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陽回府,沒有請回貴客,易老夫人顯得有些失望。
「奶奶,今天她沒來,聽說是病了,所以才沒能來的,等她病好了,孫兒一定幫你把她給請來。」
易初陽一邊解釋,一邊扒着碗裏的飯菜。
「病得可嚴重?」易夫人也關切的問到,畢竟那是老夫人的恩人,不能懈怠。
「不知道,我今天在門口看着她還好好的,只是好像突然看不見一樣,撞到好幾個人,所以我才有機會撿到她的手帕。」易初陽沾沾自喜的說到。易夫人說道,「陽兒,你明天再去看看,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一定要不遺餘力去幫助她。」易夫人深知易老夫人的心結,所以不用易老夫人開口,易夫人已經想到了。
易老夫人還有一女兒,只是早年因病離世了,易老夫人就變得不再愛說話,整天的拿着帕子以淚洗面,才導致眼睛失明的。易老夫人應該是覺得那位雲姑娘像女兒一樣照顧過她,所以格外關心。
雲夕留在厲雪的店裏,厲雪連着施了兩次針,雲夕才覺得好些,月修連忙去煎藥。
「最近這城裏有人在不斷打探你的行蹤,瞧着像是太監。」厲雪一邊收起銀針,一邊給雲夕說到。
可能是宮裏的那位在找一家小姐,可現在找又有何用呢?人傷了,心也傷了。
「那我在你這呆兩天便回去,還是那邊好,天天鳥語花香的。」
雲夕沒把厲雪說的當回事,因為除了他,還有誰會找自己?還是太監。
「那我這邊請個人幫忙看管,我去那邊照顧你吧!也不至於再像今天這樣。」厲雪還是擔憂。
雖然不能幫她根治,好歹自己還能幫她施針舒緩舒緩,不至於那麼難受。
「不用,人多目標大,住在那裏已經是及其冒險了,不能再帶去一方禍事。」雲夕嘴角帶着一絲苦澀。
「小姐,夥計說中午有人來找你過,是一男子,好像是大將軍的獨子。」月修端着藥碗進來,一邊涼着藥,一邊說給雲夕聽。
「護國大將軍易水寒,此次誰軍出征了,你何時認識的?」厲雪知道雲夕不太了解漓都的人,主動給雲夕說到。
「大將軍?會不會認錯了,我不記得有認識什麼大將軍,更別說他兒子了。」雲夕也是一臉茫然。
易水寒?難道跟易老夫人有關?
當初易老夫人不辭而別,說是被人接走了,難道是她?可她怎麼知道自己來漓都了。
東宮。
君墨白獨自來到亭樓中,吹起一曲《相思》。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雲夕,不知道我還能忍到何時?
夜鳴出現打斷了君墨白的相思曲。
「主子,雲姑娘進城了,不過好像不對勁。」夜鳴前段時間被派去保護雲夕,所以隔幾天就會來匯報雲夕的近況。
「在莊子上雲姑娘不怎麼出門,偶爾也是傍晚出來活動活動。今天進城後沒敢跟太近,只看見她去了藥店後,就去了厲雪的飾店。」夜鳴一五一十的說着細節。
你來了,我們一牆之隔。
「雲姑娘的眼睛好像時而好時而壞。」夜鳴最終說出了自己的推論。
君墨白難以置信,當初她說她已經康復了,還看見了血玉上自己雕刻的紋路。
君墨白換了一身衣服,隨着夜鳴出宮了!
暗處,練言希也跟着君墨白前後腳出了宮門。
君墨白還是去見了雲夕,雲夕一個人靠坐在床上。
門被從外面推開,雲夕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那是他專屬的味道。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追尋。
君不來,子不往。
你還是來了!
君墨白走到床前,一如往常一樣靜靜的坐着,唯一不同的是,雲夕沒有再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雲夕率先打破寧靜,這靜,讓她快窒息了。
「你終於來了?」雲夕還是一貫的微笑,一貫的疏離。
君墨白不答反問,「你在等我?」
雲夕笑着,「只是知道你遲早會來,不管因為什麼。」
雲夕的不冷不熱,不近不遠讓君墨白有些無力。一把拉過雲夕,狠狠的擁在懷裏。
雲夕安靜的讓他抱着,不斷聽他說着對不起。
「你不用自責,一切都是我甘願的,就像當初,你甘願陪我跳崖一樣。」雲夕承認,自己心裏根本不像面上那般雲淡風輕,她沒有做到全身而退。
當初陪你跳崖是圖你的心,那你此刻的甘願,亦是如此嗎?
「我已經讓人去找無雙公子了,他一定會讓你再看見我的。」君墨白把雲夕的頭放在自己心口,聽着他心裏的訴說。
無雙公子?雲驍會醫術?那華叔的嗓子怎麼不見他給治了?玩的什麼?
「再大不了,我做你一輩子的眼睛,陪你看盡山河,每一個雲中夕陽。」君墨白抬起雲夕的下巴,肆意的吻了下去,泄着這像是半個世紀那麼久的思念。
雲夕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回應着這未來帝王的君恩。
君墨白打算給雲夕重新找一個住處,方便自己出宮看望。
他不敢把這樣的雲夕帶進宮,放在他母后的眼皮下,他賭不起。
雲夕拒絕了,不想自己再牽扯太多,君墨白也沒有強求,只是得加強護衛。
明日還要上朝,君墨白待到宮門開的時候就回宮去了。
易家。
易初陽正遵照易夫人的吩咐準備去看看雲夕,出門便看到了一輛馬車。接着走出來一女子,還扶着另一位女子。
這不就是昨天在門口撞到自己的人嗎?
月修扶着雲夕來到門前,「麻煩通傳一下,汶西城雲夕前來拜訪易老夫人。」
易初陽還在詫異當中沒有回過神來,身後的小斯已經跑進內院去傳信了。
易初陽一路引她們進府,正遇上前來迎接的易老夫人,由於雲夕看不見,只聽得易初陽說,「奶奶,她說她叫雲夕。」
「雲夕給老夫人問安,老夫人眼睛可好些了?」這時雲夕拿下頭上的韋帽,因為其他人也沒見過雲夕,都不認識,而老夫人眼睛又不好,所以都難以認證。
易初陽見雲夕拿下韋帽,驚呼好美,這是把漓都的名門子女都給比下去了啊!就連那獻春樓的頭牌娘子都黯然失色啊!呸,拿她比個什麼勁。
「雲夕,你眼睛……」易初陽這見誰都跟自己親戚似的,自然的叫着雲夕。
「不小心誤傷了眼睛,所以導致偶爾看不見。」雲夕也不避諱。
一群人領着雲夕進了內廳,「雲姑娘,家母在落難時承蒙關照,妾身在此謝過姑娘義舉。」易夫人真誠的跟雲夕道謝。
「夫人多禮了,雲夕也不過舉手之勞,還因為自己的不周,讓老夫人受委屈了。」想起當時那個丫鬟苛刻了易老夫人的伙食,就有些不安。
「雲姑娘,不介意老身也叫你一聲雲夕吧!」易老夫人還是十分的恪守禮儀,出聲詢問到。
雲夕本能的點頭,然後有反應過來老夫人看不見,「自是喜然樂見。」
易老夫人跟雲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根本不像在汶西那樣緘默。
易初陽欺負雲夕看不見,一直盯着雲夕看,「易公子,雲夕臉上有東西嗎?」雲夕被這目光盯得不自在。
「沒有,有花。」易初陽的回答逗樂了雲夕,易夫人則是連忙賠禮到,「雲姑娘莫怪,這小子從小沒個正行。」一邊說着還一邊瞪了易初陽一眼。
「易老夫人,等雲夕方便了,幫你治眼睛如何?」雲夕覺得老夫人這一世非常不容易,中年喪夫,獨自養大一兒一女,女兒還離她而去,在為數不多的生命里,再看看這塵世吧!
「你還會醫?那你怎麼不治好自己的眼睛?」易初陽的話雖然很沒禮貌,雲夕也沒有過多在意。
「算不上精通,對施針比較拿手,再者,醫者不能自醫,這是恆古不變的理。」雲夕的性子,讓易初陽覺得很有趣,不在意他的大大咧咧。
雲夕留下用了晚飯,然後便告辭了,臨行時,易老夫人說道,「雲夕,你可願意……,可願意常來陪陪我這老婆子?」雲夕沒有留意老夫人言語裏的猶豫,易夫人卻是知道,母親怕是想認她做女兒。
「老夫人不嫌棄的話,雲夕自是願意多來打擾的。」雲夕回了易老夫人的話,一番告辭後,月修陪着回了厲雪的店裏。
厲雪見雲夕一臉笑意,「見着了?這麼開心。」回到床上。
雲夕討厭這周遭都是一片漆黑的感覺,什麼都要假以他人手,每天在屋裏沒事,便自己試着弄清楚房間的陳設和自己需要去到的地方。
君墨白自那日來過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弄得月修都替她家小姐難過,雲夕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這日雲夕覺得街道上比較清淨,想出去走走,厲雪本是不讓的,覺得不方便。轉念一想又覺得確實挺難為她的,就讓月修跟緊些。
月修緊緊拉着雲夕,生怕一個眨眼就不在了。
雲夕也任由她如此作為,走到一地方,雲夕聞着這香味停下了,餛飩。
想着因為自己,讓老伯他們一家慘遭橫禍,至今還不知道兇手是誰,無法替他們報仇雪恨。
雲夕聞着香味來到餛飩攤,和月修一人要了一碗混沌,雖然和汶西的味道不一樣,到卻有別樣的滋味。
風儀沒有傳信回來,也不知道到哪裏了?見沒見到雲驍他們。
雲夕的餛飩有些吃不下了,沒想到份量竟這麼多,「小姐,我幫你代勞?」月修見雲夕攪動着碗裏的餛飩,遲遲不下口。
「難得你不嫌棄,吃吧!」雲夕也打趣到。
二人又逛了一圈,雲夕滿足的準備打道回府,突然一人攔住去路,「雲姑娘,我家主子想請你喝杯茶。」聲音尖細,太監?
月修護着雲夕,「你家主子是誰?」來人說是太子妃練言希有請,雲夕覺得練言希還算不錯,可以深交,便跟着去了。月修見自家小姐心如此大,也不好阻攔?
太監領着雲夕去了茶館,隱約還有戲曲聲。一行上了二樓,雲夕她們進了雅間,練言希早已等在此間了。
「見過太子妃娘娘。」雲夕屈身行禮,月修連忙跟着照做。
「想不到雲姑娘對禮儀也這麼清楚,不必多禮了,今日本宮出宮是受了太子爺的命令,接雲姑娘進宮的,雲姑娘意下如何?」練言希也不跟她彎彎繞繞,直接明了的說明來意。
說着,還給雲夕斟茶,等候雲夕的回答。
雲夕對練言希並不設防,畢竟也等於救過自己一命。
「雲夕早已跟太子殿下說過,雲夕一介江湖女子,不宜出入宮門,怕在下的魯莽衝撞了各位貴人便不好了。」
雲夕回絕了,練言希有些意外,難道是還惦記着這正位,所以跟殿下耍性子?
人都是太子爺的了,還裝什麼貞潔烈女?
練言希又是一番勸說,雲夕油鹽不進,令她甚為惱火。
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了。
月修在吃痛醒來,現厲雪正一臉焦慮,「小姐?小姐被太子妃帶走了,說是什麼太子殿下命她來接小姐的,小姐拒絕後,練言希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把小姐迷暈了,還伸手把我打暈了。」月修不等厲雪問,一股腦全自己交代了。
「太子爺讓人來接,怎麼會用這樣的強制手段,小姐怕是危險得很,由,去將軍府。」厲雪沉靜的想着對策。
厲雪求得易老夫人的接見,希望易老夫人能將其二人帶進宮去。易老夫人還沒說話,易初陽已經一口答應了,居然敢動我的仙女,太子妃也不行。
不好勿噴,歡迎指點。
麼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