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婉帶着孩子來的晚,沒擠上前,就在人群後的一個土擋上站着看熱鬧。
老遠看到林彤往這邊走,徐小婉就下去攔住她,「怎麼走了?電影不看了?」
林彤道:「有點冷,我回去暖和暖和再過來。」旁邊都是人,她也沒說回去冷澡。
徐小婉拉着她走的遠點問:「你大哥大嫂他們也來了,你看着了沒?你大嫂她弟弟也跟着過來了。」
「沒看着。」林彤不在意的道:「來就來唄!難不成他們晚上還要在我二哥住不成?」
「沒有,」徐小婉欲言又止,「小彤啊,你大哥已經知道,徐老二去水泥廠上班的事了。」
她小心的瞅着女兒的臉色,有些憂愁的道:「你大哥可不高興了,我怕他會去找你說這個事。」
林彤蹙眉,無奈道:「這事找我也沒用,我可說不上話。這事也是巧了,是徐振華臨走時在鎮上碰到的他那個同學。」她攤了攤手,「再說,我剛嫁進來幾天,人家不給我這個面子,我也沒辦法不是?」
徐小婉嘆了口氣,「這件事是媽辦錯了。小彤啊,振華他,給你寫信了沒有?」
「媽,這才幾天啊,他回去是有任務的,再說,就是寫信也不可能這麼快到啊!」林彤知道這是老太太關心自己,怕她和徐振華之間的感情不牢固,也怕徐振華離開家有別的想法。
她左右不了徐振華的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林彤和母親說了幾句話,就要走,徐小婉拉住她,吭吭哧哧了半天才道:「如今你的日子好過多了。你二嫂他們生意看着也還不錯,要不,你幫你大哥也想一個主意?讓他們多少也掙幾個?」
怕她不高興又忙解釋道:「我就是覺得,你大哥要是有個掙錢的營生,就不會老來纏着你了。」
兒女是前世的債,徐小婉不得意兒媳婦,可兒子是自己生的,她心裏還是心疼的。
林彤苦笑,「媽,我哪有那本事,我二嫂那是她自己腦瓜靈活,」看着母親額頭邊的白髮,她頓了頓道:「我回去想想吧,等我想出來再告訴你。」
算了算了,怎麼也是血緣關係的親人,要是林解放一家能過好了,她將來也能少一些麻煩。
其實林彤也就是嘴上說的狠。
她十幾歲的時候,曾經聽過奶奶和母親嘮嗑,就說的是家裏親戚間的那點事。
很多事發生,都是因為窮,日子不好過,斤斤計較,磨擦就大了,親戚之間也經常打架。
後來家家生活好了,親戚們之間的關係也和諧了,爺爺哥兒幾個歲數大了,聯繫反而比年輕時還要多,更加重視親情。
林彤一直記得奶奶當時說的那句話:「都是窮鬧的!其實能有多大矛盾?」
她現在是林彤,雖然能力有限,可畢竟見識多一些,能幫就幫一把,免得如今的母親為難。
林彤回到家,鍋灶裏面還有炭火,她又添上一根柴火,等木柴着了起來,這才往鍋里又添了些水。
不一會,一大鍋水就燒熱了,她舀到盆里,家裏只有一個大鐵盆,將換盆洗了洗,重新換了水,吃力的端進裏屋。
將門帘窗簾都擋上,又把裏屋的門從裏面掛上,這才開始脫衣服。
不可能像在浴池一樣洗澡,她也就是大概擦洗一下,頓時覺得身上清爽不少。
她撩起水發出嘩嘩的聲音,沒有聽到,廚房的門被人在外面拉了一下。
這時候別說家裏有人,就是家裏沒人,出去鄰居家串個門,都不關門的。
可林彤和其他農村人不同,她進屋的時候就把門從裏面栓上了。
外面的人拉一下沒拉開,又使勁拽了一下。
可能是碰到什麼響,林彤在水聲中隱約聽到外面的響動,停下動作,朝外面大聲喊:「誰啊?」
外面沒有聲音,林彤又喊了一聲,「誰在外面?」
她從裏面插的門,就是家裏人回來也進不來。
仍然沒有聲音,林彤以為剛才是聽錯了,也沒在意,快速的擦洗好,把棉衣棉褲都穿好,這才把盆端到廚房地上,順手又往鍋灶下添了幾根柴火。
房間裏地是土地,此時被她弄的很濕,她又往火爐里添了柴,屋子熱一些,地面乾的也能快些。
她把頭髮也活了,乾脆坐在灶前默默烤着火,心裏琢磨着能讓林解放一家致富的方法。
過了好長時間,她頭髮乾的差不多了,身體暖乎乎的,這才把三角巾圍上,打開門栓,端了水出去倒在大門外的水溝里。
拎了大鐵盆放回棚子裏,把門帶上,她這才往場院去。
此時,村子時格外寂靜,幾乎所有人都在場院看電影。
除了偶爾響起的雞鳴聲,黑黢黢的夜靜的有些滲人。
林彤剛走沒幾步,一垛破木頭旁邊,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把林彤嚇了一跳。
「啊——」的一聲尖叫剛出口,嘴就被那人捂住了。
林彤嚇壞了,她膽子很大,空越重生這種事都讓她趕上了。
可她膽子也很小,她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姑娘,從來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危險,碰上真正的壞人。
還好,前世她喜歡健身,喜歡射箭,更是學過跆拳道。
雖然有些紙上談兵,可她心理素質還是很強的,只是一剎那的驚訝,她身體就自然的做出了反應。
當然,她不是武功高手,被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橫着手臂勒着脖子,林彤使勁吃奶的勁,也沒有掙脫男人的鉗制。
她想喊,可嘴被捂着只能發出很小的「唔唔」聲。
她拼命掙扎,可這時候才發現,她所謂的跆拳道也好,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射箭准也好,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力氣沒有男人的大,此刻又被勒住,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那男人拖着她往那堆木頭後面走去,林彤已經有些絕望了,她拼命蹬着能蹬的一切東西,一腳踹在一塊木頭上,發出木頭「骨碌碌」滾走的聲音,把那男人也嚇了一跳。
男人左右看了一眼,並沒有人出現,這才呼了口氣,一抬胳膊,想要把她打暈。