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幽再次沸騰了,新皇登基不過數月,就要退位讓賢。繼承者還是太上皇的私生子,新皇的兄弟。
這一消息突然在漓都城炸翻了天。君墨白隱瞞了自己中毒一事,以免引起動盪。只說自己無心山河,故傳位讓賢,能者居之。
雲驍得知君墨白中毒,將不久於人世,心裏既喜又悲。
君墨白一死,漓幽將徹底亡了。
「雲夕,君墨白中毒,他還暗地裏找無雙公子,想讓其替他解毒。可能知道我就是他要找的人,知道我不會替他解毒,就放棄了吧!轉而退位,讓我回宮繼承大統。你說,多可笑!」
「雲夕,院外的梨花都已經凋落了,你卻還不醒。你可不可以醒來告訴我,我是去給他解毒,還是去把這江山握在我的手裏,將那些還沒有得到懲罰的人,一個一個正法。」
床上的人,手指微動,眼角划過兩滴清淚。
雲驍見雲夕流淚了,激動無比,「雲夕,你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你能聽到對嗎?你快醒來好不好?你醒來看看我啊!厲雪她們來信了,不日便到達漓都,你再不醒來她們看到你這樣,又該哭的死去活來了。」
雲驍喋喋不休的說着,以為床上的人兒即將醒來,連忙吩咐人做了粥膳,備了熱水等着。
可床上的雲夕除了流淚,再沒有多餘的動作,更別說醒來了。
雲驍失望之餘,更加不放棄,「雲夕,我不會去給他解毒,我也不會去接受他的皇位,我就在這陪着你,直到你醒來為止。」
果然,雲夕的淚更加洶湧了,除了不能動不能說話外。雲驍笑了,不管他怎樣對你,你還是記着他的對不對?提到他你就如此大的反應。
那好,如你所願,我去給他解毒,讓他守着他的江山孤獨終老。
我陪你等候花開花落,歷經春去秋來。
「傻丫頭,放心!有我在,他不會死,他會孤獨的活着一輩子,等我回來。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能在門口迎我!」
雲驍放下雲夕的手,替她蓋好被子,轉身出了房門。
「玉剎,看好家。」
玉剎並沒有出現,但暗中出來有力的聲音,回應着雲驍的吩咐。
雲驍帶着修羅,出現在宮門口,而宮門口的牆上貼着雲驍的畫像。
雲驍看了修羅一眼,修羅點頭,隨即轉身去撕了那畫像。宮門守衛正準備出聲訓斥,卻現這正是畫像里的人,立馬恭敬起來。
「殿下,皇上已經恭候多日了,您終於出現了,小的帶您進宮。」
守衛一臉的諂媚,不停的為雲驍講着宮裏的落座方向。雲驍不愛聽,起身飛向屋頂,修羅緊隨其後,朝着皇宮中心的位置飛去。
雲驍跟着門口的太監進了宮殿,看見君承熙躺在床上,垂垂老矣的面龐,沒了在位時的榮光煥,還真是判若兩人。
雲驍別過視線也不行禮,徑直道,「當初我說過,這江山於我沒有半分情分,我雲驍也不屑,如今更是不屑。我娘不是你所殺,卻因你而死!」
雲驍眼裏的冷酷毫不掩飾,雖不是王者,可王者氣勢絲毫不少。
「子騫中毒,至今藥石無醫,而宸慕國很快就會兵壓漓幽國界!你若再不管,漓幽就真的完了!」
君承熙痛心疾,情緒格外激動!事實正如君承熙所說,漓幽無主,會成為別國哄搶的對象,到時候連一個小小的部落都會來分一杯羹。
「可這一切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一心想要守護的人,因為你,死的死,傷的傷。我連一個小小的丫頭服顧不了,這天下是好是壞又於我何干?」
雲驍無所謂的口吻,問的君承熙無言以對。
是啊!洛羽因為自己身死,本想可以緩和我們父子的關係,可到如今這地步,竟成了害死他母親的仇人,又有何立場去要他為這江山負責呢?
「你要怎樣才能答應,原諒我?對於你娘的死,我難辭其咎。只要你說,我願意在有生之年去補償你!」
雲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簡單!穆初雪活着,皇上就得死。如果皇上想要活着,那穆初雪就不能繼續活着。」
一個是自己的妻子,跟隨自己半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一個是自己的兒子,漓幽的王,天下百姓的希望。
對於君承熙來說,兩人同樣重要,但此時不同以往。自己的一個決定,可以讓漓幽或生,或死!
君墨白躺在床上,面色青黑,純色紫,額頭隱隱有一層細汗,應該是受毒所致。
御風感覺到有人靠近,立即外出查看,現君墨白在門外,門外的太監正準備進去稟報。
御風見是雲驍,心裏不是滋味,自家主子好不容易剷除一切榮登大寶,凳子還沒坐熱,現如今卻便宜了他。
御風轉身回了殿內,徵求君墨白是否見他,不過如今,就算君墨白不見,怕是也沒人能攔得了他吧!
雲驍大搖大擺的走進內殿,一眼望去,君墨白已經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君墨白以為雲驍答應回宮,繼承漓幽的大統,嘴角揚起一抹安心的笑!
雲驍也不多言,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裹布,放在床頭的矮桌上鋪開來。御風以為雲驍要對君墨白不軌,拔出刀來卻現雲驍拿起銀針往君墨白身上招呼,還餵他吃下了好幾顆藥丸,隨即明白,人家是在給皇上看病!
君墨白欲張嘴說話,雲驍在君墨白開口之前讓他閉了嘴。
「我救你,是因為雲夕!你君墨白負她千百次,我雲驍不能。」
雲驍一邊說着,手裏卻沒停,只是每次下手都用足了力道,讓君墨白緊咬着嘴唇,像是承受了極大的痛楚。
「我唯一後悔的是自己的大意,讓你母后得逞。雲夕至今昏迷不醒,身邊的人為了護住她一命,也盡數死去。你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痛楚嗎?你此時受的,不及她心裏疼痛的百分之一。」
「夫人怎麼了?風儀呢?」御風聽到雲夕身邊的人為了護她全部死了,第一時間腦子裏就浮現出了那個身形單薄,五官清秀的女子。
從第一次在汶西救了她,到後來的相處,視線無一不是圍繞着她。可後來的種種,致使他離她也越來越遠,只能遠遠張望!
雲驍沒有回答御風的話,繼續忙着手上的事,「你帝後同行,榮登大位的時候,雲夕命懸一線,甦醒遙遙無期。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所有承受的都是你身邊的人給她的。下毒?媚藥?囚禁?無所不用其極啊!」
一刻鐘後,雲驍停下動作,用匕割開君墨白左手食指,黑血淌淌流出。
「半柱香以後,替他止血包紮,期間不能飲水,這要一個時辰服用一次。」雲驍說完已經收起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了,隨即有停下對着御風說到,「風儀葬在巫峽山谷。」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留給所有人一個背影。
君墨白渾身大汗淋漓,眼睛充血。
聽了雲驍的話,讓他無法呼吸。命懸一線,至今未醒?一切都拜自己的母后所賜。
當初答應給雲夕一個機會的人,也是給雲夕下毒。逼着自己娶她人的人。如今卻差點要了她的命!要我如何面對她,如何自處?
自己像極了一個笑話,對她的愛戀,全變成了傷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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