆呆道:「柳姨,您不生我氣?」
柳月芳的表情陰晴不定。
不氣?
不氣那是假的,她現在眉毛都快燒燃了。真想拿着手上的水果刀在這小子身上連捅九九八十一個血窟窿,但這樣能夠解決問題嗎?
不能!
這小子把自己女兒給騙到手了,就想一走了之,這怎麼行?
名字是假的,她認了。
年紀只有十八歲,她認了。
高中生,她也認了。
不管再來什麼打擊,她都咬着牙認下了,反正就是不能讓這小子拍拍屁股跑了,否則自己女兒多吃虧啊?
任若嫣吸了口氣,吃驚看着柳月芳:「媽……」
「你別說話!」
柳月芳氣呼呼瞪她一眼,眼睛裏滿是幽怨。
多麼漂亮的閨女,整個雲川縣都不見得能找出一個能比她閨女好看的,可偏偏腦子怎麼就這麼傻呢?
任國豪怒道:「這事我堅決不同意!被別人知道我任國豪的女兒和自己學生談戀愛,我任家的臉往哪擱?」
柳月芳眼睛一瞪,看着任若嫣:「你學生?」
任若嫣癟了癟嘴,點點頭,又道:「陳林的學習很好,今年高考考了749分,是全國第一名!」
柳月芳捂着胸口,心臟病要犯了。她長吸了幾口氣,說道:「學生就學生吧,反正你以後也不在二中教書了。等再過幾年,你們就把結婚證領了。」
任若嫣斜眼瞅着陳林。
陳林哪還敢猶豫,激動道:「柳姨您放心,等年紀一到,我跟若嫣就去領結婚證。」
啪!
任國豪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道:「當我不存在嗎?這事我不同意!」說着,他瞪着自己老婆:「你腦子是不是被氣糊塗了?他比我們女兒可小了九歲!」
柳月芳踹他一腳,站起身:「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哼!」
隨着一聲冷哼,老兩口上樓去了臥室。
……
陳林小聲問道:「若嫣,你猜他們要說什麼?」
任若嫣道:「我怎麼知道?」
陳林十分意外的說道:「沒想到,柳姨居然會同意我們倆的事情。」
任若嫣面無表情的說道:「不同意是不是正好趁了你的心?你好把我甩掉,去找你那小女朋友?」
陳林急道:「想多了吧你,我就是太吃驚了!」
任若嫣冷哼,隨即把大長腿扔他身上:「腿麻,揉腿!」
陳林嘴角一抽,在她豐滿白皙的大腿上打了一下,氣道:「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等會兒你爸媽下來看見,我還要臉不?」
任若嫣癟了癟嘴。
陳林連忙在她絕美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小聲道:「等回了房間,我再給你揉。」
「真的?」
「當然是真的,老婆給老公揉腿,天經地義!」
「反了!」
「反了嗎?」
「嗯。」
「那就當反了吧。」
任若嫣瞅着他臉上的笑,氣得牙痒痒。
……
十來分鐘後,任家老兩口從樓上下來了。
柳月芳表情輕鬆,任國豪則黑着一張老臉,就跟京劇里的黑臉張飛似的。每當目光落在陳林身上的時候,他就會怒哼一聲。
柳月芳對陳林說道:「小林,從今往後,你要好好對待小嫣,不能欺負她。」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若嫣。」
陳林連忙表態。
至於欺負,就沖任若嫣那臭脾氣,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柳月芳瞅着黑着臉的任國豪,道:「該你了!」
任國豪眼皮跳跳,說道:「你跟我去趟辦公室。」
陳林冷汗一冒,任書記辦公室里可有槍啊,他連忙道:「任叔,您有話直說,我承受得住。」
任國豪不滿的看他一眼,隨即道:「以後來家就光明正大的來,別晚上偷偷摸摸的跑過來。」
「您說的是,我以後肯定白天過來。」
陳林訕笑,老兩口這是知道他昨天偷跑過來見任若嫣了。
「還有這酒……」
任國豪指着茶几上的天香酒。
陳林說道:「任叔,這是自家的酒。」
任國豪沉吟片刻,便不再說什麼。
陳林也算是徹底鬆了口氣,不管怎樣,任家老兩口這關總算是過去了。
沒坐幾分鐘,任國豪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說道:「快到中午了。」
陳林知道,這是要留自己下來吃飯,還沒說話,就見任國豪對他說道:「你沒事情做嗎?」
陳林連忙道:「任叔,我沒事,有空。」
任國豪道:「知道你很忙,叔就不留你了。」
陳林張大了嘴巴,不是已經和平解決了嗎?為毛還要趕人?
任若嫣看了任國豪一眼,扭頭對陳林道:「跟我去樓上。」
柳月芳道:「小嫣,你坐下來,我和你爸有事情要問你。」
陳林明白過來,老兩口把他支走,是有話想和任若嫣單獨說,他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就顯得太不成熟。
「任叔,柳姨,那改天我再來拜訪您二老!」
柳月芳笑着點點頭,道:「小林,以後常來家裏坐坐。」
「好的柳姨。」
陳林站起身,發覺衣角被人拽住,回過頭,就見任若嫣看着他。
陳林小聲道:「電話聯繫。」
任若嫣搖了搖頭。
陳林壯着膽子,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聽話。」
任若嫣癟了癟嘴,這才把手鬆開。
任國豪眼皮跳了跳,老臉扭曲。
柳月芳瞧見這一幕,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隨後臉上的笑容反而濃郁起來。
……
等陳林一走,任家客廳又靜了下來。
任國豪怒道:「你問!」
柳月芳白他一眼,隨後拉着任若嫣去了樓上,隔了很長時間才獨自一人從樓上走下來。
「怎麼樣?」
任國豪神色緊張。
柳月芳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見狀,任國豪氣得渾身顫抖,最後又無力的靠在沙發上,一聲一聲的嘆着氣。
柳月芳倒是看開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她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天香酒,疑惑道:「老任,你之前怎麼一直提起這酒,這酒難道很貴?」
任國豪道:「這樣一瓶酒,能把副科級的幹部拉下馬,你說貴不貴?」
柳月芳驚訝道:「那不得上萬一瓶啊!」
任國豪撇嘴道:「你沒看新聞?這酒在省城那邊已經火了,連省報都上了,十萬一瓶,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