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記 84 魔門的行動

    朝廷在大江湖的遊戲中是一個很特殊的組織。它既是遊戲的組成部分，也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一定的官方。當然這個官方還要打個折扣，準確的說是各地的官府機構。做了皇帝之後，武曌每日便了解到了很多江湖之事，同時也是藉助官府機構，將她的觸覺延伸到了江湖的各個角落。

    大江湖是一個玩家與NPC共存的世界，這個世界絕對不會被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勢力所掌控，這也是遊戲的最高真理。即便是你再強大，玩家們也會因為對自由的嚮往，不惜一切的打破那些束縛。

    所以武曌並不追求那種絕對掌控，而是想借勢引導，進而獲取最大的利益。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壯大明月宮，吸收儘可能多和足夠強的玩家，把明月宮的根基打牢。

    眼下的明月宮，雖是整合了魔門的兩派六道，卻也逃脫不出門派的攀籬。日後隨着破碎虛空任務的看展，明月宮與武當、少林這等千百年來的大派不可避免會接觸和面對面，甚至是衝突。魔門的高手雖多，卻也不可能獨霸江湖。旁的不說，若是那少林、武當全盛之時，也不會比明月宮遜色，甚至在底蘊上猶有過之。

    再加上各種游離在明月宮之外的魔門高手，明月宮看似家大業大，但風險和危機四伏，一個處理不好，魔門的崛起便是萬劫不復了，所以武曌時刻都不能放鬆。

    那麼，像苦命的阿飛這樣的玩家，又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呢？

    她收起了書信，閉目養神。

    「聖后！」

    且在武曌輕輕按着額頭思索的時候，一個人徑直走了進來，在她身邊輕輕說了句話。這裏是武曌的書房，一般人可不會不報名而入，由此可見此人身份不凡。他進來的時候腳步沉穩，氣息若有若無，顯然是武功極高。武曌頭也不抬，兀自閉着眼睛道：「慕君，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麼？」

    來人身材修長，頭戴高冠，仿佛是一個首輔大臣。極少有人知道，這人便是慕清流，魔門歷史上的聖君之一，即便是武曌也要尊稱一聲「慕君」！

    魔門在千年的歷史中曾經有過一兩次的短暫統一，當時的領袖便是聖君，意思為聖門之君。古往今來，有名的聖君卻只有一兩個，都是武功極強，手段和智謀都是翹楚之輩。這個慕清流出現在邊荒時代，原是當年花間派掌門，後身兼魔門聖君的職責。原著中大抵說他和中年時期的向雨田修為在仿佛之間，曾統領魔門中人支持桓玄得帝位。

    向雨田在大江湖時代應該是最頂級的高手，在破碎排行榜上更是高居前三，能夠與向雨田相捋的高手，絕對不容小覷。當然了，大江湖的向雨田之所以厲害，是因為他被設定是活了兩百多歲了，遠比中年時期的向雨田強大多，但這絕對不會讓慕清流的身份褪色分毫。

    慕清流進來之後便是站到了武曌的身側，低聲道：「與令東來的會面談崩了......無上宗師根本沒有理會我們。」

    「哦？」

    武曌一雙龍目微微睜開。

    她的眼中一開始有些迷惘，很快便被一種勝券在握的堅毅所取代。於是她笑道：「無上宗師令東來，倒是不出朕所料。若是他答應了才是奇事哩！」

    那慕清流也是點點頭，道：「是了，令東來學究天人，原是我們這一系最絕頂的高手，行事頗具高人風範。這一次我們只是想試探他的態度，沒成想我的話沒說完他就付之一笑，徑直離開了。我們不便留人，只得恭送......」

    武曌嗯了一聲，兀自沉吟了一會：「這樣也好，我們便沒有那麼多顧忌了。無論如何，這些阻礙都是要一一清理搬除的......朕決不允許......」

    有幾句話她說的很輕，只有那慕清流聽得到。但他聽得出武曌的決心。慕清流知道這個女人說到做到，否則他也不會以聖君的身份跟隨其後，為了整個聖門的真正一統而努力了。

    「聖后，聽說玩家要舉辦武林大會。地點便是在襄陽城！這群玩家倒是會折騰。」

    武曌輕輕抓起一份奏摺，一面打開一面笑道：「這事情朕已經知道了。方才朕還特意囑咐襄陽太守呂文德那邊，讓他撥一塊襄陽的地方讓玩家們玩樂去。玩家的武林大會，其實對我們也有利。他們三大幫會已經派人將武林大會的議程和朕說了。這一次他們準備集合全江湖的玩家，達成一個協議：但凡不是黃系的NPC，如果要強行參合到破碎虛空的任務中，玩家們會約定群起而攻之......這個協議若是成了，我們的阻力也會小很多。」

    那慕清流也是笑道：「是了，如果這次武林大會能成，那麼金古溫梁四脈的威脅就會大減......這些玩家肯與我們聖門合作，倒也有些眼光。」

    武瞾卻搖頭道：「不，他們不是與我們聖門合作，是與官府合作。呂文德是襄陽的太守，武林大會在襄陽舉行，自然是要通告呂文德才行。而朕又是名義上的皇帝，送給呂文德的通告自然也會送到朕的手中。當然了，玩家三大幫會有一些人也很聰明，知道這裏面的聯繫。他們便是用不違背大江湖規矩的方式來告知我們罷了！」

    武曌的身份的確很特殊。她既是皇帝，也是魔門的最高領袖。從某種意義上說，她有一統民間和江湖的雙重身份。玩家們當然不會都支持她，三大幫會只有兄弟會一家支持武瞾，而雲中城支持浪翻雲，龍鳳客棧支持秦夢瑤，名義上都是對手。但這次武林大會的目的又是維護整個黃系一脈的利益，從這個角度上看玩家們和武瞾又是一夥兒的。

    因此三大幫會將武林大會的消息通告到武瞾這邊，未免不是存了試探的意思。

    慕清流思索道：「破碎虛空，玩家們都有各自支持的高手，倘若沒有其他幾脈的添亂，那麼他們支持的人自然也會多一些勝率。金古溫梁，多少英雄豪傑，加起來遠勝我們黃系一脈。便是有百分之一的人參合進來，恐怕你我都不會輕鬆。只是這些個玩家們如此作為，恐怕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所支持的人吧......」

    武曌把手中的奏摺緩緩的翻動，好一會才道：「是了！玩家也是分各種勢力幫會的，他們搞出這些事情，自然是另有所圖。誰主導了這次武林大會，就基本上會主導接下來半年的玩家江湖，若是能立個規矩，即便是武功再強的玩家也不會犯了眾怒。這便是江湖大義和大勢了！」

    慕清流想起了自己聖門的整合過往，便是點點頭：「自古以來，江湖之爭從來都不會停息，玩家們也是如此。不過，要不要派人盯着，我懷疑一些金古溫梁的武林中人會別有用心，從中作梗......」

    「他們當然要從中作梗了，不過我們也不會給他們什麼機會！」武瞾淡淡道。

    「那我就親自帶人坐鎮，勢必要確保此事順利！」慕清流正色道。

    「不，你是魔門聖君，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朕要你去再去會見幾個人，包括秦夢瑤、石之軒、向雨田......玩家們有玩家們的江湖，我們有我們的江湖。相互之間不必深度糾纏，否則會有大禍！」

    慕清流深信這位女帝的判斷，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你跑一趟。你去一下開封府，將這封信給開封府的包拯，請他捉拿一個人！」武曌說到這裏，將手中已經批過的黃色文書遞給了慕清流。

    慕清流接過，看了幾眼，臉上顯出古怪的神色。

    「展昭？那個被稱為『御貓』的展昭麼？聖后，開封府的展昭，雖然人品沒有問題，作為捕快也是稱職。但他的武功就差了一些，若要對付那人卻力有未逮。我們明月宮高手無數，為何聖后要選一個官府中人來做這事情？那人可不容易對付，即便是楊虛彥也......」

    武曌淡淡道：「展昭盡忠職守，俠義心腸，是最合適的人選。開封府負責皇城的守備，有人擅闖民居，傷人無數，當然需要他們來負責捉拿歸案了。另外，可不要忘記了之前那位皇帝......我不想用太多明月宮的人手。面對展昭，那苦命的阿飛若是拒絕坑命，便是抗拒系統，這不是江湖恩怨，這是系統的規矩了。」

    慕清流一愣，忽地一笑：「聖后這一番安排當真是巧妙。我這就去開封府！」

    武曌點了點頭。她想起了那個囂張跋扈的小子，嘴角也是一笑，又道：「慕君，我們已經接觸了慈航靜齋的人。這一次聖門和靜齋也有競爭，但裏面更有很多微妙的變化。師妃暄那邊，你且不要去動她，交給上官......便是了。重要的是那批囚犯，儘管朕寫了親筆信，但襄陽的郭靖一直不想摻和這江湖事。朕也知曉他的態度，素來敬重他的為人。你要如此如此......」她又交代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慕清流聽着，目光中露出一絲精光。

    身為魔門之主，武曌與慕清流的簡單幾句話就將魔門的大計定了下來。他們發出的幾道命令，有的對付NPC，有的應付玩家，看似不着痕跡，卻將這個江湖要害抓的極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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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君備註：展昭是《七俠五義》中的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