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雷閃現,雷聲震耳欲聾。不久,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公子,她們回來了」淡漠的聲音響起,淡漠到聽不出情緒。雲夕:「東西呢?」門外驚月回答道:「沒拿到」,雲夕:「知道了,可有人受傷?」驚月:「回公子,屬下看過了,不嚴重」雲夕:「讓她們休息吧」
雲夕再次陷入了沉思,東西竟然沒有拿到,該如何查下去?背後到底是什麼樣的嚴密組織?如此厲害,致使十二夜煞都失手?
夜煞,近幾年崛起的神秘組織,不屬於江湖,不屬於朝堂,可形可散。有任務則形,無事則散。只屬於――雲夕公子。
沒人見過雲夕公子的真面目,知道他喜愛一身白衣,一支玉笛演奏着一直不知名的曲子。常常浪跡於各地各大富商的府邸,奸商則取,反之則借。
自夜煞和雲夕公子出現以來,這裏的百姓無不愛戴,因為常常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驚喜生在愁苦人家的身上,據說都是雲夕公子帶人所為,所以這裏的人都很愛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雲夕公子。
第二天清晨,在一座不起眼的院子裏,跪着十二個衣着統一的女子。
「公子,屬下無能,沒有拿到蒼雲令,甘領責罰」一名跪着的女子朝着前方的雲夕公子道。
「身上的傷怎樣了?」雲夕公子自顧自的問道。「多謝公子關心,屬下無礙」女子低垂着頭。「你們給我說說細節吧!」雲夕公子看着手裏的玉笛。「是,屬下四人分別行動的,芳華和瑤依負責帶人外圍接應,而我和子舒負責查找,當我在找到書房的時候,感覺到了異樣,來不及反應,就中了敵人的圈套,但奇怪的是,對方並沒有想取我等性命,都只是受了輕傷」回話的叫子衿,十二夜煞之一。
「可有話要說?」雲夕沒有動容。子衿等人驚詫的抬頭看着雲夕「確有話帶回,說公子想要的東西,讓你三天後親自去取」子衿說完頭埋得更低了。
「好了,知道了,散了吧,此次罰你們去隸民街」雲夕說完帶着驚月走了。子衿等人則是鬆了一口氣,對於懲罰,皆是毫無怨言。
下午雲夕來到一家名叫岳西的酒樓,徑直上了三樓雅間,透過窗戶,注視着雲中的夕陽。
陌家,會是你嗎?
雲夕打開雅間的暗格,走了進去,裏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是白色的。
雲夕坐在銅鏡前,抹了一些東西,然後在臉上一陣摸索,扯下了一層面具,雲夕看着銅鏡里的臉,覺得好陌生,好像很久以前見過一次。雲夕挑了一件女式白衣,走在臉上重新換上偽裝,拿着一支玉簫走了出去,驚月也換了裝扮,變成了丫鬟。
二人來到了栗風街,這裏住着一個獨居婦人,人們都叫她易婆婆,易婆婆眼睛不太好,無人人照顧。雲夕在流民中碰到了她,見她行動不便,便給帶回來照顧了。
易婆婆不愛說話,總是拿着一方手帕呆,雖然沒有華麗的衣着,可雲夕能感覺到她身上有一股像是與生俱來的名門氣質。雲夕沒有多過問,只是偶爾過來看看,陪她吃頓飯,做做打掃。
一名丫鬟見雲夕走了進去,有些驚慌的行禮道「雲……雲姑娘過來了,您來怎麼今天就過來了,平時不是過兩天才來嗎?」雲夕看了丫鬟一眼,錯身走到了桌邊,看到桌上幾個簡單又粗糙的飯菜,不由得眉頭一皺,看向了那名丫鬟。丫鬟眼珠一轉,忙賠笑到「雲姑娘,真是不巧,昨天的菜吃完了,今天我身子不太利索,就沒出去買菜,隨便做了點」說完也不給雲夕說話的機會,「我每天都是早晨去買新鮮的,沒有用過過夜的菜,每天也是標準的三菜一湯,兩葷一素的。」易婆婆看了雲夕一眼,示意無礙,並不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吃,並沒有覺得飯菜簡陋。
雲夕突然開口,「姑娘手上的那隻鑲金玉鐲很是別致啊,這頭上的蝶花釵子也不錯,不知道在哪裏買的?」這丫鬟頓時慌了神,「回……回姑娘,這是我家裏邊爹娘給我訂了親事,家裏……家裏收的禮」「哦……是嗎?姑娘什麼時候又有了雙親了?」丫鬟見撒謊瞞不過去了,撲通一聲跪下「求姑娘寬恕,是我豬油蒙了心,見錢眼開,剋扣了老夫人的飯食,我……我全部歸還,求姑娘饒恕我這次吧!」說完不停的磕頭求饒,雲夕沒有說話,旁邊的驚月卻開口了「當初是小姐見你無依無靠,都快餓死街頭了才讓你來照顧老夫人的,誰知你這般不識好歹?你走吧!從哪來回哪去吧!」在這裏過慣了舒適的日子,想到自己又要回到風餐露宿的日子,哪裏肯啊?忙不迭的求饒「不要啊,姑娘,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走了誰來照顧老夫人啊?求求你了」驚月說道「這裏就不用你操心了,願意安安分分照顧老夫人的不在少數,只是你是最沒眼力見的一個」丫鬟見雲夕沒有說話,以為這不是雲夕的意思,忙跪着走到雲夕腳邊,想要抱着雲夕的腿,驚月一個閃身來到雲夕身前,站在了她和雲夕的中間「你是想我請你出去,還是讓官府的人來請你去喝茶呀?」雲夕起身走上前來,「我討厭撒謊的人」說完轉身去了廚房,準備重新給老夫人做一些飯菜。現廚房裏什麼都沒有,還亂得一塌糊塗,不由得黑了臉。走出廚房,來到老夫人身邊。「抱歉,夫人,是我疏忽了」雲夕有些歉疚,「驚月,讓子衿重新找倆個人來,簽下賣身契,把契書給夫人,以後的人,隸屬於夫人」驚月得令轉身出門去,丫鬟眼看沒有迴轉的餘地了便也不再求饒,回房收拾東西悄悄離去了。
這時易老夫人開口說道「雲姑娘不必多想,我已經很麻煩你了,哪裏還計較那許多?是我該感謝你才是」雲夕沒有回話,看着易夫人手裏的手帕,眼裏充滿疑惑。然而易夫人並沒有為雲夕解惑,反問道「姑娘為何這般照顧妾身?妾身並沒有什麼能回報姑娘的」雲夕不料易夫人回這般問她,一時間不知作何回答。久久聽到她輕聲說道:贖罪!
易夫人沒有再多問,而是說道「姑娘可否送我去禪寺?」雲夕有些詫異「夫人眼睛不方便,去禪寺恐怕多有不便,不如就留在此處,如若夫人想禮佛,我改天讓人在這裏整理一個佛龕出來,以供夫人修佛」「怎能再如此麻煩姑娘?妾身真是於心不安」雲夕苦笑着說道「夫人不必如此,也算是減輕我自身的一點罪孽吧」
不久,驚月領了兩個長相清秀的女子走進院子來,看年歲都在十五六歲左右,驚月行禮後來到雲夕身邊,把倆姑娘的賣身契交給了易夫人。對着跪在下方的兩人說道「以後你們就是夫人的人了,希望你們能安安分分的做人,本本分分做事」說完,轉身對易夫人說道「夫人,您給她們賜名吧」
易夫人並沒有推辭,微微低頭,以示謝意「年長的叫惜花,年小叫惜月,起來吧」易夫人說完,兩人對着易夫人磕頭謝恩,起身站立一旁。
雲夕把剛剛給夫人建佛龕的事交代了一番,就起身告辭了,驚月緊隨其後,拿出幾張面額不等的銀票交給老夫人,跟隨雲夕離開了。
雲夕走出院子,看着天邊的夕陽,無限美好。
「小姐,我們回嗎?」驚月打斷雲夕,「先回岳西酒樓」雲夕說完就自己走了
雲夕帶着驚月準備回岳西酒樓換裝,走到酒樓門口的時候,與一位醉酒的公子擦身而過,身上一股奇特的香味讓雲夕身行一頓,回頭看着那醉酒的公子久久不能回神,看着人走遠了,才讓驚月閃身跟了上去。
雲夕回到三樓的暗格,褪去臉上的偽裝,露出本來的面容,看着自己這張臉,雲夕不敢直視自己,因為害怕回想過去。
雲夕再次變換了容貌,準備去往了塵寺,這時一名女子來到雲夕門外,「小姐,驚月姐姐屬下來跟着小姐」雲夕沒有回頭「不用了,你留下來等驚月,讓她去了塵寺尋我」這名女子得令退下了。
雲夕隻身一人來到了塵寺,走進後山的竹林,竹林里有一座小竹屋,裏邊陳設簡單,房間供奉着一尊牌位:阿婆雲氏之靈位
雲夕朝着牌位作揖上香,跪坐在軟墊之上。驚月來的時候,沒敢打擾雲夕,只在外間等,等雲夕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時辰以後了。驚月見雲夕出來了,「小姐,屬下無能,跟丟了,請小姐責罰」驚月不等雲夕開口,先請罰。丟了?雲夕更加好奇了,能現驚月的跟蹤,還把驚月甩開了的人,是什麼人?
他身上的那熟悉的香味只是巧合嗎?因為那香,阿婆教她制過,她不會記錯的,那是她小時候一直聞着長大的味道。
雲夕沒有多說,帶着驚月下山來到了塵寺,方丈見是雲夕,有些詫異「怎麼今天上山來了?可是有什麼事?」雲夕難得的笑着說道「沒有,就是今天閒着無事,就上來看看」雲夕難得的乖巧姿態,像極了一個跟爹爹要糖吃的孩子。
了塵寺方丈,名叫寅幽,多年雲遊四方,路過一座廢棄的村莊,救了命懸一線的雲夕,帶回汶西城。雲夕在了塵寺住了三年之久,在後山修闕了那間竹屋,供奉阿婆的牌位。所以,雲夕才以真面目來到了塵寺。
「去過後山了?」寅幽方丈領着雲夕來到西廂客房,「嗯,去過了」雲夕回道。「孩子,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方一淨土,一砂一極樂。月有盈缺,潮有漲落,一切自知,一切心知」寅幽方丈說完便轉身走了。
雲夕看着寅幽方丈走遠,進了廂房。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可我希望在身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