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天香樓里,此時張燈結綵,花紅柳綠,就連多日不見的曲秦,上官靈兒也回來了。
青樺,青檀,青權,青檬,青楊,河生也都到了。
「哥哥,今天是個什麼日子,這麼熱鬧?」曲秦見整個天香樓外面張燈結綵,好奇道。
「今天是個團圓的日子!」林囿囿道。
原來林囿囿已經到這裏將近一年了,這也是自己在這裏過的第一個中秋。
林囿囿突然想起了蘇月,想起了驪姬姑姑,想起了伏案姐姐。而另一個世界的人和事情,卻在腦海里默默糊糊的,好似淡忘了一樣,這讓林囿囿內心裏面更加的迷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處在哪一個輪迴里。
「團圓節,又稱女兒節,乃是東勝神州大唐王朝那裏人民團圓的節日!」風婉解釋道。
「陛下!」上官靈兒見風婉又提起了舊事,私地下拽了拽風婉的衣袖。
「是呀,只可惜伏案姐姐,還有驪姬姑姑不在,要不然我們一家也算團圓了。」林囿囿感慨道。
「咦,帝江妹妹怎麼還沒有到?我去找她!」曲秦見氣氛有些壓抑,趕忙打斷道。
「不用勞煩姐姐了,我們來了!」帝江這時,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後面的猴子,扛着一木捆的冰糖葫蘆,一屁股坐在了一個石椅上,這一天,跟着帝江走街串巷,把他累的可不輕。
「咦,猴子,你怎麼扛了一捆糖葫蘆?」曲秦看到猴子手中的糖葫蘆,興奮的走了個過去,然後拿了一個。
「是呀,我買的,大家都來嘗嘗!」帝江趕忙招呼大家道。
立刻一群姑娘跑了過去,然後將那冰糖葫蘆搶了個乾淨。
「有那麼好吃嗎?」旋龜見一群人搶着來拿的樣子,一臉疑惑的樣子。
凹凸也伸手要拿一支,被猴子給一手打了下去。
「那當然,不信你舔舔,甜甜的,酸酸的,香香的,好吃着呢!」猴子摘了一串糖葫蘆,然後遞給了旋龜。
旋龜將糖葫蘆試探着放在嘴邊,然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果然香香甜甜的,立刻一口咬了上去,然而等旋龜正要咀嚼的時候,猴子雙手猛地按了一下旋龜的下巴還有腦袋。
旋龜不明所以,正要說話,發現連嘴都張不開了,從背上拎起一個勺子,追着猴子就打。
見兩個人都跑開了,凹凸撓了撓頭,試探着拿起了一串糖葫蘆,然後放在嘴裏咀嚼了一下,感覺味道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的樣子,於是坐在那裏,準備再送一個往嘴裏去,接過自己的嘴巴都張不開了。
凹凸委屈的跑到了風婉還有林囿囿的旁邊,一邊指着自己的嘴巴,一邊嘴裏只嘟嘟,把個風婉還有林囿囿,曲秦她們笑的前仰後合。
林囿囿趕忙給凹凸倒了一杯熱水,凹凸飲了一口熱水在嘴裏,漸漸的,嘴巴這才能夠張開,不過剛能張開,凹凸竟然又忍不住吃了一顆。
華燈初上,整個天香樓里,燈火輝煌,河岸上,一朵朵蓮花上擺着一個個火紅的蠟燭,亭子裏,一個個大紅的宮燈掛起,那些花樹上面,也被掛了好多多彩的許願帶。
眾人在亭子裏面飲酒,談笑。
酒到酣處,林囿囿突然詩興大發,決定為大家唱上一曲,帝江趕忙拿來了古箏,說是要為公子伴奏。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
看着林囿囿一邊唱着歌,一邊隨風起舞,我見猶憐的樣子,上官靈兒,青樺,青檀,青權,青檬,青楊一個個忍不住出了亭子,伴着歌聲,琴聲舞動了起來,最後就連風婉也加入了其中。
旋龜見眾人舞的興起,從背上掏出一個平底鍋,一個勺子,跟着節拍敲擊了起來。
猴子和凹凸兩個人隨着眾人的舞動,在旁邊一邊拍手,一邊扭動着身體。
一直有些拘謹的河生,坐在椅子上,看着這些人歡快的樣子,一邊笑着拍着手,一邊抹着眼淚。
「河生,別拘束,一起來!」林囿囿拉上了河生道。
「好!」河生也加入了進去。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舉起你們的雙手,跟上我的節奏,一起來!」
「人有悲歡離合!」
「嘿!」
「月有陰晴圓缺!」
「哈!」
「此事古難全!」
「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
「共嬋娟!」
大家,笑着,鬧着,在院落里躺倒了一片。
「好了,好了,壓軸的來了!」見夜色已深,林囿囿拍了拍手,然後向着凹凸還有旋龜打了一個眼色。
兩人拿起宮燈,走到河邊,分別點燃了河岸左邊和右邊一個引線,接着,河岸之上,一個一個的煙花燃起,直達對岸,猶如一條火色的長龍飛過,最後照亮了整個河岸。
眾人頓時愣住了,正在拍手叫好的時候,那水上面砰砰砰的幾聲,一簇簇五顏六色的煙花直升天際,然後在天空中炸開,照亮了大半個天際。
「送給你的,好看嗎?」林囿囿指着河中間,被蓮花包圍的用焰火排成的兩個纏繞在一起的心型圖案,在風婉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嘴巴貼在風婉耳邊笑問道。
「好看!」風婉一把抱住了林囿囿,心裏滿是甜蜜。
這時,只聽撲通一聲,眾人看時,只見猴子正在水裏面扑打,岸上,帝江正滿臉緋紅的與猴子怒目而視。
原來猴子學着師父,趁着帝江不注意,強吻了一下帝江,被帝江一個閃電給電的渾身發顫,一個站立不穩,被帝江一腳給揣進了蓮池裏面。
「臭流氓,都是跟你師父學的!」帝江罵道。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猴子無恥下流的樣子,頗有為師當年的風範!」林囿囿笑道。
曲秦聽了,想起過往,臉上一紅。
「根據大唐的習俗,中秋節可是要親一下每一個親人的,曲秦妹妹,該你了!」林囿囿說着,趁着曲秦不注意,一把將曲秦攬在懷裏,朝着曲秦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就去追逐上官靈兒等人,一時間把她們嚇的哇哇哇的喊着全部跑開了。
猴子一看,趕忙從水裏爬了出來,朝着帝江奔了過去。
風婉見林囿囿竟然在自己面前,公然調戲其他女孩子,伸手抓住了林囿囿的耳朵擰了起來,把個林囿囿疼的,趕忙舉手求饒。
「娘子,這就是大唐的習俗呀,有些地方還有貼臉,碰鼻禮的!」林囿囿嘴硬道。
「你騙鬼呢吧,我雖然沒有去過南贍部洲,但是那裏的習俗還是知道一些的!」風婉說着,手上又加重了些力道。
「哎呀,娘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過我這一次吧,大不了剛才我親過的,曲秦妹妹再還回來不就得了!」林囿囿趕忙求饒道。
「哼,還還回來,我看你是幾天不修理,膽越來越肥了啊!」風婉說着,上下其手,把個林囿囿撓的,原地打滾了起來。
曲秦還有上官靈兒看了,早就嚇得趕忙跑開了。
「河生,你在幹嗎?」青檬蹦蹦跳跳的來到河邊,看着河生在往蓮池裏面放着小小的蓮燈,然後問道。
「在我的家鄉,中秋節將蓮燈放到河水裏面,然後許願,等到蓮燈流到天的盡頭,你的願望就會實現!」河生道。
「你也是南贍部洲那邊大唐的人?」青檬好奇道。
「我不是,我的父親是,他遊學到這裏,認識了我的母親,我的童年經常聽父親講東勝神州的事情,只可惜父親不是妖族,壽命短暫!」河生道。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能也幫我做一個嗎?」青檬道。
「好呀!」河生以為青檬會嫌棄自己,沒想到青檬和公子一樣,是一個對男女尊卑一點也不在意的人,這院子裏面的人都是,他相信,公子期望的眾生平等,一定會實現。
「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青檬看着河生咯咯咯笑道,把個河生笑的臉都紅了起來。
猴子嘗試着做在帝江的身邊,然後遞給帝江一朵花,被帝江給扔了,猴子跳下去,撿起來然後再次遞給帝江,帝江直接將花給揉碎,然後撒了猴子一臉。
「凹凸,凹凸!」猴子摸着凹凸在身後舉着的花盆,結果不小心,花盆落了下來,砸到了腦袋上,猴子腦袋頂着花盆追着凹凸就打。
帝江看了猴子腦袋上面頂着花盆,花盆上幾株小花探出腦袋,隨着猴子的奔跑搖搖晃晃,指着猴子的腦袋,高興的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凹凸,凹凸!」凹凸見自己被追趕,嚇的沿着河岸來回跑。
猴子聽到帝江的笑聲,趕忙折返了回來,然後摘下頭上的一朵花,遞給了帝江。
帝江接過花,放在鼻子邊上嗅了嗅,看着猴子蹲在自己身前,仰着頭看着自己傻傻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聲來。
猴子輕輕的挨着帝江坐了下來,然後嘗試着像師父一樣,伸手抱住帝江,那手剛觸碰着帝江的肩膀,只感覺全身過電一樣,然後直直的跌落進了水裏。
「這又是為了、、、、、、什麼?」猴子結結巴巴道。
旋龜坐在桌子旁,端着一個盤子,拿了一個糕點,一口塞進了嘴裏,看着河水裏猴子撲騰的衰樣,撇了撇嘴道:「腦殘!」
然後又伸手的時候,確是抓了個空,旋龜低頭一看,盤子已經空了,座椅下面,隗知趴在那裏,正悠哉咀嚼着什麼。
旋龜把空盤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又拿了一盤子,挑了一個糕點給了隗知,心內疑惑道,真的這麼好吃嗎?想着將糕點扔進了嘴裏,頓時感覺香糯可口,說不出來的好吃。
旋龜趁着眾人不注意,把盤子裏面的糕點,全部裝進了自己的兜子裏。
林囿囿將風婉攬在懷裏,看着不遠處眾人嬉戲的樣子,突然有些害怕了起來,現在自己無法修妖,修道,修佛,是不是自己也會如那些普通的皇族一樣,生命短暫,只有幾萬年的壽命,不能長長久久的陪伴在風婉的身邊。
只有修成聖人,才能超脫輪迴,不生不滅,林囿囿突然想去金鱉島一趟,找找通天教主,問問自己的身體為何無法修道,也無法修妖,無法修佛。
白矖說過,聖母法相已顯,妖族的聖人會再臨人間,這個人可能就是風婉,這樣的話,自己和她的距離,就會更遠了吧。
林囿囿想着,心內已是做了決定,準備等到變法步入正軌,親自去東海一趟。
「想什麼呢?」見林囿囿好久沒有說話,風婉仰頭盯着林囿囿問道。
「沒想什麼。」林囿囿道。
「真的沒想什麼?」風婉早就看到了林囿囿眉角一閃而過的愁思,所以問道。
「真的沒有!」林囿囿低下了頭,然後笑道。
「夫君,有時候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你還有我們呢!」風婉腦袋在林囿囿的胸膛蹭了蹭,然後溫柔道。
「嗯,我知道!」林囿囿道。
「夫君,我有些困了,我們回去吧!」風婉抱緊了林囿囿,然後柔聲道。
「回哪裏?」聽風婉一句一個夫君的呼喚自己,還有透過薄薄的衣服,從風婉身上傳來的越來越熱的溫度,林囿囿感覺自己的嗓子越來越干。
「你隨便!」
「那就在這裏!」
「不行,曲秦還有靈兒她們都在看着呢!」
「我不怕!」
「啊,你壞啦,快住手,會被她們看到的!」
「我不在乎!」
「你,沒個正行!」風婉一把推開了林囿囿,然後向着林囿囿的房間跑了過去。
見風婉還有林囿囿一前一後的跑進了房子裏,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門,曲秦還有上官靈兒兩人臉色緋紅的從亭子一旁的河岸邊站了起來。
「剛才是什麼聲音?」上官靈兒尷尬道。
「不知道,應該是貓叫吧!」曲秦道。
「我想也是!」上官靈兒點了點頭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